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滨江的风依然吹得冷冽冻人。扶凤酒楼，周小雪忙完新一轮回馈活动，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左敏戴着厨师长特有的高帽子，走进去道：“周总，辛苦啊。”
周小雪捏着疲软的肩膀淡笑道：“左大厨今天怎么跑上来了？”
一般来说，左敏都是待在地下室的厨房，做着后厨工作，有什么事情也会在手机上交流，很少会当面来说。左敏调笑道：“来看看周大美女啊。”
周小雪挤着脸笑笑：“谢谢，我不用你关心。”
左敏也笑。他总是这么开周小雪的玩笑，可是眼眸深处却依旧闪烁着藏不住的渴望，尤其看见周小雪的脸蛋，高鼻梁、深邃的眼眸如混血般立体精致，那些渴望就像草原狼伺机而动，巡视着每一处细节。周小雪很反感这种侵占目光。她一直都冷着脸回应：“有事说事吧。”
左敏便说：“是这样的，今天小王有个朋友种有机蔬菜的，有龙须菜，还有些韭菜、芹菜、苋菜之类的，我试了下菜觉得不错，可以签订合同，你没意见就引进来，明天开始推这些菜，让业务销售主推会员，菜单也可以更新一下。”
周小雪皱着眉头默默想着：有机蔬菜？小王的朋友？她迟疑道：“小王是谁？”
“就我们厨房的一个切配，周大美女问这个干嘛？人家可还是小孩，还没满十八岁。”
对于很多学徒工来说，十六岁就能够进行学习，在社会上做事。他们的福利待遇比成年人要好上一些，毕竟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成熟。周小雪用一根手指头敲打着桌面说：“那有机蔬菜哪来的呢？到我这结账还是你那里结账？”
“这是我找的，当然我直接结账啊。”
左敏可不傻。扶凤酒楼相当于有两个老板，只不过左敏的权限不如周小雪，左敏作为厨师长，也就只能管理厨房，一般来说采购都不是他说了算。周小雪把紧关口说：“那你带点样品我看看。”
“我俩还不信任啊？”
左敏调笑，眼珠子却搜刮起身材的曲线。周小雪依旧平淡道：“这是两回事，我得保证顾客的利益，而且不仅这次，后面也会抽查的，到时候退出菜品，品质一定都要跟上。”
左敏叹气：“我还能自己找亏吗？”
他在一边想要坐下，手也从口袋里摸索起香烟。周小雪直接说：“左大厨，没什么事情就这样吧。”
“怎么没事啊？好不容易上来说会话，不是还要商量价格吗？”
左敏翘起二郎腿，只觉得这个视角不错，正好能看见周小雪的腿部。周小雪穿着蓝色的雪绒大衣，这么冷的天，下半身却依旧穿着肉色丝袜，配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左敏看得微闭眼眸，用来掩饰目光的直视。‘真带劲啊！’他忍不住发出感慨。周小雪的一举一动都女人味十足，那种情场老手的感觉，抬起眼眸哪怕是冷冰冰的也和狐狸精类似。她以前可谈过不少恋爱，深知怎么去讨好男人。自然，左敏除外，至少他的身价还没到位。周小雪冰冷道：“有事就快说，我准备回家了。”
左敏这才慢吞吞继续说着。两人谈了大半个小时，左敏才依依不舍地从办公室出来。到了门口，他还忍不住回头盯了两眼。周小雪早就习以为常。男人嘛！呵~她整理衣裳，站起来往楼下走去。高跟鞋哒哒哒，楼道处正有几个服务员在收着餐具。“今天的生意比昨天还好。”
“我这边都翻了三次台。”
“你那边呢？”
“两次吧。”
“有个客人不喜欢吃那蔬菜，弄得到处都是，真没素质。”
“那客人肯定没什么钱。”
她们做服务员很久，总是能见到各种各样的客人。越是有钱的客人素质越高，吃菜的时候总是拿碟子装好，甚至不会落在桌布上，更有甚至还会倒在垃圾桶里，总之去翻台的时候桌布都干干净净，很整洁，翻跟不翻都差不多。而越是没钱的客人，来这消费就跟大爷似的，随地吐痰，烟蒂乱扔，还有残羹剩饭想往哪扔就往哪扔，似乎整个酒楼都欠他几百万一样。这种客人的嗓门还特大，总喜欢呼来喝去。服务员们光是听三五句话就能判断出一个客人有钱没钱，素质如何。她们继续说着。“今天我还看见一个稀奇事。”
“什么事情啊？”
“就是我看见不是以前给我们酒楼送菜的那两个人嘛，那个矮个子大叔，哈哈，竟然穿着西装出来送菜，这大冷天也不怕冷，笑死我了。”
“真的假的啊？送菜的还装西装？”
几个人嘻嘻哈哈逗笑起来。周小雪听得清楚。她一般都管得不严，在酒楼上班，只有不影响客人和翻台率，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有时候遇到这种情况，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至于很多服务员都只是压低声音。这一次，周小雪却走过去说：“刚才你们说什么送菜的？”
“啊，周总。”
“周总好。”
服务员集体招呼。周小雪凝视道：“你跟我说仔细些，今天看见什么穿西装送菜的？怎么跟前面两个人一样？”
她隐约觉得是富贵和牛大汉，可是酒楼的蔬菜合同早已经终止，今天又送什么菜呢？于是服务员详细描述道：“就是今天中午，我们来上班，在门口的时候看见以前那两个人，拿三轮车送货的，一个大叔，一个小帅哥，那个大叔穿着西装，洋不洋土不土就很滑稽。”
周小雪神色肃然道：“一个大叔，一个小帅哥？那大叔长什么样？”
“嗯.....矮矮的，看着很干练那种，留着短发，皮肤好像挺黑，其他没什么印象了。”
周小雪忙说：“那小帅哥呢？”
“这个我知道。”
一个胖胖的服务员蹦出来：“他是小麦色的肌肤，身材好好，长得也超帅，尤其是眼睛，跟什么、什么去了？”
旁边另一个文静些的服务员说：“是秋水剪眸。”
“对，眼睫毛好浓好密的，真的好看。”
胖胖的服务员说得面若桃花。周小雪的脸色却沉下去了。这个时候她们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周总，我说错什么话啦吗？”
文静的服务员当先问道。周小雪摇头：“没有，你们继续工作，争取多翻台。”
几个服务员这才放心。周小雪往办公室走去。胖胖的服务员纳闷道：“周总刚不是要回家吗？怎么又到办公室去啦？”
“谁知道呢，快干活吧。”
她们将话题转移到牛大汉的身上。“真别说，那小帅哥是真的帅。”
“我也注意好久，比很多大明星还帅。”
“你们说周总是不是喜欢他啊？听以前的服务员说，有一次周总还跟一个小帅哥在包厢吃饭，一整夜那种......”“呜~有钱真好。”
“你想什么呢？小帅哥那么辛苦，是吃软饭的人？”
“对啊，我看也不像。”
“他永远是我的小帅哥，我听说他叫牛大汉。”
“谁说的？”
“王鹏，厨房的那个切配小子。”
“王鹏怎么样？”
“死开，王鹏的颜值给牛大汉提鞋都不配。”
“这么厉害？以后我也要仔细看看。”
“真的超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