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不能表现的太过熟络,我落落大方的对她伸出手,“孙总,久仰大名。”
我这边刚跟孙妍搭上手,陶展颜那边的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她本想冷言冷语几句,不着痕迹的瞥了傅景行一眼后,她嘴角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吩咐秘书查看带来的资料。直觉陶展颜那抹笑满含深意,我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陶展颜恢复女强人的常态,而她刚刚的那抹笑却在我的眼前定格,总觉得不太对劲。我向后看了下整齐放在阿豹面前的资料,亲自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心中那股莫名不安才稍稍淡了些。孙妍本人并不像她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冷冰冰,难以亲近,她语气态度算不上和善,但教人从心底感受到舒服。见她看向我手上的钻戒,我无名指不禁轻轻蜷缩下。“很漂亮。”
孙妍没再多说,看向体育馆中心临时摆设的桌子上。桌子前已经陆续坐满人,主持竞标的官员大都在四五十岁左右,他们穿着一板一眼,面色大都冷肃,有一两个笑呵呵的,显得很异类。主持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头发高挽,一套合体的淡蓝色旗袍裹在身上,愈发衬的她身材凹凸有致,她妆容精美,脸上的笑甜美中又带着些许端庄,很标致的一个可人儿。看模样有几分眼熟,应该是某个电视台的主持人。她环视下周围,该来的人都到了,时间刚刚好,她试了下话筒,确定声音能正常输出,主持人甜美的声音一出,整个体育场瞬间安静下来。主持人说了一大堆开场白,感谢完领导,参与竞标的公司,现场的志愿者等等后,又把重修高架桥的意义阐述了遍,宣布竞标规则。“本次竞标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则,现场上交标书,标书上的预算与我们这边初步估算相近的公司,进入下一轮的竞标。现在请各位公司代表,先把你们的标书密封,写上各自公司的名字,交到我们现场美丽的礼仪小姐手中。”
我们的标书早已密封好由阿豹保管,赵琼回身去拿,阿豹不待见她,直接无视她,递给我,“麻烦嫂子了。”
赵琼之前的事情做的太难看,虽没被开除,她在公关部的日子并不算好过。被老爷子警告过,她不敢发作,默默的转过身子,她眸子低垂,我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绪,却无意中发现陶展颜朝着赵琼的方向看了一眼,陶展颜眼尾高挑,妩媚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对陶展颜心存偏见,总感觉她的笑带着股阴邪之气,让人打心底涌起股冷气,令人浑身发毛,把标书交给礼仪小姐,我浑身打了个冷颤。傅景行握住我还未放下的手,蹙眉沉声道:“怎么这么冰?”
“没事儿,我就是这样的体质。”
体育馆内的温度开的不算低,我之所以会冷,是因为最近两次重创彻底伤了我身体的根基,所以晚上睡觉时,我总喜欢往傅景行的怀中钻。傅景行性子寡淡,冷情,好似世界上的人和物没有他在乎的,与他在一起,他很少主动。手被他握着,我的心好像被一轮暖阳托着,暖烘烘的,我想靠他近一些,但体育馆人多眼杂,特别是记者的摄像机无处不在,我的愿望就是跟他好好地,平平淡淡过生活,最好不见报,不上娱乐报道让人品头论足。见有不少视线看过来,我想收回手却被傅景行握得更紧。别人的目光似乎从不会给傅景行造成干扰,他把我另一只手也包在掌心,吩咐阿豹去倒热茶。“七少和你太太的感情真是好的令人羡慕。”
陶展颜阴阳怪气,我跟傅景行没什么反应,出人意料的是孙妍把话接了过去,“陶总玩的是心跳,感情这事你也只有艳羡的份,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体验到了。”
孙妍这是在讽刺陶展颜私生活糜烂,陶展颜轻笑声,弹了弹她指甲上艳红的蔻丹,语不惊人死不休,“女人只有经历的多了,才知道谁更合适自己。若是识人不清,早早地嫁了,只有后悔的份。你说呢,孙总。”
“陶总试了那么多,可有合适的?”
“暂时还没有,等哪天遇到合适的,少不了孙总的那份请帖。到时,孙总可不能不给面子。”
“既然是猴年马月的事,现在答应下来太早。”
孙妍和陶展颜两人脸上都挂着笑,那笑看上去要多真就有多真,没有丝毫违和感,其实心里都在问候对方。她们声音不大,若不是离得近,根本就不知她们正在唇枪舌战,一往一来间刀光剑影。有孙妍帮我分担陶展颜的怒火,我乐得清闲,接过阿豹递来的热水暖手。玻璃杯滚烫,我似乎感觉不到热,把杯子靠近微微抽疼的小腹,傅景行注意到我的动作,眉宇间隆起一个小包。我挡下他贴近的手,笑着打趣道:“一个小小的竞标而已,你紧张成这样做什么?乖,我在这呢,等下若是被刷下来,我的肩膀借给你靠。”
我轻拍下肩头,“大胆的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的话还刚说一半,傅景行脸上淡淡的担忧和关切瞬间消失,乌云滚滚,他冷睨了我一眼,坐正身子。“我保证。”
我伸出两个指头,继续逗他,傅景行抬手将我靠过去的身体推到一边,“再胡说八道,我先让你哭。”
闻言,我故作害怕,向后缩了下身子,看向体育馆中心的桌子,标书已经全部收上去,逐一被打开,在官员之间相互传阅。离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讨论些什么,一个多小时后,二十八份标书被分成两份。主持人全程陪同,知道结果已经出来,她笑着示意大家安静,拿起左边那份薄上许多的标书故作神秘道:“结果已经出来,进入下一轮竞标的名单就在我的手中,大家想不想知道?”
“想!”
回答声音最大的是看台两边,位于看台中心的,几乎没人出声。主持人没有继续卖关子,她先报出市政府给出预算结果1.2亿。主持人的话语刚落,体育场的叹息声此起彼伏,看这情况,接近预算值的公司并不是很多,主持人说了几句场面话,宣布结果。进入第二轮竞标的是傅氏、孙氏、尚佳,还有另外三个建筑公司,没想到第一轮就刷掉了那么多公司,我崇拜的看向傅景行,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估算出来的结果跟政府预算一毛一样。傅景行神色淡淡,并没有半点儿兴奋之色,无趣!我撇撇嘴转回头,突然小腹一暖,我急忙低头,傅景行跟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暖手宝。“拿着。”
“谢谢,姐夫。”
今天的傅景行完全从冰块化身暖男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我肯定会扑上去,狠狠地狼吻他一顿。我侧头仰着脸,傻笑的看着他,傅景行被我看的一张脸逐渐下沉,伸手将我的脸转了回去,“坐好。”
他声音虽冷,在我听来,却觉得又暖又甜,我软着声音,“听你的。”
接下来的第二轮是各自介绍护城河大桥设计图。在介绍设计图之前,主持人让被淘汰的公司按自愿原则,选择离开,还是留下。像这种政府竞标,被淘汰后立刻离开,会给上头一个不好的印象,所以即便主持人说是自愿,体育场上依旧没有人起身。“看来大家对这次竞标得主很感兴趣,好了,闲话不多说,我宣布第二轮竞标开始!我们会按照抽签方式来决定出场顺序,请我们的礼仪小姐带着我们的摇号箱上台。”
主持人的话刚落,陶展颜高高的举起手。“看来我们的陶总已经迫不及待了,女士优先!”
主持人示意礼仪小姐先去陶展颜那边,陶展颜笑着起身,“亲爱的主持人小姐,你会错我的意思了,我是想第一个上去做介绍。”
主持人闻言不失礼貌的笑笑,看向身后那排评委,坐在正中间,年龄稍长的官员点了下头。上台顺序从摇号变更为自愿,以傅景行不争不抢的个性,不用猜,绝逼是最后一个上台的。嗯,最后一个上台也挺好,惊艳死他们!我对傅景行现在是迷之崇拜,只是当体育馆中灯光熄灭,陶展颜用投影仪把尚佳的设计稿投射到大屏幕上时,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这不是傅景行亲自草刀的设计图吗,怎么会落到陶展颜的手中!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闭了下眼睛,默数三声,再次睁开眼,设计图没变。我一脸担忧,紧张的看向坐在后一排的阿豹,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阿豹不停摇头,眼中满是惊慌和不知所措,他抖着声音解释,“七哥,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啊,竞标所需要的资料都是由你一个人保管的,设计图泄露,你在这里喊冤,谁信?”
阿豹没少给赵琼甩脸子,赵琼早就怀恨在心,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她自然会上前狠狠踩一脚,“傅经理,阿豹泄露设计图,破坏竞标,因为他,我们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费了,你不能……”目前最主要的事情是怎样补救,而不是追责,赵琼的话语令我格外厌烦,我轻斥,“闭嘴吧你。”
赵琼见傅景行面色不善,就算她憋了一肚子的话,她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闭嘴。阿豹的失误导致我们这般被动,他恨不得一头撞死,那么短的时间,去哪里找一张设计图,等下傅景行若是拿不出设计图,就等于上战场没带武器,肯定会贻笑大方的。现场那么多记者和官员,此事若是被报道出去,政府对傅氏会更加失望,信任或许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这对傅氏以后的发展会有不可估量的影响,而此事对傅景行来说,如此“失误”可不是一顿家法就能解决的。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彻底失去老爷子的信任,被踢出傅氏。傅景行努力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如今却要功亏一篑,我急的开始冒冷汗。孙妍那边注意到我们的不对劲,她用眼神询问傅景行,傅景行沉着脸坐在位子上不做声。“七哥,怎么办?”
阿豹慌了,额头和鼻尖上汗流如瀑,我们一行几人,只有赵琼面色无异,甚至面上浮着淡淡的幸灾乐祸。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我真想把这女人给丢出去。傅景行对阿豹轻摇下头,“静观其变。”
傅景行嘴上这么说着,可他似乎已经认命,如老僧坐定般目视前方,状似在认真听陶展颜的讲解。我没傅景行那边镇定,更没他那般豁达,我摸出一入场就被调成震动的手机,给许晨发了条微信。许晨知晓傅氏竞标护城河大桥的事情,他学的东西很杂,什么都会一点,但多半都不精,建筑设计图许晨略懂皮毛,我让他去网上找一些大桥设计图拼凑在一起,成与败不重要,先应付过眼前的难关再说。你傻啊,现在网友一个个跟福尔摩斯似的,你明目张胆去网上剽窃,他们非得把你们扒的皮骨都不剩一寸,后果跟现在比起来只能更加糟糕。许晨说的很对,我是急糊涂了。这条路行不通,我紧握手机,努力静下心,绞尽脑汁想办法,手中的手机又震动了下。这是傅景行的事情,他做事滴水不漏,肯定有办法,你就安分点,别再乱出馊主意,小心坏了他的事情。瞧瞧许晨的口气,好似比我还要了解傅景行,这种感觉很不爽,我回怼。你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啊。是啊,怎么,嫉妒啊,最近闲来无事我又把他的资料研究了遍,还是那句话,这人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被爱情冲昏头脑,你最好也得留个心眼。话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许晨的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好想问他研究完资料又从中发现些什么,不用想,从许晨嘴里蹦出来的,肯定没什么好话。我收起手机,悄悄碰了下傅景行的胳膊,“你是不是有备用方案?”
傅景行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但我心里清楚这些天我一直跟他在一起,我只见到他为陶展颜手中的那份设计图日夜赶工。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作罢。体育馆中间陶展颜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述她团队设计这座大桥的原理和实用价值,其中有些话听上去格外耳熟。呵,那不是傅景行给临时组建的招标团队讲解的原话吗?公关部有内鬼,而这个内鬼……我侧头看向赵琼,赵琼面上无异,察觉到我的视线,她侧头小心翼翼的询问傅景行。“傅经理,等下我们该怎么做?”
“赵助理觉得我们该怎么做?傅景行不答反问。“我……我只是个小助理,傅经理都没办法的事情,我就更无能为力了。”
傅景行的语气跟浸了千年寒冰样,他虽未跟赵琼真正的发过火,但来自他身上的威压向来不可小觑,赵琼不敢正视傅景行,她慌乱的低下头。“谁告诉你我没办法的?”
此话一出,赵琼猛然抬头,她眼中没有任何欣喜,而是更加慌乱,我微微眯了眯眼睛。赵琼显然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不对,她急忙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语气惊喜又期待,“你真的有备用方案?”
傅景行冷笑声,“有又怎样,没有又能怎样?”
“有何没有当然有差别了,陆小姐,您说对吧。”
傅景行第一次跟赵琼说那么多话,赵琼面上隐隐显露出不安,她如坐针毡,假装的镇定几欲撑不下去,欲把话题转移到我的身上。傅景行的反常和赵琼的反应,让我已有八分肯定设计图泄露跟赵琼有关,我微微勾唇,没有说话,而此时后一排的阿豹似乎淡定很多。赵琼的视线在我们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后,紧张的手时张时伸,她试探着道:“你们是不是有事情隐瞒我?”
我眼里闪过抹狡黠,轻耸下肩膀,示意她看大屏幕上设计图,对着她胡乱指了个点,“看出来了吗?”
赵琼侧身,努力让视线跟我手指的方向保持一致,她认真看了半点摇头,“那里有问题吗?”
“有啊,问题大着呢。”
“不可能!”
赵琼闻言,面色彻底变了,声音也不禁抬高,引得周围人侧目。赵琼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急忙低下头,我莞尔一笑。正在侃侃而谈的陶展颜突然停下,看向我这边,“傅太太好像对我的设计图另有见解,您不妨直说,我洗耳恭听。”
见解个鬼啊,我对建筑学一窍不通,刚刚纯粹是在诓赵琼,陶展颜这是明摆着想触我霉头。我起身前偷偷踢了傅景行一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他,“快说,你这设计图的缺点在哪,缺点没有,优点也成。”
傅景行拉住我的胳膊,不疾不徐整理下袖口,缓缓起身,薄唇轻启,“我太太跟我说,这幅设计图很眼熟。”
眼熟这个词在这里跟剽窃差不多,剽窃在设计界是天大的丑闻,而且在政府的竞标现场玩这招,一旦被发现,等同于把自己亲手送到政府的黑名单上。此话一出,刚刚还异常安静的体育馆内响起一阵窃窃私语。陶展颜面色不变,她仍旧笑吟吟的,“哦,这幅设计图是我的团队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昨天才刚刚完成,难道傅太太是在梦里见到的?”
“嗯,不仅她在梦里见过,我,阿豹,赵助理,还有我的团队也都在梦里见过。”
“傅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
陶展颜怒了,我惊了,在这种场合,傅景行说出这番话是准备跟陶展颜撕破脸了,若是没有铁证,后果不堪设想。而傅景行似乎胜券在握,依旧我行我素,“陶总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连这点浅显的意思都不懂。”
“傅经理是在说我剽窃别人的作品吗?那也得拿出证据才行!”
说到证据,我轻轻掐了下大腿,早知道就该把傅景行的手稿拿到现场的,只是我不知这份手稿早就一并给赵琼拿走交给陶展颜了。陶展颜既然明目张胆的窃用傅景行的劳动成果,肯定早已做了万全准备,她仍旧有恃无恐。“陶总说错了,你不是剽窃,这幅设计图是我和我团队一起完成的作品,你是完全借用。”
此话一出,整个体育馆全场哗然,议论声一阵高过一阵,官员评委们一阵交头接耳后,把傅氏和尚佳的标书放到一起做对比。他们似乎发现了问题,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怒火,有几个人要出声,被坐在正中间的年长者制止,让他们先稍安勿躁,静观事件发展。“傅经理请慎言,如果你拿不出证据,你这就是诽谤,我是公众人物,你损坏我的名誉是要吃官司的!”
陶展颜语气里满是警告,傅景行恍若未觉,他轻笑声,“不过,这个设计图是我舍弃的,因为它有个致命的缺点。”
傅景行伸手,随着大屏幕上护城河大桥完美的弧度比划了下,淡声道:“这座大桥现代中透着些许复古气息,宏伟、壮观,衔接江城东西两侧已开发落成的复古村。此桥若是落成,必定会实景区又一看点,确实会像陶总所说的那样增加客流量创收。但我们都忽略一点,江城是沿海城市,雨季漫长,经常会突发洪水,洪水最后都会被引流进护城河。对我们来说护城河是守护江城一方安宁的,光好看不实用的话,对江城市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或许可以称之为灾难,所以为了江城市民的安全着想,我们必须在拱桥下增建一些现代化的泄洪闸口。只是若这样,里面一些雕龙刻凤的复古元素就显得太过突兀。这幅设计算是成品,改了太可惜,所以经过多方面考量,我又重新设计一幅。”
傅景行接过阿豹递过来的u盘,“设计图就在这个u盘里。”
傅景行拿着u盘的手高过肩膀,众人的视线纷纷聚焦在u盘上。“傅经理你对我的作品不满意,可以直接指出,只是在这种场合泼我脏水也太欺负人了吧。”
“真的只是脏水吗?陶总自己做过什么,这么快就忘了?您这么年轻,这样健忘可不好,我建议你早点去看医生。”
陶展颜风度全无,怒指傅景行,“你……”“陶总先别恼羞成怒,有什么话等看完u盘里面的内容再说。”
傅景行征得评委们的同意亲自离席,把u盘插入电脑,u盘里面的内容在投影仪上显现,里面详细记录了傅景行完成设计图的全过程,包括亲自给团队讲解,听取团队意见进行局部改动,而画面中的设计图赫然是陶展颜刚刚展示的那幅。证据摆在面前,陶展颜仍旧抵死不认,她让秘书拿过一沓手稿,目光挑衅,“傅经理有证据证明设计稿是你的,我手中也有证据。”
陶展颜把手中的证据展示给评委,傅景行等评委传阅完才再次开口,“请问陶总,你的设计稿上有同一标识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有,还是没有。”
“我不清楚,兴许我的团队中有设计师有留下标识的习惯。”
傅景行如此一问,陶展颜肯定设计稿上留有特殊标志,可她又不傻,标识这事她肯定能想到,盗用设计稿时一定会仔细检查,大概是傅景行做的标识太过隐秘,陶展颜没有发现。她不敢回答的太绝对,模棱两可的答案,是底气不足的表现,在场的人心中的天平向傅景行那边倾斜。“各位评委,场上在座的朋友,你们是否愿意给陶总一些时间,让她向她的团队确认。”
落选不要紧,有热闹看,何乐而不为,各位公司代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纷纷附和傅景行,评委们简单商议后同意,记者们更是跟闻到腥味的猫样,对着体育馆中心一个劲的拍着。镁光灯不断闪烁,在超清摄像头下的,陶展颜脸上每一个细微变化都无处遁形。她已猜到傅景行早已窥破她的计划,他看似按部就班,一步步落尽她的圈套,实则他是在不动声色将计就计,为的就是在今天杀她个措手不及。精明到可怕的男人!陶展颜知道这次是她太过轻敌,必败无疑,她与傅景行相离不远,压低声音跟傅景行嘀咕几句,傅景行眼神冰冷,似没有放过陶展颜的意思。陶展颜怒红了一张娇媚的脸,但为了公司利益,她只能再次低头,不知道她与傅景行说了些什么,傅景行没有再继续咄咄相逼,似乎忘记他刚才的提议,在屏幕上投映出他重新做出的设计稿。设计稿上,整座大桥好似凌空而建,颇具气势,每一处都经过精心修改,显得格外严谨。这是一幅全新的设计稿,我之前从未见过,脑中闪过许晨刚才给我的发的微信。傅景行确实是个可怕的存在,我天真的以为总有一天会窥探到他内心所有的秘密,而现实总会猝不及防的给我一个响亮的巴掌。若是他有心瞒我,即使我与他形影不离,有些事情,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一瞬间,我心中五味陈杂,眼神略有些呆滞的望着站在体育馆中央一身矜贵又强大神秘的男人。心,不期然的慌了,手,不自觉的绞在一起,直到竞标结束,我脑中仍旧乱哄哄,连傅氏胜出都没有感觉。察觉我的异常,傅景行没有跟上前恭喜他的人多做寒暄,跟上头敲定签订合约的日子后,带着我离开体育馆。车上,我靠着车窗而坐,离傅景行远远地。车中一片死寂,十多分钟后,傅景行才开口解释,“不是有意瞒你,这事必须隐秘进行,知道的人越少约好。”
“我知道。”
阿豹可以知道,却瞒着我,说白了就是不相信我,我没有戳破他,沉静的望着车外不断后退的风景。“七哥,直接去老宅?”
坐在副驾驶座上赵琼闻言,身体突然哆嗦了下,“傅经理要回老宅的话,可以在前面路口放下我……”“除了老宅,你哪里都不能去。”
阿豹怒气冲冲的警告道:“老实点,若是你敢搞小动作,我不保证会对你做些什么出来。”
阿豹凶神恶煞的模样很能唬人,赵琼瑟缩着身子,警惕的看着他。阿豹冷哼声,换了副面孔,叫了声“七哥”,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遍。“不,先把她送回去。”
“我跟你们一起去。”
傅景行主动回老宅定是有大动作,虽知他肯定有完整的计划,还是不争气的担心他,想要跟他一起面对。傅景行没有反对,阿豹一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样向傅家老宅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