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坟墓与影视剧中展现的截然不同,根本不是挖个坑把尸体埋进去就算完事,而是需要在坑洞下边建造一个墓室,棺材放进去之后再用砖头封死。我一个人扛着铁锹吭哧吭哧挖了一个多小时,才勉强把墓室挖穿。可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砸烂了李老头的棺材之后,昏沉的脑子瞬间炸开。只见那棺材里边儿压根就没有李老头的尸体,躺着的反而是我爷爷!看清楚眼前一幕的瞬间,我眼前一花就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之中隐约出现了一个猜测。我总算是弄明白了,为什么昨天晚上明明已经死了的李老头会拿着那么贵重的百寿箱去我家找爷爷借东西,而且还神神秘秘从头到尾都不说借什么——他要借的原来是寿命啊!咚咚咚……我的心脏就跟擂鼓一样,震的耳膜生疼,半天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在我们老家,下葬迁坟都是头等大事,不管有着多么正当的理由都不能胡来。但爷爷死的这么蹊跷,我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那乱糟糟的脑袋才多少清明了一些。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我压根没敢回村子,连夜去了距离最近的镇子买了全新的棺材和墓碑,然后让人送到坟地这边儿来。我自己又扛着铁锹挖了坟墓,把爷爷的尸体从李老头的棺材里抱出来,放入我亲手准备的坟地之中。直到天亮的时候,一系列事情才算是结束。明明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喝,可我完全感觉不到饥饿和口渴,甚至就连瞌睡的感觉都没有,心里充斥着说不出来的难受。我觉得,除非再次找到李老头当面对质,我才能明白借命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之后便直接睡了过去,一睡就是一整天,直到院门被人砸响才醒来。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村子里的傻子刘海柱。他比我小一岁,是小时候从床上掉下来摔坏了脑子,所以即便是长大了,也依旧每天挂着两条青龙满世界晃荡。“干啥?”
一方面是心情糟糕,另外一方面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对这刘海柱就有些不耐烦。可那刘海柱却吸溜了一下鼻涕,憨憨的说:“庆生哥,爷爷让我……让我给你带句话。”
“爷爷?哪个爷爷?”
我一开始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以为一个傻子能有什么正经事儿。可那刘海柱下一句话就让我瞬间清醒:“爷爷说,盒子你收下,什么……什么两清。”
“你说什么?!”
几乎是瞬间,我就断定刘海柱不是闲着没事找我玩儿的,以他的智商,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刘海柱被我瞪眼的反应吓了一跳,跑出去几步又喊:“他还说,不能打开盒子,除非你看见了……看见了盒子上的东西。”
我深知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便强装笑脸哄骗刘海柱重新来到我的面前,好好盘问了一番。刘海柱是傻子,他不会撒谎。刚刚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说是在村口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让刘海柱回来给我带句话。我很想知道,让他给我带话的人究竟是谁,会不会是那个爷爷?刘海柱能明明白白的找到我,并且把这两句话传达给我就已经很不错了,我根本没办法让他描述那人的长相。可我能能推断得出来,他既然叫那人爷爷,就说明让他带话的人肯定上了年纪。难道……是我的爷爷?我给了刘海柱一块钱,这才把他打发走,自己则是撒腿狂奔,再次去了后坡的坟地。在我们这个地方,除非是迁坟,不然的话,哪怕是皇帝老儿来了都不能随随便便动祖辈的坟头。可事情诡异的卡在了我的嗓子眼,我明知不可为,却也不得不为了。于是,昨天晚上亲手掩埋了爷爷的我,今天便又动手把爷爷的坟头给刨了。不知为何,我有一种预感——爷爷的棺材现在肯定有了变化,说不定也和李老头那样直接空了。棺材是空的,爷爷让刘海柱给我带话,那就说明爷爷还活着!然而,当我挖开坟头打开棺材之后,我的所有侥幸都落空了。爷爷的尸体还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由于闷在棺材里边儿一整天,此刻爷爷的尸体已经有了腐烂的迹象。我的双手颤抖不止,因为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刘海柱喊那人爷爷,我下意识的就以为是我的爷爷,却忘了上了年纪的人不只是我爷爷,还有那个李老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就跌坐在了泥土之中。一时之间我竟无法确定让刘海柱带话给我的人究竟是爷爷还是李老头。生老病死,这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李老头都死了,全村人亲眼所见他的尸体被放在棺材里又埋到土里,那他究竟是如何折腾出这么多动静的?这是我前所未见的事情,远远超出了我的认识范畴。爷爷尸体还在,我默默地掩埋了尸体,垂头丧气的回了家里。李老头无影无踪,爷爷反倒是死了,两条线索全部断掉,再也没有了新的线索,我自然而然就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了李老头送来的百寿箱身上。盒子没有油漆,我可以清晰的看见常春木天然的色泽纹理,那些铜钱图案更是清晰可见。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爷爷混迹老古董行业了,不敢说眼力超越爷爷,但好歹是有些能耐。这个盒子给我一种感觉——这绝对不是仿品,而是真正的百寿箱!盒子的正面刻着三个鬼画符的字,一般人即便是见了都认不出来。老古董行业的人是靠着这些稀奇古怪的古物件吃饭的,那就必须要有相应的职业技术。我这么年轻就经手了很多货物,对于古代文字多少有些研究。不是我吹牛,现在的我有信心把最晦涩难懂的商周文字辨认个十之七八。然而,这百寿箱上的三个字却如同天书一样,任凭我如何瞪大眼睛去观察,却始终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