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国,燕京,某四合院里。天气虽然晴朗,但空气有些雾蒙蒙的。进入初夏的燕京城,天气几乎是一夜之间就燥热起来,让笼子里的黄皮凤头鹦鹉,都不耐烦地扑棱着翅膀,转动着小脑袋,不吃赵济开手里的小米了。赵济开嘴里“啾啾啾”地模仿着鸟叫,摇晃着手心里的小米和饲料,随着凤头鹦鹉左右摇摆的小喙而时东时西,始终把手心的食物放在鸟嘴前面。“叽叽!啾啾!”
凤头鹦鹉似乎因为摆脱不开赵济开的手,而向赵济开身后的一位老人发出求救声。“你把我的鹦鹉都搞烦了!”
老人听到鸟叫得不对劲,向赵济开呵斥道,“好啦,别逗它啦,它不吃!”
老人是赵济开的老父亲,看着逗鸟的儿子,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正经事不干,倒来我这里遛鸟,哼!”
赵济开见鹦鹉怎么着都不吃,只得放弃,把鸟食往鸟笼里一扔,指桑骂槐地说:“行,照顾你你不要,以后我不来了,别想我啊!”
赵父知道这是说自己呢,轻哼一声,想说什么,却又怕刺激到儿子,还是不说了吧。赵济开现在每天就去燕青厂打了卡,然后就回家了。看着无所事事的儿子,赵老自然担心儿子,却也不敢多问什么。因为看得出来,赵济开也挺郁闷的。燕青厂的朝政,被蒋成文把持了,制定了各种规章制度,专治各种不服,谁还挑不出理来。赵济开是散漫惯的人,自幼在燕京胡同里长大的他,早就跟各位胡同大爷学到了一身“自由不羁”的“就不服”脾气——倔!当然,也和胡同大爷们一样,赵济开的这种“不服”,也是看人下药的,比如对蒋成文,他就不服;比如对秦风,他就服!“铃铃铃……”就在这时,赵济开的手机响了。赵老看见儿子掏出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时,神情一凝,随即匆匆忙忙就走到一边,接起电话——“喂,哎呦——哈哈哈……是嘛是嘛,哦哦……这么回事……嗯嗯……这事不用考虑啊,我现在就答复你:没问题!你就说吧,我什么时候到位?”
没一会儿,赵济开就挂了。赵老看见儿子的脸上蒙着一层洋洋喜气,连忙问:“怎么了?好事?”
赵济开嘿嘿一笑:“爸,您这鸟,真是好鸟啊!有喜气!好鸟!它爱吃什么,我给它买!”
赵老一听,知道儿子来喜事了,一面替儿子高兴,一面假装生气起来:“这兔崽子!来了好事了,不谢他爹,却谢他爹的鸟!”
……打给赵济开的的电话,自然是秦风打给他的,让他来罗马,担任《罗马假日》的摄影指导!并且,赵济开的助理、主要团队成员,也可以跟着他去罗马干活!乔万尼·皮耶罗带着他的团队走了,从意大利摄影师里挑一个摄影师、组件团队,倒也容易,但是问题在于需要重新磨合!磨合起来,就不仅仅是耽误几天的问题,后面还可能耽误拍摄效率。耽误效率……就意味着剧组在白白花钱!而赵济开及其团队,在拍摄《罗拉快跑》的时候,就和秦风磨合完了,华夏人又吃苦耐劳,一到罗马就能投入工作,这么一看,剧组可以说是省了一笔钱啊!就连瑞克恩影业也很快同意了秦风的解决方案!于是,在左明权的协调下,赵济开和他的几个助理,或者说,燕青厂摄影部门的精英们,倾巢而到了罗马!燕青厂的蒋成文,并未阻拦,应该是发觉于情于理,都阻拦不了吧?就这样,由于乔万尼的出走而造成小风波,随着赵济开的到来,而得以平息。但是,临阵换将,前一个摄影指导出走,换成了来自华夏的、可以被视作“秦风的人”的摄影指导,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开拍之前,难保不让人有一些看法。一时间,华夏的媒体上,“震惊体”报道,连篇累牍起来!“号外!号外!秦风导演的新片在罗马遇到重大挫折!”
“竟然是真的!秦风新片剧组确定:开拍前,摄影师不干了!”
“让国内摄影师接盘?秦风导演的无奈之选!”
……在报道的内文中,一些悲观情绪也在渲染着!“……据悉,秦风导演的新片连连受挫……业界人士认为,秦风本次新片拍摄太过于仓促,准备时间明显不足……”“……连续两部影片的成功,让秦风内心膨胀,有些忘乎所以了!”
“……一个华夏年轻导演,连电影学院都没有毕业,就去国外拍摄电影,这个步子,迈得实在有点大了……”“……我们都知道,华夏古语有云,要想打胜仗,就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但是,对于秦风本次拍摄而言,这三要素可谓一样都不沾!”
“……首先是‘天时’!我们都知道,拍片要讲究时机,虽然看上去秦风的拍摄是赶罗马建城的热度,占据了‘天时’,但是别忘了,罗马建城纪念的官方电影《罗马的四季》正在紧锣密鼓的制作当中!在罗马市政府和罗马民众看来,毫无疑问,人家的《罗马的四季》才是正宗的罗马建城纪念电影!和人家比起来,秦风的影片根本不占‘天时’之利!”
“……其次是‘地利’!这次秦风以异邦人身份去异国他乡拍摄,大部分演员都是外国人,那么……毫无疑问,根本没有‘地利’可言!虽然作为投资方之一的亿达影业集团为秦风配备了专业的翻译,但是语言不通、思维方式的不同以及文化上的差异,甚至饮食习惯上的龃龉,让秦风的影片‘水土不服’,大家想必不会感到意外吧?抑或,秦风最终拍出来一部‘华不华、洋不洋’的‘四不像’,我们也不会感到意外的!”
“……最后是‘人和’!想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原先的摄影指导带着他的团队,在开拍前夕集体撤出,这就是‘离心离德’的表现呀!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我们知道,在原摄影团队撤出后,替补上来的团队,是和秦风之前有过合作的燕青厂摄影部门。而我们得到准确的消息是:这一次,燕青厂并没有与秦风合作,也就是说,燕青厂的摄影部门这次是擅自的、私下里和秦风合作的!这充分表明,秦风导演和国外的团队合作很不顺利,以至于不得不聘请合作过的国内团队来接盘!”
“……综上所述,秦风的新片可谓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呀!这三要素一样都不占,这样的局面,对秦风来说十分不利!恐怕,他的这部新片,要成为从影生涯的滑铁卢了!”
……在罗马筹备拍摄的秦风,一字一句地看完了这篇报道,然后呵呵一笑,关闭了页面。几句话就想吓到他?当他不是吓大的呢!“安妮,你可以正式通知大家了,”秦风给安妮发了信息,“明天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