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盘。傅景行冷不丁的伸手摸了摸我圆滚滚的肚子,“还能吃的下?”
“嗯。”
傅景行微微蹙了下眉,不着痕迹的扫了我一眼后,拿过身旁的财经杂志翻看。再次坐回沙发的陆婉琛鬓角的碎发被水打湿,脸上的妆已经洗的一干二净,受不了我跟傅景行之间自然中透着暧、昧的互动,她刚刚平静下来的表情又开始有扭曲的迹象。她深吸口气,“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应该去找给你播种的人,你来这里……”突然,我被白糖糕噎了下,文嫂急忙给我倒了杯水,她轻拍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大半杯水下肚,我才觉得稍微好些,扭头看向依旧低头看杂志的傅景行,“你的?”
傅景行黑着脸斜睨了我一眼,示意陆婉琛,“继续说。”
“你想扳倒傅明淮,我可以帮你。”
“用你肚子里面的孩子?”
傅景行手指在杂志上有规律的轻点几下,眉眼之间浮现些许轻蔑。“你不要小瞧了这孩子,按照现在的《婚姻法》只要我生下孩子,就可以起诉傅明淮重婚,事情闹大,傅明淮的名誉肯定受损,只要你抓住机会,就算傅明淮不做牢,你也可以趁机取代他成为傅氏下一任接班人。”
陆婉琛好狠,为了摆脱困境,连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都可以利用,转念一想,如果我是她,兴许也会这么做。傅景行兴趣淡淡,“条件。”
“事成之后,给我一笔钱,送我和我妈出国。”
想走,哪那么容易,我在心里嗤笑声,不动声色等他们的谈判结果。“你的想法挺好,却不可行。文叔,送客。”
“为什么不可行,你只要保我生下孩子,之后的事情由我来做,你只要偶尔助我一臂之力就可以。”
陆婉琛现如今被债主和孙妍逼的走投无路,她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紧紧抓住傅景行这根救命稻草,她不愿意离开,继续以利益诱导劝说。傅景行轻摇下头,面色不耐,“一,谁也无法保证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一定是傅明淮的,二,十月怀胎,时间太长,三,傅明淮的人就在门外,我不想跟孙家为敌。”
提到孙妍,陆婉琛面色更加惨白,眼中尽是慌乱,“孙妍不过是个女人,你连傅明淮都不怕,你一定会办法对付孙家的,对不对?”
“我是有办法,但不会为你涉险。”
傅景行语气不容置喙,文叔再次对陆婉琛做了个请的手势。“傅景行,你当真见死不救?”
陆婉琛站在原地不动,她的脸上尽是失望,“不管你承不承认,我走到今天,有一半是你的原因。当初是你给我绘制了一个美梦,我还未来的及品味,你就亲手给我打碎了,让我成了全江城的笑话。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你选定我只是逢场做戏,是我傻动了真情,你悔婚,我怕你会忘了我,我才会……才会……”陆婉琛声泪俱下,好不可怜,可惜她对面坐的两个都很冷血,傅景行连个正眼都没给她,我撇撇嘴,“你接近傅明淮是为了填补陆氏的亏空,借着他的势,让陆氏更加上一层楼,有朝一日可以帮助傅明淮弄死傅景行,我说的对吗?”
“没有,我从未这样想过。”
陆婉琛一脸痛心的看向我,“陆知微,我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在陆家我可曾亏待过你?你不要忘了,当初你被赶出陆家时,正值冬天,衣衫单薄,是我偷偷给了你一件羽绒服,也是我让爸把你重新接回陆家的。我不求你的感激和回报,只求你别落井下石行吗?”
“你表面上确实没亏待我。”
我踢了傅景行一脚,“上次让阿豹在筒子楼抓的那个小混混还在吗?”
没等傅景行回答,阿豹接过话头,“在的,我这就去给三嫂带过来。”
“什么小混混?”
“别着急,等下见到你就知道了,来,接着清算我们之间的恩怨。”
我端起杯子抿了口,润了下嗓子,“酒会上给我下药,送给富二代那事也是你干的吧。”
“不是。”
不是才有鬼!我冷哼声,轻轻摩挲着杯子,“先不说我了,陈良你认识吧。”
“认识,他是嘉煜的好朋友。”
“他不是嘉煜的朋友,是你的爱慕者,一个想要替你守住陆家继承人位置的男人。”
我眼神凌厉,字字如刀,一瞬不瞬的盯着陆婉琛,“是你们告诉他,嘉煜伤你骂你,激发了他心中的仇恨,是你们借着他的手,一步步将嘉煜带进了深渊。”
“不,不是这样的,我告诫过嘉煜,不要跟陈良来往,嘉煜从小跟我生活在一起,他就是我亲弟弟,我怎么可能会害他。知微,这一切都是你臆想出来的,跟我没关系。”
“不是臆想,是事实!而你口中所说的告诫,只是嘴上说说,你从未真正告诉他什么样的朋友该交,什么样的朋友要远离。因为你怕将来陆远声会把陆家交给嘉煜打理,怕嘉煜知道他母亲的死亡真相,才会从他一出生就设计了一个杀人于无形的死局。后来,这个杀局有一天快要破了,你们就制造一个意外死亡的假象。”
真是下了一局好棋!“陆知微,我说了这些都是你自己的猜测,嘉煜的死跟我无关!我承认,我想过让你死,却从未想过要动嘉煜。”
陆婉琛语气诚恳,而我却一个字都不信,我把许晨发给我的视频打开,陆婉琛看完满眼疑惑。“那天我的雨刷器坏了,让修理工帮我修下,有什么不对吗?”
“撒谎,我见过那个修理工了,他说你的雨刷器工作正常。”
“那又怎样?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陆知微脸上的疑惑不似作假,我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真是我想多了,不可能,陆婉琛在商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早就成了最好的演员,扯起谎脸不红心不跳,不能被她表象给迷惑了,我用力咬了下贝齿说道:“那天嘉煜的刹车线松了,在给你修雨刷器之前,修理工正在检修嘉煜的车子。”
“你是怀疑我动了刹车线,故意支使走修理工?”
陆婉琛抱着肚子笑的前仰后伏,上气不接下气,“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到底是我脑洞大,还是你演的太逼真,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陆婉琛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伸手拭了下眼角,“要说最清楚事情原委的非……”“七哥,傅明淮来了。”
刚刚把小混混带上来的阿豹表情凝重,“他带了不少人手,若硬闯,我们拦不住。”
“不用管他。”
傅景行的话一落,陆婉琛如惊弓之鸟般不知如何是好,她浑身瑟瑟发抖,声音颤抖,“不能让他找到我,不然我……我……”她的手脚视线慌乱的无处安放,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客厅外脚步纷杂,眼看着傅明淮就要到了,陆婉琛慌不择路,从桌子上爬过来,抓住我的胳膊,“那天你被人从化工厂救出后,就进了icu,你一定不知道你昏迷后发生的事情。那事我一清二楚,只要你现在保下我,我一定会把我知道的全部……”“景行呀,你把这个女人找来,是想带她去你三嫂面前,继续搬弄是非?你说你,怎么就那么不记打呢!”
“我没那个闲工夫。”
“那正好,我刚好有事找她,把人交给我吧。”
傅明淮让手下过去带人。文叔想要去拦被阿豹阻止,阿豹指了下后背,文叔立刻秒懂。陆婉琛叫了声傅景行,傅景行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回应,她不得不再次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到我的身上,她死死拽着我的胳膊,不愿与傅明淮的人离开,“知微,救我,那天啊……”陆知微的头发被傅明淮的人扯住,她痛苦的尖叫声,身体随着那人的动作后仰。从陆婉琛刚才的话中,我知晓化工厂的那件事情她是知情的,甚至可能那时她已经跟傅明淮在一起,整件事情她也是策划者之一,我昏迷前的那个人影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直觉,那个人对我很重要,我忽略掉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而陆婉琛能解开我心里的疑惑,我疾走两步想要去拦傅明淮。阿豹闪身,张开双臂拦在我的身前,“嫂子,不能去!”
“让开,我有话问她。”
“嫂子,不是我非要拦你,你问的几句话会让七哥的背再次……”“阿豹,让她去,盯着点,别让人伤着她。”
“七哥!”
阿豹愤愤放下胳膊,气呼呼的站到我的身后。他的声音高亢,震的我耳膜疼,傅景行血肉模糊的背影浮现在我的面前,我抬起的脚缓缓落回地上。陆婉琛回头向我求救,话刚说一半,嘴巴就被堵上了,她呜呜的叫着,不断挣扎着,她眼底的绝望和我那天在化工厂被人群殴,如出一辙。陆婉琛被塞进一辆黑色汽车,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从我眼前消失,我低头看着脚尖,右脚轻搓着大理石地面,“那天嘉煜回去过,对吗?”
脑中有个声音告诉,我昏迷前见到的那个人影是嘉煜,他回去救我了!泪,在我眼中泛滥成灾。久久没有听到傅景行的回答,我期盼回身,低吼,“告诉我,是不是!”
傅景行唇嗫嚅了下,还未开口,刚好手机响起,他拿着手机去二楼书房。我急切想知道答案,拔腿去追,阿豹在楼梯口将我拦下,“七哥有事要处理,你不能上去。”
“我非上不可呢?”
我跟阿豹动起手,我三脚猫的功夫在阿豹手下刚走两招就被他制服,他将我两只胳膊钳在身后,我动着肩膀,想要甩开他,“你放手。”
“嫂子,得罪了。”
“我只是想问清楚那天的事情,你们有必要三缄其口吗?”
“七哥不说,自有他的理由,这事嫂子以后最好不要再问了。”
“给我个理由。”
阿豹没有回答我,而是把我交给文嫂,让她带我回房。“阿豹,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我抬出身份想要压他一下,让他不要太过放肆。阿豹一副知错却不准备改错的模样,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嫂子,七哥是为你好,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你什么意思?”
阿豹再次跟我装聋作哑,他踢了打算逃跑的小混混一脚,“我先把他送回地牢。”
“把他放了吧。”
陆婉琛十有八、九不能出来兴风作浪了,留着这个小混混也没什么用了,纯粹浪费粮食。“听嫂子的。”
阿豹用力拍了几下小混混的脑袋,警告了几句,拎着混混出了客厅。胸口莫名有些疼,我用力揉了几下,文嫂见我面色不好,关切说道:“我去叫陆医生。”
“不用,我只是昨晚没休息好,我去躺一会。”
房间中,我跟魔怔了样,回到江城后,经历的人和事像过电影样从我脑海中一遍遍掠过,后来,脑中每个人说过得每句话在我耳边不断扩大,犹如魔音样,折磨着我的每根神经。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整个脑袋胀胀的,好似随时都能炸掉,我扯过被子盖在脑袋上,在床上翻了几个滚,魔音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依旧如影随形。我烦躁捂住耳朵,扯着嗓子叫喊几声。文嫂叩了几下门,“少夫人,出什么事了?”
“没事,文嫂,你不用管我。”
胸口闷得慌,浑身没一处不舒服的地方,我摸出手机打给许晨。“小别胜新婚,这个时候你还能想起我,不容易。”
我自动屏幕许晨的打趣。“许晨,那天在化工厂,嘉煜没有丢下我。”
对方人多势众,嘉煜连我都打不过,肯定会被打的鼻青脸肿,“我好后悔,没看他的遗容。”
许晨怕我做噩梦,在入殓师打开冰棺盖帮嘉煜恢复生前容貌时,他不顾我的反抗,将我拖了出去。“我说你这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你就不能忘了过去,往前看吗?都多久的事情了,还耿耿于怀的。”
许晨语气不耐,“你就是为了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打给我的?”
“我就是心里乱得慌,想跟你聊几句。”
“你心里乱,应该去找傅景行才对,找我做什么?我可不想当树洞。”
许晨嘴上这么说着,语气却缓和了许多,“说吧,怎么好端端的又想起这事了。”
我把陆婉琛来半山别墅的事情跟许晨讲了遍。“依我看,陆婉琛就是抓准你的好奇心,才会拿这事为筹码让你帮她。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知道真相又能怎样,不过是增加一些愧疚感而已。再说,孙妍和傅明淮是你能招惹起的吗?不是我吓唬你,若没有傅景行撑着,你的下场估计比陆婉琛还不如。”
“知道啦,我不会惹事。”
我巴不得陆婉琛早死些,怎么可能会去帮她。“知道就好,没事的话,我挂了。”
“等一下!”
我盘腿坐在床上,手指轻戳着床单,“许晨,你相信世界上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吗?”
“当然见过,你是不是傻了,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不是双胞胎,他们姓氏不同,出生地不同,却有着相同的容貌和性格。”
“直说,是谁?”
“傅家三少傅云舟,他和温乔……”泪再次漫出眼眶,我泣不成声。我跟许晨早就有了默契,我的话刚说一半,他就秒懂了我的意思。“就……就是那个在车祸中失了双、腿,隐居国外的傅家三少?他……他怎么可能和温乔长得一样,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也宁愿自己看错了。”
可傅云舟给我的感觉太熟悉,熟悉到我差点把他错认成温乔,若不是傅景行及时出现,我估计会不管不顾的扑进他的怀中。“不可能,两个陌生人怎么会长得一样,不会是傅云舟觉得自己太丑,以温乔为模板整的吧。对,一定是这样,你等等,敢整成温乔,看我不把他从小到大的照片都给扒出来。”
许晨边说敲击键盘,啪、啪、啪的声音自成一曲,我没打扰他,安静的等着结果。约摸着半个小时后,许晨敲击键盘的声音骤然停下,他惊讶的咦了声。“怎么了?”
“我找到傅云舟的初中毕业照了。”
闻言,我的心跳加快,“像吗?”
“像,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世界也太神奇了吧,早知温乔跟傅云舟长的那么像,我们当年就该干票大的,绑了傅云舟让温乔顶替他的身份,我们跟着温乔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我吸了下鼻子,怪不得,傅景行的眉眼之间会跟温乔有五六分相像,我好怕以后遇到傅云舟后会再次失态。“你说温乔会不会是傅少卿失散在外的儿子?也不是没这种可能的。”
许晨侦探附体,“若是有样本就好了。”
“别瞎猜了,小心林叔叔和阿姨的棺材板要按不住了。”
“温乔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我们只在照片上见过林叔叔和阿姨,叔叔阿姨的去世时温乔那么小,他兴许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抱养的。嗯,有这种可能,不行,我得回趟江城。”
“就算是你真的查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你说得对,人都已经不在了,再查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就算是傅家祖坟再奢华,以温乔的性子也会不屑,我就不去浪费那个精力了。”
许晨略显惆怅的语气突然变的幸灾乐祸起来,“看样子你应该见到傅云舟了,好想看一下你当时的模样,一定很精彩吧。”
“是啊,很精彩,可惜你没看到。”
知道许晨接下来肯定没什么好话,我咬牙切齿说完,挂断电话。跟许晨说完后,我的心情轻松许多,怨恨傅景行不与我坦诚相待,最近几天我不想见他,我用打车软件叫了辆车,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画了个淡妆拎着包出门。“少夫人要出门的话,可以让阿豹送你。”
转正后,待遇明显变好了,一想到阿豹钳制我时丝毫不留情地的样子,火就不打一处来,我对文嫂摆摆手,“他只认他的七哥,我就不劳他大驾了。”
“少夫人,阿豹他是个粗人,一根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若是心里过不去,我今晚不做他的饭,饿他两顿。”
“别,他若是带着他手底下那帮兄弟揭竿而起,十个我都不够他收拾的。”
“少夫人说笑了,应该是你借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动你。”
文嫂笑容可掬,我对她粲然一笑,“文嫂,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对阿豹没偏见,就是心理有些不舒坦,过两天就没事了。车子来了,我先走了。”
“那晚饭……”“不用做我的那份了。”
因为我今晚没打算回来!我先去了趟墓园,天色已晚,司机嫌墓地晦气,不愿多等,我把路上买来的桔梗放在嘉煜的墓碑前,与他说了两句话匆匆离开。来江城几个月我认识的人寥寥无几,许晨回乡下了,我没处可去,让司机停在一家清吧前。我点了两杯酒找了个角落坐下,趴在桌子上安静的品着酒。“这里有人坐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握着酒杯的手猛然一紧,骨节开始泛白,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缓缓抬头。对面,傅云舟一身休闲装扮坐在轮椅上,他的腿上盖着灰色的薄毯,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自带笑意,他手中端着一杯鸡尾酒,儒雅温和的模样与酒吧格格不入。我垂下眼睑,手指抠了几下杯子,语气淡淡,“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讶异自己与他第二次见面,竟然能那么快调整好情绪,大概是因为,他们就算长得再像,他也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你对残疾人有偏见?”
“这个帽子扣的有点大,我只是为三哥的身体着想。”
不想跟他有过多的接触,我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背上包起身,“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
“不麻烦三哥了。”
“既然你叫我一声三哥,我们就是一家人,说麻烦,太客气。”
傅云舟的话成功阻止了我的脚步,我回身双手抱胸认真的将他打量一遍,“说吧,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国,是想坐收渔翁之利,还是单纯看戏?”
从他今晚主动接近我看来,应该是前者,突然,我面色猛然一变,不等他开口,继续说道:“你查我?”
“不愧是他的人,聪明又谨慎。”
傅云舟理了理腿上的薄毯,笑的春风和煦,“如你所见我身残有疾,这辈子只求安康,至于富贵,父亲给多少,我就拿多少,其他的不敢奢望。”
一般越说的无欲无求的人野心越大,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动不动就同情心泛滥,我抓紧单肩包带子再次转身,我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和轮椅倒地的声音,我急忙回头。此时,傅云舟被人撞倒在地,左侧肩膀和头发被酒洒湿,他尝试着起身却没有成功,只好靠着桌子腿微微喘息着,轮椅侧倒在他的身旁,轮子一圈圈的转着,纤尘不染的钢圈在不断闪烁的灯光下闪着幽幽冷光。撞倒他的人是个一米六左右的年轻男子,他人小小的一只,脾气倒是挺大,撞了人不但不道歉,还骂骂咧咧的踢了下一身狼狈的傅云舟。“真特么的晦气,我说,你一个瘸子大半夜的不在家睡觉,跑酒吧来作死啊。”
傅云舟作为傅家三少被欺负成这样,他就算是脾气再好,也该怒了,他冷着脸,森然的眼神盯着那人的右脚。傅云舟气质卓然,即使此刻狼狈不堪,他身上的那股无形气场,也令人望而生畏,年轻男子被他看的心慌,为了给自己壮胆再次提腿去踹傅云舟。这次年轻男子用了全力,这一脚下去,傅云舟胸、前的肋骨就算不断也得骨裂。这不要脸的家伙欺人太甚了,我本不想多管闲事,可看着那张跟温乔一模一样的脸,我心生不忍,疾走两步,抬脚踹向年轻男子的垮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