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厕所的二楼准备改造成家庭旅馆，按照咖啡馆老板娘的建议，牛大汉准备将旅馆装修得更加高档，区别于现状的家里旅馆和招待所。县里面的家庭旅馆和招待所还是拥有一些，只不过数量不多，零零散散十几家的样子，这在县城已经算不错的规模，毕竟梨县的经济可不是多么繁荣。牛大汉最近请家装设计师做过初步预算，想要达到效果，至少得花五万左右，这还是因为水管预埋等等做得很好，只需要稍微改动，要不然装修费用还得上涨一半。饶是这样，牛大汉也觉得投资巨大。二楼的五万，外加一楼做成买卖副食的便利店行驶，包括囤货费用，怎么也得花掉二十五万。他向李铁笑道：“李总，按照你的来，你得多给我好几万啊！”
“这才显示得我有诚意啊！”
李铁也笑眯眯的：“大不了后面一年的租金我不收，你看怎么样？租金也有十万，够你二楼的装修费了吧？”
“够当然是够。”
牛大汉其实并不知道一楼拿来干嘛，二楼倒是想得最清楚，经过改造以后做成民宿，也就是高级点的家庭旅馆。现在李铁让他先做一楼，二楼空出来在观望局势。他仔细想过也觉得可行，大不了将设计方案在重新调整。李铁见他答应下来，很是痛快说：“这就对了，我们的事情不是解决得很好？现在的人工费还是你自己出吧？”
“我自己出。”
牛大汉寻思道：“不过李总，光说没用，你总不能让我交了钱，到后面变卦吧？”
“我会变卦？”
李铁满脸不屑。牛大汉谨慎道：“还是要有点保证。”
李铁直接带着他去找门卫室的老李要来笔墨。“不放心是吧？你看着，我都给你写上，要是违约你就不给我交下一年的租金。”
牛大汉看他签字确认，并且还摁下手印，这才彻底放心。他将保证书收好：“谢谢李总。”
李铁大方地掏出根香烟，点燃说道：“不过前提说好，是得一楼经营好，什么叫经营好？比如你坐餐饮，连续十几天都坐不下，必须用到二楼，那才算行。你不能说一楼还空着一大片位置，你想做二楼，那我肯定不会出钱，你得自己掏钱。”
牛大汉点头：“明白，上面都写着呢。”
李铁抽着烟，往门卫室走去。牛大汉则到二楼检查施工情况。老李在门卫室帮李铁倒了杯水，故意讨好道：“李总，你也太大方了，对牛老板好得没话说。”
李铁毫不避讳，吐出烟雾说：“我好什么？要不是理亏，我要给他赔一万，我才不干这种傻事。”
老李不解：“李总，那你不直接赔一万就好了？怎么还说包下二楼的所有装饰费用呢？”
“哈哈。”
李铁摇头笑道：“你不会做生意，当然不懂，我答应包下二楼的装饰费用，那是他得将一楼做起来，你觉得生意好做？”
老李摇头：“当然不好做。”
“那不完了？”
李铁望着公共厕所：“明年他还能不能续租都是问题，还让我出什么装饰费用，不是多此一举？”
“李总还是看得远！”
老李竖起拇指夸奖。到了他这个年纪，外加各种生活经验，对于溜须拍马做得已经非常成熟。李铁很是高兴地去办公室喝茶。牛大汉看完施工进度就在门卫室坐着给设计师拨打电话。两个人约好时间。老李见李铁不再，连忙提醒说：“牛老板，你的风险大啊！”
“怎么？这话怎么说？”
牛大汉皱眉。老李好心道：“你跟李总说做好一楼在考虑二楼，生意不好做啊！”
“唉。”
牛大汉叹气：“我也是没办法，李铁明显不肯出钱，我问他要也要不到，现在说拿租金抵，我觉得更现实一点，到时候真的违约，我不给他租金也说得过去。”
老李这才明白属于无奈之举。事实也是，李铁不可能做冤大头，牛大汉知道，问他要钱肯定会拿不出来。老李也不多多说，而是盯着公共厕所道：“你准备做什么生意呢？”
牛大汉也不瞒他，指了指二楼：“我先前准备在二楼做家庭旅馆，一楼就做副食，或者快餐店；现在李铁说让我先做一楼，我觉得可以将二楼简单打扫，主要做一楼，方案还得改一改。”
老李瞪眼：“家庭旅馆？这怎么行？我们这里都是乘客为主，我在客运站待过至少十几个年头，我多少岁来的都忘记了，反正有十多年了，在这就没看见那哪个乘客肯停留，基本到了都急着坐车走，谁来留宿啊？没必要呀！”
牛大汉也开始担心：“难道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问你什么地方方便留宿？等明天再坐车？”
“没有，我们客运站的班车时间还是比较多，基本上早上有几趟，下午也有好几趟，一直到晚上才没有。”
老李回忆道：“这么多年，我还没听哪个乘客做不到车，问我哪里能够住宿。”
牛大汉听得眉头紧锁。这个问题属于市场需求，对于成败有着直接影响。老李劝道：“换一个吧，旅馆不行，你看我们对面都没有旅馆，全是饭馆、超市什么，你就是换个超市也好，卖点烟酒，到时候我都去照顾生意。”
牛大汉望着公共厕所开始犹豫。现在改变还有机会，等旅馆全部做好，到时候想要反悔都没有机会。他慎重道：“我仔细考虑一下，真的没有一个人问过你住宿问题？”
“没有！”
老李肯定道：“你想啊，哪怕再不方便也会去江城留宿，尤其是冬天，我们这里下雪都是山路，冰封之后很不好走，要是江城就不怕这些，在江城留宿不耽误行程，要是在县城留宿，很容易耽误行程，比如国道被下雪冰冻，又或者堵车之类，别说出远门，真的遇到这种事情，要是在县城留宿，还不得耽误几天？指不定还得调头回来。”
他的经验非常丰富，重点说道：“尤其是有一年的冬天，我的印象最深刻，今天还是大太阳，明天早上就下大雪，山路都堵车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