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是非没在杏花巷停留过久。原路返回,重新换上出来时宫女的扮相。依然从宫女家所在的巷子绕出去。就算影从已经藏身在人群中,不再跟在袁是非身后。她自己也能注意到,在她走出巷子的时候,身上瞬间扫过无数双眼睛。袁是非抿了下唇,只当没察觉。她也没在街上晃悠,原路返回东宫。回去还特意到福胜公公跟前露了个面儿。“福胜公公,奴婢回来了,家里没有大事,就是让弟弟要学门手艺,让奴婢拿银钱回家。”
福胜公公看了她一眼,没什么不妥之处。便嗯了声,收回目光,“行了,你下去吧。”
就是她不来,福胜也想着,等人回来找时间去问问,这宫女家里什么事情。现在人来了,去一趟回来的时间也不算太久。她还自己交代了去向,福胜便没多问。袁是非退出福胜的屋子,回了宫女房间。然后再让影从引着,避开耳目回到寝殿。幸好袁是非先前下的迷香足够,这会儿那宫女还晕着。袁是非赶紧换回太子的衣裳,拿银针在宫女太阳穴上刺了一下。宫女迷迷糊糊睁眼,袁是非评率一致地轻声拍了三下手。接着凑宫女耳边低语,“醒来后,忘记你来过太子寝殿,你出宫回家了,家里让你拿钱回家给弟弟拜师学手艺。”
宫女视线模糊,嘴里将刚才袁是非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没来过太子寝殿,我出宫回家了,家里让我拿钱给弟弟拜师学手艺。”
袁是非手上打了个响指。宫女再次昏睡过去。袁是非不顾影从惊骇的眼神,转身神色平静,深深看他一眼,“把人送回她房间去吧。”
影从吞咽了下口水,试探着小声问:“主子,她醒来果真会不记得自己来过寝殿?”
袁是非挑唇笑了下,“自然,她只会记得自己回了一趟家。”
影从不敢再问,忙低下头。走过去将宫女扛起来,退出寝殿后,悄无声息将人送了回去。——一炷香之前。热闹喧腾的长街上。谢无端坐茶楼二楼窗边,把玩着茶杯,目光落在街上来往的人群中。忽然间,他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很像昨夜那女子。可等他起身探出窗外仔细看时。那人已经没了踪影。谢无端拧眉,脑子里回想刚才匆忙瞧见的那一眼。刚才那个女子,分明穿着的是东宫宫女的装束!难不成,又有人混到太子殿下身边去了?昨夜那女子倒不像是个狠辣之辈,对幼童怀有善意。可太子殿下可不是幼童,谁也不知道对方混到太子身边的目的是什么。这么一想,谢无端神色一厉。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落地后循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追过去。一路不近不远地跟着,果不其然,见那女子进了东宫!谢无端神色彻底沉下来。如今满京城无人不知太子殿下是他谢无端护着的人。竟然还有人胆敢这么明目张胆,混到太子身边。不把人抓出来剥皮抽筋教训一番。看来是无人记得数日前血染东宫的教训!谢无端轻哼一声,抬脚就往东宫去。他定要把人当场抓出来!周德年也看到了那宫女的身影。只是不知道自家督主为何这般生气。“督主,可是那宫女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