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是非难以置信地看向谢无端。不是,厂督您没事儿吧?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刚才说的那是人话吗!只可惜,这些话,袁是非眼前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是不敢拿出来当着谢无端的面儿说的。毕竟武力值差距太大,她也怕给这位九千岁惹怒了。要是他直接霸道把自己宰了,那就没得玩儿了。深吸了口气,袁是非努力微笑,“厂督,孤也很想继续帮厂督一二,无奈孤被父皇禁了足,若是孤贸然出宫,再让人撞见,那岂不是违抗圣旨,犯了欺君之罪?”
袁是非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可怜。企图卖惨打动咱们九千岁。只可惜,谢无端就没有生那根名为怜悯的筋。皮笑肉不笑地凝着袁是非的神情。那眼神直看得袁是非心底发凉。好吧,不用谢无端再开口,她已经心里有数了。这九千岁根本就不会体谅自己!然而袁是非也没有变脸,只是很失落地垂下眸子。耷拉着脑袋,像是被淋了雨的狗子,可怜得要命。偏谢无端却丝毫不觉得她可怜。“太子殿下可要言而有信,咱家只晓得太子殿下答应了咱家的事情,一定要做到。至于皇上给太子殿下的禁足令,那自然得太子殿下自己解决。”
意思就是,他只看结果,不看过程。至于袁是非会不会因为偷偷出宫,被人逮住再受什么责罚。与他九千岁无关!袁是非咬牙,心里狠狠把谢无端骂了一顿。那股子气才舒了些。她叹了口气,“如此,孤知道了,孤先回宫,九千岁不用送了。”
袁是非说着,转身抬脚大步离开,越走越快。负气一般,消失在谢无端的视野中。倒是谢无端的脚步,因她那句突兀的称呼变得有些凝滞。“九千岁?”
谢无端低声照着袁是非的口吻,重复了遍这个称呼。相识以来,袁是非一向喊他厂督。也就是先前在养心殿里,让皇上请他去对质的时候,才说了句督主。这还是头一次当面儿唤他九千岁呢。周德年这会儿也跟在谢无端身后。先前他一直没吭声,默默跟着。此时听见自家督主的自言自语,头压得更低。不一会儿,就听谢无端问了句。“咱们太子殿下这是跟谁撒气呢?”
周德年哪里敢回话?他沉默着,小心翼翼抬起眸子,瞥了眼自家督主的衣摆。还能是谁?还不是督主您啊。谢无端果然也不是在问周德年话。没过多会儿,他果然又自己回答。“咱家只是见太子殿下是先皇后遗孤,想着拉他一把,遇见点小困难,就想放弃,倒像是咱家不该多管闲事!”
说着,谢无端眉眼间浮现出戾气,重得让人喘不过气。一双漆黑摄人的眸子里,似有杀机闪过。周德年提了口气,又等了好一会儿,才缓着声音劝。“督主,殿下年幼,又无人帮扶教导,自是任性了些,奴婢瞧着,殿下答应督主的事儿,是一定会做的。”
最后那句话,才算真的顺到了谢无端的毛。他轻哼了声,“他最好如此,否则,咱家也懒得搭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