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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凋零(1 / 1)

纳兰行走在一片废墟之中,此处似乎是发生了大战,遍地都是残垣断壁,可纳兰能看出这并不是蒙古和金朝的建筑,反而有些像画卷里的南宋建筑,仔细听还能听到远处的惨叫,和妇孺低沉的哭泣声。

大战还未结束,这是纳兰的第一想法,带着疑问纳兰低头往前走,不知不觉中走了好远好远,纳兰抬头向前望去,眼前出现了一处高大的建筑物,上面用宋体标准的写着知州府三个大字,外面被蒙古军队团团围住,可这支蒙古军队不同于纳兰之前听说过或者见过的任何一支部队,他们极有纪律,没有人去劫掠放火,也没有人在这时交头接耳,相互谈论,所有人都默默的驻守自己的位置,似乎是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纳兰不想惹上麻烦,所以就想绕道走开,可是正好一眼发现了蒙古军队最中间的将领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手下的木华黎,而木华黎也发现了纳兰,并没有想象的兄弟重逢,木华黎只是给纳兰指了指知州府的大门。

看来所有的疑问都要进去才能得到解决了,纳兰笑了笑抬步走向了知州府的大门,推开大门,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血腥气,纳兰皱了皱眉头继续向前走去,路上到处都是尸首,纳兰低头检查一穿着下人服饰的尸首,发现他的伤口是在正面的颈部,这就代表了他是自杀的,因为如果是他杀伤口会在脖子侧面,或者是正面颈部的贯穿伤,不可能出现正面颈部的伤口,而地上散落的刀剑也证实了纳兰的观点。

继续向前走,纳兰继续检查尸首,到此时纳兰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推论,就是知州府的长官应该是为了向皇帝尽忠,所以全部自杀了,纳兰真的很佩服他们的勇气。随着时间推移,纳兰已经将整个知州府都探索了一遍除了唯一的西厢房。

带着疑惑纳兰推开了西厢房的大门,出乎意料的是,这里不仅没有死人,反倒是有一名红衣女子正在描眉,只能看清一半的侧脸,纳兰想努力看清她的脸,可她的脸就像是覆盖上了一层迷雾一样,只能看清个大概,可就是这一点大概,却也让纳兰觉得女子是国色天香,只是不知道女子的红色嫁衣是为何。

就在纳兰还在努力想看清的时候,红衣女子手中没有停下动作,只听她的声音传来,宛转悠扬,仿佛空谷中的百灵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果然是你,不知你这回想用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我,是蒙古的太阳汗,还是那个说要娶我的纳兰呢?”

红衣女子并没有转过头,可是听见她的话纳兰还是能感觉到话语中的幽怨,和那种像被始乱终弃的离殇。

纳兰不知道她是谁,可听见他的话,心里还是莫名泛起涟漪,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一点点失去,纳兰强忍住内心的悸动,直视着红衣女子回答道:“那都是我,我的心意一直都没变过,跟我走吧。”

纳兰的话音刚落,那红衣女子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如春日的花朵一样,那抹娇艳却又带着一丝忧伤,:“跟你走?往哪里走呢?”

纳兰痴痴的望着她的笑容轻张口说:“天下之大何处不为家,跟我走,我不会忘记我的誓言。”

“家?我的家已经被你毁了,我的父亲已经为大宋尽忠了,我的兄长们也都战死了,我的母亲忧心犯了重病也死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都是拜你所赐啊,是吧爱我的纳兰。”

她转过头看向纳兰,眼神中带着恨可深处却也带着一丝爱恋,一滴泪从她的眼角轻轻滑落,她的脸上充满了哀伤。

纳兰想要安慰她,可安慰的话却堵在喉咙说不出去,她家人的死和她现在的处境也拜我所赐,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她呢?纳兰低下头,红衣女子看向纳兰的眼神从怨恨又转为了爱慕,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嫣然一副小女儿娇羞的神态,随后又是展颜一笑说道:“不过也没关系了,再看我一眼吧纳兰,记住我最美的样子,永远不要忘了我。”

纳兰抬起头,却看到她犹如飘落凋零的枫叶,她的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而眼神带着迷离,嘴角的血也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鲜红的血和大红嫁衣搭配起来是那么的刺眼,纳兰抬起头看到这大脑一片空白,急忙冲上前去抱住了她,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鹤顶红的毒性无人可解。

“如果有来生,记得娶我。”

纳兰怀中的美人抬起手想抚摸他的脸庞,可手才伸到一半却又落了下来,一切都会避不可免的走向凋零,巨大的悲伤充满了纳兰的胸膛,他呆呆的坐在那里,徒劳的摇晃着怀中的娇躯,似乎这样就可以把她叫醒,可这都是徒劳,斯人已逝,天空突然像是被打碎的镜片一样,片片破裂,只留下无尽的黑暗。

“不要...这不是真的”纳兰徒劳的抬起手向空中抓去,脸上还带着了泪痕,纳兰从床上坐起喃喃自语道:“是梦吗,可是为什么梦这么真实,那个红衣女子是谁,自己又为何在哪里,木华黎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为不认识的红衣女子感到难过。”

这一切的一切都困扰着纳兰。

时间已是清晨,纳兰穿戴整齐,披上了从父亲那里传承来的战甲,推开帐门,远处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地上的青草也带着露水,今天便是大战的日子,战士们已经早早的起来埋锅造饭,只要命令传来,便能立刻出发奔赴战场。

看到纳兰出来,养马的老奴隶也识相的牵来了那匹纯黑色的萨勒尔,纳兰走上前摸了摸它的头,它也唏律律的回应着纳兰,纳兰翻身上马,孔温窟哇和木华黎也已经骑马赶到。

木华黎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长弓箭袋与蒙古刀交给了纳兰,长弓很是坚硬,纳兰用了大力气才拉了个满月,刀纳兰也用手指试过了,十分锋利,现在倒是有了点蒙古勇士的样子了,纳兰笑了笑,将弓与箭袋背在身后,刀插入刀鞘,对旁边等待的两人挥了挥手。

‘出发。’

一千多勇士早已到达了准备的地点,只等待纳兰的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变身成为最凶残的饿狼,将所有阻挡在眼前的敌人统统消灭。

如果从天空俯视就能看见这壮观的景象,从赤苦河畔的上游到下游都是在涌动的人马,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最后时刻的到来。

马背上纳兰端坐着,他的脸上没有初上战场的慌乱,却有着仿佛老将一般的平静,只是一只手平放着蒙古刀,另一只手来回抚摸着刀锋。

草原上满是肃杀的气氛,黑马萨勒尔似乎是并不习惯这样的氛围,不断的用蹄子刨着地,随后更是打了个响鼻。

纳兰的身后,是一千多扎阿锡部的勇士,孔哇窟温的训练已经初见成效,虽然比不上百战的精兵,可也能堪一战了,一千多人已经排列成了整齐的三排,这是纳兰根据成吉思汗的战术改进的队列排阵,在这之前草原上的战斗都是乱哄哄的凑进一团,肉搏厮杀,看谁的军队能够坚持更长时间。

在纳兰看来那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毫无章法,遇见同样的军队或许还能一战,可若是被真正的精锐一个冲锋便会溃不成军,所以纳兰才会尽快的催促孔温窟哇去训练本部的一千多勇士,他相信这些有章法训练过,而且有目标的军队绝对会是其他草原军队的噩梦。

不多时从赤苦河的上游乞颜部方向飞奔来一人一骑,显然这是铁木真派来传讯的骑兵,纳兰在马上将左臂放在胸前低下头,恭敬地问道:“使者辛苦了,首领的命令是什么?”

那人显然是很享受纳兰对他恭敬的态度,同样也是将自己的左臂放在了胸前,大声喊道:“首领有令,命扎阿锡部暂统札剌亦儿部,全力进攻察浑部,只许胜不许败。”

听到他的话,纳兰,孔温窟哇与木华黎的神情都变得微妙了起来,在场的三人都是人精,都听明白了铁木真传话中的暂统二字,如若是各自为战必然是很艰难,可这次有了这二字可真会轻松不少。

“是,谨遵首领的命令。”

纳兰恭敬地回答道,那人听到后也不回话,只是拍马转头奔回了乞颜部的方向,待他走远了,孔温窟哇才上来小声的对纳兰说道:“狼主,刚才那人便是首领手下号称第一勇士的博尔术。”

博尔术,纳兰对他的印象是最深的,因为在本来的时空,成吉思汗便对博尔术与木华黎二人说过,我有了你们二人就像车有了辕木,人有了手臂一样,在铁木真称成吉思汗后,便任命博尔术为百官之首,纳兰其实也有过想招揽他的心思,可博尔术幼时便与铁木真结为安达(即为汉人的拜把子)是绝对不会背叛铁木真的几人之一。

想到这纳兰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实力弱小,不然刚才便应该直接动手除掉他,自己以后肯定会和铁木真有一场恶战,将博尔术放回去无异于是放虎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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