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献身的好吗?凌太一又道:“我听他们说,你是来贵妃的侍女。你长得不差,又近水楼台,我要是你我就爬上天子龙床伺候他。”
“来贵妃?”
陆银屏疑惑道,“她姓陆,不姓来。”
凌太一道:“你这都不知道?当初她不是说了一句‘把拓跋渊给我叫过来’么?大家就给她取了一个绰号——‘来贵妃’。”
陆银屏心道好家伙,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初误会的一句话,居然给自己安了个绰号。天子一直不予追究,看来是真的宠爱她。凌太一对天子的兴趣很大,套近乎道:“阿四,你肯定见过皇帝,你跟我说说,他长什么样子?”
“他呀…”陆银屏双手托腮,眯起眼睛道,“鲜卑人都是又白又高,眼睛颜色很浅,鼻梁中间没有凸骨,他也不例外。”
凌太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看了看她的,接着道:“模样呢?都说拓跋皇室个个貌美,他长得怎样?”
“好看!”
陆银屏眼尾翘了起来,“长眉大眼,高鼻梁,薄嘴唇,头发又细又软。看着有些削瘦,可一脱衣裳,那肩,那腰,啧啧啧…”“你还偷窥过皇帝的裸|体?”
凌太一惊讶无比。陆银屏心道坏了菜了,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幸好她能胡扯,很快地圆了回来:“我是跟前伺候的,主子们的裸|体都见过。倒是你,小孩子家家关注的地方这么奇怪,小心个子长不高。”
凌太一虽然比她小,面上还稚嫩着,但个头已经跟她差不多,甚至还要高出两指来。再长两年必然能高她半个头。他又有了新的问题。“你不是已经嫁了人,还有了孩子?这也能进宫做侍女?”
说了一个谎,就要再说无数个谎去圆这一个。陆银屏硬着头皮道:“我生养过,好赖懂些育儿常识,万一以后贵妃生了小皇子,我也能帮忙拾掇拾掇。”
“魏宫向来是去母留子,只怕你还来不及拾掇,贵妃就被处死,连带着小皇子也抱去给别人养了。”
凌太一足不出户却知道不少事。陆银屏脊背一阵发凉,含糊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预备着呗。”
凌太一虽故作老成,但模样圆润可爱,大部分时候还是一副孩童心性。陆银屏额上的窟窿已经结了痂,看着周边依然青青肿肿,有些骇人。“你头怎么磕的?这么不小心?”
陆银屏摸了摸,的确痛得有些厉害。她老实道:“你别看这个窟窿丑,它可是我守节不屈的象征——来时掳我的那兄弟俩想要霸王硬上弓,我就往马车上那么一磕,磕出这么个窟窿来。他们害怕了,这才没逼我。”
凌太一一听便知道说的是谁,他怒道:“我早就看他俩不顺眼!堡里的女子不多,他俩经常去咸阳找乐子,名声差得很。你不要搭理他们,他们不是好人。”
陆银屏点头:“我不仅不会搭理他们,我还会骂死他们。”
他又与陆银屏说了会儿话,等着前头送了膳食来,便叫上她一道去吃东西。陆银屏的嘴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养刁了,可饿了半天的人吃什么都香。好在凌家堡不是亏待堡主的人,她跟着凌太一沾了不少的光,总不至于吃昨日干巴巴的炉饼。她吃的是刚出炉的炉饼。炉饼的一面印了个“吉”,另一面则是个“财”,黄灿灿的,看上去很有福气。咬上一口,齿尖满是麦香。餐桌上没有多少交流,因为阿韦在一边。阿韦背着手在一旁,时不时地看他们一眼,那眼神儿像是有些奇怪。毕竟昨儿夜里这女人一脸的不情不愿,现在额头上窟窿还没处理呢,怎么这会儿突然就从了?听说有些妇人就爱些比她小的少年郎,该不会小堡主真的入了她的眼,所以打算给凌家堡开枝散叶了?陆银屏进食的时候很少会有人看她,天子除外。她不高兴地一撂筷子:“再看我就吃不下去了。”
阿韦将头转向一边。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过头来,沉声问道:“你有兄长吗?”
陆银屏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还是回答了:“有。怎么?”
阿韦道:“刚刚三爷那边抓到几个人,其中有个白虏,眉眼却跟你有些像。他说他四妹被我们掳走了,难不成是你哥?”
陆银屏猛然站起身来。凌太一道:“阿四…你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