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明叔就猜到了。“呵呵,对,资深水鬼。”
陆炯笑笑,“所以,你不用太担心,末利也是怕你心里害怕才不告诉你。话说回来,要是真的妘姬是邱胜背后那个人,倒还好,至少我们对她是了解的,就怕……另有其人。”
“你是说……教主?”
想起他那副瘦骨嶙峋的身架,金鱼眼,罗马鼻,还有他手下扇我耳光时的凶狠,我闭上了眼。妘姬不敢亲自动手杀我,但是这个教主却心狠手辣,我不知道他和妘姬之间是什么勾当,但他们若蛇鼠一窝,勾搭成奸,做出来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事。“那教主跟妘姬到底有什么利益关系呢?我只听妘姬跟妙青说过,他可以帮她找到窃取祭旗的办法,然后对我作法换身。现在妘姬不要祭旗只要教主找人取我的命了,那教主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只怕教主更想要祭旗,毕竟杀人是重罪,不到不得已,没有必要那么做。而有了祭旗就可以有更多的信徒,对一个教主来说,拥有越多虔诚的信徒才越有那种满足感,这种权利比金钱更有吸引力。就像对一个政客来说,一个可以发号施令、指点江山的政治舞台比单纯给他万贯家财、金山银山更具有吸引力,毕竟,有些东西金钱买不来。比如,信徒的虔诚。”
“祭旗有这么大的力量?”
“没错,金钱可以收买教徒,祭旗却可以让他们无比虔诚。这是一种更可怕的力量。许多邪教的信徒并不是为了钱而追随,唯有那种虔诚可以让他们随时愿意付出一切。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究竟这个教主是不是这个目的,跟妘姬勾搭有什么好处,我们几乎一无所知。”
“这样说来,我越来越觉得教主就是背后的那个人。”
“嗯,可能性非常大,只是我们还没有跟他正面交过手。末利现在去了赵西风那里,希望赵西风尽快拿到配方,双发达成合作,就能把他逼出来。”
末利什么都不告诉我,看似在谈生意,却面临着这么多的问题。我有些担心,妘姬不能做的事,他也一样。“放心,找到那八个人后就带你回去,留在这里终究更危险。”
即使陆炯这样说,我还是很清楚,从妘姬明白我的价值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处在危险之中了,无论在广州还是南京。但是无论在哪里,只要末利在,我就安心。可是,等了一天也不见末利回来,打他电话又关机了。我有些坐立不安,要出去看他。连朋和周彤买衣服去了,陆炯被邱胜约走,只剩下我和常盛蓉还有明叔及两三个守卫。“我也很担心,不如我陪你出去看看。”
常盛蓉倒是很积极,也难怪,自从那天她为了末利那么拼,我就知道她的心思绝对不是甘当一个下属那么简单。也难怪,哪个女人会不为末利这样的男人动心呢?她又各方面比我优秀,心里当然对我签了总裁夫人的合约耿耿于怀。唉,如果哪天她知道末利的真实情况,又会怎么想?恐怕吓都要吓死了吧。她要一起出来就一起吧,我无所谓。我们俩一路无语,一直走到别墅外景观带的河边。常盛蓉开了口:“我这个人不喜欢藏着掖着,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一样。”
“不喜欢我,那你跟我出来做什么?”
“我只是想找个机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想得到的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我为末总做了那么多事,还差点……你却赖在他怀里无所事事。等你们三年期满,我不相信他还会是你的。”
三年后的事我确实不知道,但是跟你也绝对没有关系吧,我心里想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妈妈为了培养我,省吃俭用,把我从小就送进最好的私立学校读书,可是那些富人家的孩子,起点早就比我高了不知多少,他们会三四个乐器的时候,我连钢琴都没摸过。从小我就告诉我自己,那种上层人的生活,总有一天我也会有的。”
阶层固化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有人终其一生都想改变却不过是春秋一梦,徒劳一场。这倒也没什么,自己开心乐意这么做就行。我瞄了她一眼,她快乐吗?无所谓,那是她的事。我摇摇头,仍然不说话。“哼,我不知道你的这张脸到底有什么特别,面试的时候为什么我没有通过,你却被选上了。你哪一点比我强?你说话啊!”
也许是她压抑得太久,前两天又发生那样的事,而我却始终钳口不言,她越说越激动,竟然一把捏过我的脸,狠狠地瞪着我。我被她捏得生疼,一把推开她:“你干什么?”
谁知,她被我一推,站立不稳,竟然往河里栽去,我下意识地去拉她,她一使劲,我们俩很倒霉地一起掉进了河里。我的水性本来就很差,培训时才算学会了游泳,这一下掉进水里,呛了好几口水。等我从水里露出头来看清楚周围情况的时候,才发现末利正站在河边,命令两个手下下来拉我们。常盛蓉一边往岸上爬,一边往下滑,满身的泥水,狼狈不堪。拜托,旁边有台阶的好吧!她却像被吓傻了一样,指着我,不住地哭:“我好心陪你等末总,你跟我说不到一块儿去,也犯不着把我往河里推吧……”这女人,我是推你了,可我是要把你往河里推吗?末利冷冷地看着我,我连忙解释:“我没想把她往河里推……”这不就是说我确实推她了吗?“别拉她,让她自己上来。”
末利打断我,命令手下不管我,他自己也不再看我。真是的,就看了这种烂女人演出的狗血情景剧就不管我了?多大的事吗?等我自己上来时,常盛蓉正被末利搀着走在前面,看她那抽、动的肩膀,还在哭个不停。水性比我不知道好多少倍的人,落了水竟然比我还惨的样子。真会装,大概是因为上次的事她发现哭能打动末利吧,现在又哭成这样。原来末利喜欢女人哭?以前没觉得啊,那下次我也哭给你看,保证惊天地泣鬼神——鬼神,末利是鬼,他跟我在一起是有原因的,我还真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个原因他会对我那么好吗?他会对别的女人心动吗?女人的手段可不只是眼泪啊。我就这样一个人浑身淌着水,胡思乱想地跟在他们后面回了家。一连好多天,我都像个被遗弃的人,末利好像对我推常盛蓉下水的事很不高兴,用陆炯的话说,大概他自己是水鬼,所以最痛恨的就是推人落水的事,那在他眼里是很卑劣的行为。我解释了自己的无心,似乎也没什么用。反而常盛蓉变成了饭桌上的主,以前她都很知趣地在餐厅跟明叔他们早早地吃完做事,现在倒也不推辞了,看她时不时地给末利夹菜,末利也无所谓的样子,我就来火。半个月后,常盛蓉已经像个影子一样常伴末利左右了。当然,除了晚上。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笃定,末利心里装的是谁。男女之间可以有很多虚情假意,可是你的绅体骗不了你自己。他因为常盛蓉的付出想对她好一些也好,因为我的过失想补偿她也好,随他。二期试验后,样品出炉,测试的结果非常成功,药效明显。末利立刻就跟赵西杰签了合同。邱胜当然大为光火,可是,奇怪的是,没过多久,他却只是要了赵西杰的赔偿,也并没有与赵西杰分羹合作,就这样偃旗息鼓了。这样一来,赵西杰等于是用赔偿邱胜违约的钱,低价购买了一个其实蕴藏着巨大价值的配方,并且得到了末利初期八千万的投资。也不知道那个最初卖给邱胜配方的人,到底从邱胜那里得了多少钱,对于赵西杰的大获全胜,居然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没有任何动静。也许我们都想错了,那个人只是个普通的研究者,发明了新药,而邱胜给他的钱他认为足够了,也无所谓谁生产谁赚钱。可是,从邱胜药厂出来,被人操控,想要杀我的那个司机呢?他的存在,让我始终觉得,邱胜那里一定是有问题的。只是现在,跟邱胜的合作没有了,关系也僵了,一切线索就此停止了。我几次跟末利建议,想办法进到邱胜的厂里看看,末利都不以为然,他在等着第一批成品的市场定价出来,看那个背后的人会不会被这样巨大的利润震撼到主动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