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之听了这话,喉头顿时一哽。几乎用了全身力气,才将喉间那股即将喷涌而出的血气吞咽下去。面上,高源之扯开唇角。“如此,本相便不送九千岁了。”
方才谢无端那话,高源之要听不出是威胁。那他就白在朝廷做官这么多年。今天这件事,他高源之知道是怎么回事。谢无端必然也是心中有数。谢无端刚才说的话,就是跟高源之明着说。既然动了暗害他的心思,那就不死不休。不过眼下高源之没精力再应付谢无端。只能赶紧将人送走。等他处理好今天的事情,以后有的是功夫。慢慢再跟谢无端较量。谢无端轻声一笑,微微颔首。“自是不便打搅高相爷处理家事。”
说完,他脚下却仍旧未动。高源之呼吸都停了下。直到看见袁是非从谢无端身后露头。“高大人,你身体可还好?”
袁是非不分场合的关心,尤其她还一脸真诚。更是让高源之心梗。一点没有被关心的宽慰!眼下他也没多余精力去分辨,袁是非是做戏还是真的蠢。只一心想着把高府内的外人,统统撵出去。深吸了口气,高源之扯出抹僵硬的笑。“劳太子费心,本相并无大碍,若太子无他事,本相便不送了。”
说完,他朝客院门口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袁是非忍了又忍,几乎快要压不住上扬的唇角。好歹忍住了,一脸忧心。“如此,孤便也就不再多叨扰了。”
说着,袁是非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面上流露出对高源之浓浓的担忧之色。好似他真的很担心高源之被他的儿孙给气死。实际上。谢无端溜溜达达走在她身边。看她走两步回一下头,走两步回一下头。不冷不热道:“没想到太子殿下竟这般好凑热闹。”
袁是非听到他懒洋洋的声音。猛然回神。不再一步三回头。清了清嗓子,很是一本正经。“孤自然不是想看高府的热闹,孤只是担忧高相爷怕是后继无人了。”
那加重药性的合欢香,多个人替高怀瑾分担。倒也不至于让人死了,或者变痴变傻。可,有一点是绝对的。那便是,高怀瑾日后怕是,再也没了生育能力。那玩意儿倒是还能用。只是没了传宗接代的功能。袁是非自认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高源之设毒计害她。高怀瑾是帮凶。他们都想杀她了,还能要她多善良?谢无端挑挑眉。过了好一会儿,又瞥了眼袁是非脸上幸灾乐祸的笑。“本座倒是不曾料想,太子殿下倒是多才多艺。”
他语气幽幽的,带着试探。听得袁是非背脊一寒。糟糕!得意忘形了。袁是非扭开头,在谢无端看不见的角落狠狠闭了闭眼。换了个呼吸,重新整理表情。再回过头来,便又是那副又怂又勇的神情了。“哪有,不过是身处冷宫,将母后留下的书籍看了个遍。”
她这话也不算说谎。先皇后离世前,确实在冷宫备下许多书。嘉瑞皇帝跟高源之,前后派了不少人去查探过。书中并未出现不该出现的东西。就是有些奇技淫巧,也是需要专人指点才能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