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不知她的身体是否健康,也没见他用过,倒是她说自己危险期,他竟用小雨衣束缚了自己,还真是稀罕。不过他们分开了那么久,他转了性也是说不准的事情,安柔并不想深究施洛辰到底为什么会用小雨衣。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安家稍稍做了些改动,例如新买了两条混种的獒犬养在施洛辰每次来惯走的后门边,再如安柔的房间窗子装上了防护栏……安柔找到梅子轩过问了她和施洛辰的离婚案,梅子轩兴冲冲的告诉安柔让她不要着急,庭审的日期已经确定了。五年的时间,安柔从没把自己当已婚的身份看待,只是因为允诺要嫁给尼尔斯,才那么急切的想解除和施洛辰婚约,前一段时间她一直忙碌着,对于施洛辰钻漏洞将案子压下的消息她是有耳闻的,却无心理会。而今连庭审的日期都敲定了,她竟是不知,这点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稳了稳情绪后,安柔佯装不在意的问了梅子轩:“怎么,被告方有什么特别的准备,居然会将案子提前了?”
梅子轩却是一脸莫名的看着安柔:“案子提前是我们原告方提出来的,被告方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拖着这件案子,如果换一个原告,这件案子也只能任凭被告方牵着鼻子走了,好在我们原告方也有不容小觑的社会关系,才迫使法院将案子提前了的。”
安柔就想起那夜施洛辰咬牙切齿的问她:“你当真这么想和我离婚?”
想将案子提前的不是她,更不是他,那还有谁?追问起梅子轩,梅子轩说他只是接到了法院那边的通知,听内部朋友说是原告施压了,关于具体细节,他知道的并不详尽。安柔一头雾水的,不过并不特别在意,想来无碍乎是安裴雄和夏婉淑夫妇,安裴雄重新回了安氏,想要通过关系办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她现在要做的只是坐等结果就好。施洛辰依旧天天来安家,只是那两头膘肥体壮的獒犬挡了他的去路,让他非常不爽。从前尼尔斯总是忙忙碌碌的,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似乎时间一下子富足了,总能瞧见他和安柔腻在一起的身影,这令施洛辰更加不爽,脾气也一天比一天更暴躁。拖拖近来也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一来它已经好些日子没见过施洛辰了;二来那两头獒犬总是对着它呲牙咧嘴,令他胆战心惊的。那日拖拖又懒洋洋的趴在门廊里,爪子下藏了个东西,眼巴巴的望着远处的雕花铁栏院门。银灰色的车刚刚出现在拖拖的视界里,拖拖一下子来了精神,撑起先前软塌塌的脑袋,目光随着那车游移,待到看清车里下来的人之后,脑袋从新枕回了交叠在一起的前爪上。安柔与尼尔斯有说有笑的并肩而来,看见落寞的拖拖,停下了脚步,矮下身子蹲在它面前,伸手轻抚着它的小脑袋,用和安睿说话的口气与拖拖打着招呼:“怎么不开心?”
拖拖眨巴眨巴那双盛满委屈的水汪汪的眼,可怜兮兮的望着安柔,微微挪了挪藏着东西的前爪。安柔不解的循着拖拖的动作看去,待到看清拖拖前爪子下面压着的那支尚未开封的杜蕾斯之后,脸刷的一下红了,以比拖拖还郁闷的啐道:“那家伙以前都要活扒了你的皮,你还惦着他?”
当然,拖拖无法给安柔一个解答,尼尔斯微笑着走上前来,挨着安柔蹲身在拖拖面前,也伸手轻轻的摩挲了拖拖的小脑袋,语调轻柔的说:“回忆里剩下的全是别人待它的好,而将伤害全部遗忘,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安柔的心颤了一下,偏头看着挨着自己蹲着的男子她看不懂他,从未懂过。从前,她说要嫁他,享受着他的呵护,虽有些赧然,却还不至像现在这么惴惴不安。而今,她不再想要嫁他,并不是被施洛辰那头种猪轻薄了,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只能回到施洛辰身边,只是突然觉得这样的自己是配不上像尼尔斯那般完美的人,应该有个更出色的女子伴着他终老。那个女子要有美丽的容颜,恬淡温柔的性格,丰富的学识,最主要,那个女人会一心一意的待他好,还能给他生个像他那样漂亮的孩子……看着安柔又用这种歉然的目光望着自己,尼尔斯轻轻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温文尔雅的笑:“柔柔,我并不如你想象中的完美,不要总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的目光会让我心生愧疚。”
尼尔斯近来总是这样说,可尼尔斯越是这么说,安柔就越觉得是自己辜负了他。在安柔的注视下,尼尔斯终于笑出了声,拉着她起身,看了看表,语调轻松的说:“时间还早,将拖拖送回去住上几天,等你哪天不那么紧张了,送走那两头獒犬,再把拖拖接回来。”
安柔垮了表情:“我先前就是考虑过拖拖,才特别挑选了那两头长得比较吓人,不过性格没那么凶悍的獒犬的,可拖拖还是会怕他们。”
尼尔斯伸手揉了揉安柔的乌亮柔顺的长发,笑道:“人都知道这个世上没有鬼,即便有灵魂的存在,也无法对人做出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害怕不是么?”
安柔瘪了瘪嘴:“这个时候去施家……”尼尔斯明白她是在躲着施洛辰,轻叹:“你总不能一直这样躲着他不是么?”
安柔撇嘴:“我才没有躲着他呢,我只是不想看见那头卑鄙、龌龊、下流、猥琐的种猪罢了,还有,我怎么感觉你抚着我头发的手和摸着拖拖脑袋的手是同一只,还用着差不多的手法和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