谢老板摸了摸双手,似乎是在稳定自己的情绪,不紧不慢道。“正是。”
死者已经蒙上白布,正择日准备下葬,一旁原本与其订下婚约的男人皱起了眉头,口吐不快。“真是晦气,今日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嫌恶的皱起眉头,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倒是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神情皆严肃起来,只有另外一位小姐依旧蒙着面纱,手持一柄扇子,遮住自己的容颜。林舒眼尖看见,“这位就是二小姐吧?”
谢家有两个姑娘,死了的是大姑娘,而剩下的这个应该就是二姑娘。昨日,她们的确看见两个姑娘面带薄纱出场。那女子轻轻福了福身子,身姿摇曳,“正是,小女参见林小姐。”
赵星儿扭过头来,正好看见,“二小姐为何蒙着面纱?”
谢诗雨侧过身子,又礼貌的对着赵星儿行礼,“还请陛下恕罪,小女子身体不适,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她说话轻轻柔柔的,“姐姐死的不明不白,我又怕吓到在场的各位宾客,因此才以面纱示人。”
赵星儿眉目骤然间松开,她这才点了点头,“这样啊,无妨。”
毕竟不是谢家的人,想要在这里呆太长时间也不现实,她轻轻地皱起眉头,随后粲然一笑。“我看这里貌似没有我们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就不打扰各位了,对于这事儿,我深表歉意。”
她抬了抬下巴,带着人离开。走出谢家以后,林舒才摇了摇她的手,“我们就这么走了?”
赵星儿思索了片刻,最后才舔了舔嘴唇,“这个......你们意下如何?”
陆云见他们几人,心里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这一大家子的反应都很奇怪,大姑娘死了,一屋子人居然平静的可以。“这死恐怕有蹊跷。”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有那二姑娘也好生奇怪,在场的人当中,就属她最奇怪。”
陈安双手抱胸,深思道,“从何说起?”
“听说谢家这姑娘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可是姐姐现在死了,刚才那男人还口出狂言,她竟一点反应也没有。”
陆云继续道,“你说奇怪不奇怪?”
陈安笑了一下,“这有什么怪的,死的人又不是谢家大姑娘,她何须难过伤心啊?”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不由得都看向陈安,只有赵星儿表情还算是平静,点点头,“不错,我也怀疑死的人压根就不是谢大小姐。”
她抿嘴看了看天空,那里一望无际,湛蓝湛蓝的,甚至今日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算是一个好天气。“真的假的,死的人居然不是谢家大小姐,那还能是谁?”
林舒很震惊,她看着陈安,轻轻皱起眉头。“自然是替死鬼,你没发现那死者的身子格外长,而且头饰空空,不像是个姑娘,倒像是个男人。”
陈安刚才随意瞥了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他比量了一下二小姐的身高,便很明显发现这具死尸的不对劲。“我就说嘛,怎么会这么奇怪。”
林舒这回才明白,拍了拍大腿,“所以谢家刚才欺骗了我们,这可是欺君之罪啊,他还真敢?”
赵星儿不动神色,“看来我们要再回去一趟了。”
屋子内,男人和谢老板正在争吵些什么,陈安懒懒散散的靠在门槛上,往里面吹了个口哨。“谢老板。”
他打了个招呼,“我们有点事情想找你。”
男人走后,谢老板立即就跪了下来,倒在四人面前,诚惶诚恐。“陛下,我错了,我不该骗您,只是小女一夜之间忽然失踪,婚期降至,我们没办法,只能谎称小女死了。”
原来他也不傻,早就知道他们觉察到到细节,倒不如早些认错,说不定还能免受一番皮肉之苦。赵星儿坐在位子上,轻轻的眨了眨眼睛,看着匍匐在地上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谢老板,起来吧,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
她倒不是急着要来治罪,只是这件事情有蹊跷,他们只想要真相。谢老板站起来,双腿打颤,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只是这死或者不死,都只有赵星儿说了算,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冷汗,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你好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我们说清楚,我就不再追究你所谓的欺君之罪。”
赵星儿看着他,淡淡的,“你女儿失踪了,为何不如如实相告?”
谢老板轻轻摇了摇头,一提起这件事情,顿时就心梗的厉害,他握紧了拳头,恼怒地锤了捶桌子。“不瞒您说,我这两个女儿最近突发隐疾,浑身上下长满了红疹,模样可怖,前来说媒的媒婆纷纷避之不及,我这两个女子待字闺中,若是不嫁出去,恐怕会让人嗤笑。”
“可是我又不能将两个女儿这事儿说出去,我们谢家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江山,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恐怕就连生意也都做不成。”
“我们谢家这么多年来的基业啊,不能毁在这流言蜚语当中,我无奈,只好举办了这所谓的比武招亲,为的就是隐藏这个秘密,好让我们谢家继续走下去。”
说到这里,似乎也能说得通,林舒冷哼一声,“你女儿的幸福就连这么点布匹和钱财都比不上,你可还真是一个好父亲。”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为了谢家的名声罢了,兜兜转转半天,就是为了不影响谢家的生意,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两个女儿出手。“林小姐不知道,我们谢家上上下下都要靠布匹来营生,若是没有钱,我们一家人到底应该如何生存,我自诩这么多年对两个女儿忠心耿耿,从未亏待过,现在为了谢家做出这么一点贡献,难道还为难了她们吗?”
谢老板深吸一口气,他好生对待两个姑娘,之前也想过要给她们寻找一门好亲事,但是后来女子忽然突发隐疾,之前的亲家自然不愿意,立即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