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颗纽扣时,我就红了脸,打了个颤。“怎么?你……”他自顾自地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好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事。他修长的手指满满地往上移动,三颗,四颗……我不敢睁眼,一睁眼就看到镜子里的画面……刚才穿衣镜前两个迷乱不堪的人,现在却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看着镜子中的我们,我很满意,末利也很满意地吻了吻我的鬓发:“你真美。”
“有吗?脸还有些肿呢,圆圆的感觉。”
“圆一点更可爱。”
我们两个穿着礼服下楼的时候,底下的人都看呆了——除了陆炯和连朋还有末利的几个手下,估计都是善亡的水鬼,河神的战士。“嚯嚯,这发型可以啊,看来美女功劳不小,”陆炯开着玩笑,我知道他懂得怎么回事,听他一说就又红了脸,他看见我害羞,反而更加来劲地调侃我,“哈哈,美女也娇、艳欲滴,末利威武吧,啊?哈哈哈。”
我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末利却旁若无人地楼过我微微一笑,要死了,那眼神色到不行,分明就是在说,威武?那是自然。常盛蓉递过一个红色亮珠的手包给我,这次,她倒不像以前说话总有些妒意,反而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这是你的手包,里面是新的手机。”
“嗯,你跟连朋他们先去,我们一会儿再走,”末利跟她交代完,转向我,“给你买了新的手机,看看用着顺不顺手。”
自从被姜锦带走,我的包包和手机就不知道被她丢到哪里去了。没了手机就跟丢了一件重要的宝贝一样,心里总是不安。没想到末利这么体贴,都为我准备好了,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打开手机,爸妈的短信就跳了出来,我这“失踪”得太过离奇,他们就我一个女儿,不急才怪。我站到一旁给他们打电话,末利安排手下备车。除了爸妈,我给芥虫也打了个电话,想起在他家遇到的情景,又想起在教主别墅的那一幕,电话通了,我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虫,虫子,你还好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大概也是想起了之前的种种:“……嗯,瓶子,我,任务已经结束,该落网的也已经落网,还有那女人也,我……你……”虫子似乎不太想说话,他的声音很疲惫,还有很多的忧伤。“哦,结束就好,结束就好,你,你放心,我知道你工作需要,你们做卧底的嘛,嗨,这没什么,没什么,我,我其实什么也没看见……”想起他跟那黑卷发女人的激烈场面……我涨红了脸,语无伦次地想化解尴尬,更想安慰他,却越说越让人窘迫。唉!这情景,跟他第一次在录像里看见我跟个鬼影子在那儿滚床单,算不算扯平了?他干咳了两声,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两人都不再说什么,匆匆挂断了电话。我望着手机发了好一阵子呆,心里空落落的。半年前,我们都还是有说有笑,插科打诨的“闺蜜”一般的模样,现在,各自经历了那么多后,变得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了。末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大概猜到电话那头是个对我而言有着不一般意义的人。他走过来,握着我拿手机的手,关切地问:“没事吧?”
“噢,没事,我们走吧。”
坐在车上我低头不说话,末利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说话,任我发呆,随便我想。唉,第二天就是我跟周彤约好来广州做节目的日子了,我到现在还是没有回绝她,只发信息告诉她我因为出差已经到了广州。可是,等她到了,我还能不能去跟她见面?说真的,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她一个人来,一个人做节目,一个人回去。我这里情况太复杂了,虽然之前的毒贩的事已经解决,可是,光一个妘姬的就是一个最大的麻烦,就够人应付的了,万一,周彤在的时候她出现了,或者……唉,总之,想都不敢想。可我实在也没有什么信心,经历了太多我的“忽略”,放鸽子,周彤还会一次次原谅我吗?我感觉已经跟虫子有了间隙,跟她,我不想再有疏离了。可是……我能做到吗?看着身上光彩照人的礼服,身边英气逼人的末利,我恍然觉得自己不知从何时起,已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被人追被人害也被人爱,而离我那个以前的世界却越来越远。“怎么了,没事吧?”
末利看我脸色越来越不好,很不放心。“哦,没什么,想起以前的事。”
大概是因为给爸妈和虫子打了电话,才会突然这么地失落。没事的,不就是三年契约吗?等三年一过,我会回到我自己的世界,这一切应该都会消失吧,这一切……我看看末利,也包括他吧……“末利,”我把头靠在末利肩膀上,问了一个我一直没有问的问题:“为什么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