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丰宁吓得急忙缩头躲闪,跌出数步,看着地面被劈做两半的石板,惊出一身冷汗。一招不中,燕星怒意更盛,二话不说再次举刀就要砍下,猛听得“唰唰”数道风声,旁边树上忽然飞出两个“铜盘”,铜盘在空中高速旋转,锋利的边缘带着嗜血的寒光。燕星不避反迎,收刀挥打,“叮叮”两声,铜盘与大刀相撞,迸出星星火光。连接铜盘的锁链在空中左右翻飞,而铜盘也随着锁链的挥舞旋转不止。燕星武功高强,应对两个铜盘不在话下,摸准了持锁链之人的位置,燕星叫骂,“鼠辈!”
就在燕星的大刀被她抡出去的瞬间,更多的铜盘从四面八方袭来,那铜盘本就锋利无比,加上旋转之力更是连山石都可削断,若是飞到人身上,瞬间便能取人首级。“将军!”
手下惊呼,纷纷就要上场。轰隆——门口的大树被齐腰砍断,茂盛的枝叶砸在地上发出惨叫声。而那漫天乱飞的铜盘也“哐哐啷啷”跌落在地上,哪还有方才铺天盖地的气势。“不愧是燕小将军,果然厉害。”
随着说话声,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人从树叶丛里爬了出来,她“呸呸呸”吐掉嘴里的枯叶,盘腿坐在了地上。“老大,你没事吧?”
几个吊儿郎当的女人从各处冒了出来,看到女人狼狈的样子不约而同的捧腹大笑,“哈哈哈哈,老大,你也太惨了吧。”
“哐啷!”
燕星踹了一脚地上的铜盘。笑声戛然而止,数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燕星。燕星嗤笑问:“飞饶?哦~你们就是传说中能令人闻、风、丧、胆的黑骑护?”
她说的阴阳怪气,但凡有点血性的女人都该爬起来跟她干一架,而对面那几个女人非但没有,反而嬉皮笑脸的说:“哎呀,不愧是燕小将军,果然有见识,要签名吗?哈哈哈......”文丰宁觉得丢人,狠狠瞪了眼那几人,“酒囊饭袋!”
“诶,文大夫你这话我就不服气了,刚才要不是我出手,你脑袋都分家了。”
女人爬起来,手腕抖动,四散的铜盘回到了她的手里。这铜盘名叫飞饶,原先是敲击的乐器,后来经过一代代改良,才成了如今兵器界的“杀人怪物”,当年黑骑护就是凭借飞饶,暗杀行动无往不利。只可惜,飞饶还是那个飞饶,而使用的人早已不复当年的神勇。燕星径直走过来,从树干上拔下大刀,指着那女人道:“别多管闲事,否则下一次我这龙雀刀砍断的就是你的脖子!”
女人名叫薛挽诏,是黑骑护的头头,她伸出脏兮兮的手指推开刀口,“这可不行,我们也是听命办事,她要是死了,我们就会丢饭碗的。”
“就是就是,燕小将军打个商量呗,下次砍她的时候你就朝人胳膊腿招呼,反正她还有三条,够你砍三次了,留条命给咱姐妹交差就成,嘻嘻。”
旁边个子矮小,长得跟个瘦猴一样的女人嬉笑说。文丰宁铁青着脸,眼底浮现出杀意,她就知道这些废物早晚有天会背刺她!“燕将军,我究竟怎么得罪你了,让你如此恨我?”
文丰宁质问,又道,“我是奉皇命带领行医署来会宁城治疗瘟疫的,我若是死了,你便是整个会宁城的罪人,女帝也不会饶了你!”
她不说后面的话还好,一说燕星火就上来了。“你他爹的还有脸说,我问你,你们对刘吉敏做了什么?”
文丰宁疑惑,“谁是刘吉敏?”
“我手里的一个士兵,八天前送去了你们行医署治疗,两天之后她虽然回来了,但是行为却变得十分怪异。昨天我们发现她已经全身溃烂,死亡多日,但问题是一个死人,她竟然还能跑能跳!文丰宁,你告诉我这是见鬼了吗?”
“怎么可能?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死了。我说燕将军,要杀我你也不用找一个这么荒唐的借口吧?”
文丰宁有些生气的说。燕星扛着刀,大步走到文丰宁面前,“你当真不知道此事?”
文丰宁梗着脖子,如同遭受了天大的羞辱,“我是大夫,又不是巫师,让人死而复生的本事我可没有。再说了,我也不相信这等怪事,燕将军,你是不是看错了?”
燕星盯着文丰宁看了半晌,收起刀道:“暂且信你,但是此事跟你们行医署脱不了干系!”
看着燕星健步如飞的带着手下进了知府衙门,文丰宁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起来,似是想起什么掉头就往回走。薛挽诏叫唤道:“文大夫,你怎么又回去了,我还想进去蹭个饭吃呢。”
...钟无双转身问:“此事当真?”
燕星道:“要是假的,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钟无双摇头,“不用,瘆得慌。”
“之前街上不就出现过这种情况吗?只要查一下那些人是否还活着,此事就一清二楚了。如果证实是行医署所为,有一个算一个,我他爹的全给砍了!如果不是,我燕星亲自给她们道歉!”
钟无双为难说:“如今城中瘟疫肆虐,贸然去找人的话恐怕会有被感染的风险。”
“所以就不管了吗?你可是会宁城的知府啊,如果连你都不管百姓的死活,那这会宁城还有什么可封的,一把火全烧了,反正都是死。”
燕星气急败坏的说。钟无双对于燕星的愤怒好似完全没有察觉,依旧情绪平稳。“你不是说温笑卿已经有了安全可靠的接种方法吗?既然如此何不多等两日,只要她的种痘方法有效,后期你想怎么找人都可以,反正是死是活不都在城里吗?”
燕星一听,哎呀,好像有点道理。“衙差的命也是命,如今去找人无异于让她们去送死,她们不会愿意的。”
钟无双摇头说。燕星成功被钟无双说服了,妥协道:“那我要的东西你总得给吧?”
“会宁城的药材已经被行医署全部征用,便是我也没办法。不过你要的糖和盐还有布匹这些我倒是可以给你想想法子。至于人手嘛,你们自己那么多人,又哪还需要别人帮忙。”
...与此同时,城门口。“不行,我家将军说了,这东西得交给一个叫潇蒲的女人。”
送包裹的士兵执着说。方羽涅一本正经道:“她人不在这里,你交给我,我晚点转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