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戏是白天的戏不同,这次,秦风打算拍摄的第一场戏是夜戏!这一场戏,是来自美国的罗伯特记者在深夜的街头遇到昏睡不醒的公主,因为怎么也叫不醒公主,罗伯特以为是她喝多了,不忍她睡在街头,只好带回自己家……为了让王可可的“华夏人形象”在罗马街头出现时,不至于过于突兀,所以秦风微调了剧本,让王可可饰演的朱叶真公主在从大使馆里“出逃”时,特意找了金色的假发戴上。在白天的时候,演员和剧组都已经在拍摄地点进行了几次走排,相关位置已经做了标记,标记不了的,大家就熟记于心。这次走排,也是赵济开的摄影团队和其他部门进行的一次磨合,效果还不错。“来,各部门准备!”
秦风见到演员已经就位,坐在监视器后面喊道。“摄影——OK!”
“录音——OK!”
“灯光——OK!”
……“全场安静!”
安妮·考克斯高喊一声,接下来就是秦风喊——“开始!”
赵济开带来的一个小助理,现在他的身份是“第二摄影助理”,一听秦风喊“开始”,早就把场记板举在镜头中的他开始报场次和镜号:“第23场1镜1次!”
“啪!”
场记板发出打板的声音。打板之后,第二摄影助理迅速撤出表演区。这个声音就是让演员开始表演的信号。约翰饰演的罗伯特,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美国记者,他刚刚在和同行的打牌中输了一笔钱,感慨运气之神偏心的他,正踱着略微沉重的步子,向自己租住的公寓走去。经过一处喷泉边时,他发现了昏睡在喷泉池边石阶上的朱叶真公主,当然,这时的他,根本不知道她是公主。他一开始只是好奇地看着昏睡的她,正要路过,却听见朱叶真喃喃地说着什么“两点见总理,四点去福利院,接受孩子们的礼物”,正在他觉得有趣而驻足的时候,朱叶真在石阶上一个翻身,眼看就要摔到坚硬的石砖上!“嘿!”
罗伯特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助她!……这就是男女主角相遇的开头一幕。“当约翰走到可可身边时,”秦风坐在监视器后面,用对讲向摄影指导赵济开发命令,“一号摄影机就切中景拍摄。”
“明白。”
赵济开这次直接操作一号摄影机,也是主机位——捕捉中近景中的演员表情。按照秦风之前的分镜图,又加上上一次的合作经历,赵济开充分理解秦风的意图。拍夜景时,最繁琐的就是保持景别切换时,灯光的一致性。比如拍摄夜间的大全景或远景镜头时,灯光不需要打得那么足,但是切换成中近景抑或特写的时候,摄影机自然需要加大进光量,否则感光度下降很明显,让观众觉得太暗了。但在拍近景时加灯光,就要考虑到怎么加、加多少,布光要有一致性,亮度在观感上也要保持一致,不能上一个远景是深夜的路灯下,而下一个近景就宛如白天一样了。所以,这一次秦风除了在这场戏的第一个镜头使用大全景交代环境以外,其余镜头则保持在全景和中景之间,让灯光团队把光打足。这毕竟是一部浪漫的爱情喜剧,不是现实主义作品,如果连光都不足,男女主演的俊美颜值都表现不出来,那还拍个毛呀!约翰赶紧扶住了王可可,试图叫醒她,然而王可可却迷迷糊糊,嘴里说着让人费解的胡言乱语,就算是被约翰扶起来坐好,她也身子一软,往约翰肩头靠去……这一夜的罗马,凉风徐徐,夜色静谧,灯光朦胧……简直天然适配“相遇”的剧情气氛。就算是在摄影机和剧组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王可可和约翰·菲利普斯依然旁若无人,各自按照排练时的表演方案不急不慢地表演着。或许是因为熟练,或许是二人在较量演技,总之,他们仿佛彻底融进角色中、融进了剧情里,他们在镜头里的一举一动,都收放自如,状态绝佳!一个可信的、让观众可以入戏的戏剧空间,就由他们在第一次拍摄时塑造了出来!……“好,OK!过了!”
对讲机里,传来秦风沉稳的声音。第一次,第一境,过了!全场都欢呼起来!一次就过,这是开门红!开机之前的磕磕绊绊,让不少剧组人员有些气沮,而这个开门红,立时驱散了大家心头的阴影,让大家的眼睛里,重新闪烁着自信的光!“真想不到,第一次就通过了!”
一个法国工作人员高兴地说,“说真的,当约翰和王在表演的时候,我都入戏了!”
“我也是!”
那个美国工作人员深表同意,“他们俩简直不像是第一次合作!而是……总之,十分有默契!”
“最令我感到惊讶的是约翰,因为约翰今天白天走排的时候,台词还没有念利落呢,可是刚才表演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一个意大利工作人员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说。是的,这一次约翰的表演处理十分从容,没有之前拍那些靠噱头吸引眼球的烂片时,那种用力过猛的处理,从第一个镜头起,人们就仿佛看到了一个高大帅气、自怨自艾的成熟男人走了过来……就这样,一个心地善良,却能克己复礼的绅士形象,被约翰轻松树立起来。“哇哦!”
维特多走到了秦风身边,感叹一声,“秦,我不得不说,你似乎选对人了。”
今夜是正式开机的第一次拍摄,所以维特多也特意赶到了现场。“是吧?”
秦风向维特多微微一笑,“很多帅气的男演员演不拘言笑、坐怀不乱的绅士时,都会给观众带来‘这家伙真虚伪,看见人家女孩子那么美,却装模作样的不心动,好假啊’的感觉,但是约翰演起来不是,效果嘛……刚才你已经看到了。”
维特多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不错,我现在有点承认了,那个当初的约翰,似乎回来了。”
说着,他看着秦风,嘴角一勾,“秦,是你把他带回来的。”
连维特多都这样认为,更何况约翰自己?当他听到一次过的时候,心底里冒出了久违的熟悉感觉,那是多年前自己当红时肆意地在镜头前发挥,而后心安理得地听着剧组人员鼓掌、吹哨的感觉!“我自己能回来,真好!”
约翰对自己说着,随即向秦风看去,看到秦风和他目光对上,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自信地一笑,“秦导,我说过我会尽力,那么我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