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黄纸小人的身子不动,脑袋却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的转了过来,那只冰冷的眼珠子看着金三爷,深深,深深,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后,那黄纸小人却猛然间眨了一下眼睛,虽然只是眨了一下,仅仅一下而已,金三爷却脸色一变,神情微沉。“疾!”
黄纸小人在金三爷的催促之下,就像是投江的怨妇一样,直接跳入了铜盆之中,纸人入水,瞬间就被清水包裹,诡异的是,这黄纸小人明明是纸做的,却如同石头一样,直沉入水底!“咕噜咕噜咕噜”铜盆里冰凉的清水就像是沸腾了一样,在纸人沉底的刹那间,直接翻腾起来,气泡和水花翻滚不停,但却没有丝毫的温度散发出来,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热气出现。而就在这时,跪倒在地,身体僵硬的瘦猴袁科却微微颤抖起来。紧接着。一只,两只,三只。无数白嫩的蛆虫就像是疯了一样,从袁科的皮肉里钻出来,摔在地上,拼命的往铜盆爬去,它们争相恐后,成千上百,汇聚成一片软乎乎,白花花的蛆虫潮水!一只,两只,三只。这些蛆虫爬到铜盆前,爬到铜盆上,直到爬进铜盆里,葬身在沸腾的清水之中……整整三分钟,天知道从袁科的身上到底爬出了多少条的蛆虫,整个脸盆里都装满的蛆虫的尸体,白花花的堆在脸盆的最下面,铺成一层又一层的肉垫。杨逸就这么连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看的心里发毛,头皮发麻,脚底板发凉,恨不得自己现在瞎在原地,什么都看不见最好!“啊!”
当最后一只蛆虫死在铜盆里之时,原本僵硬如石头的袁科猛地惨叫一声,他一头栽倒在地,当场昏死过去!可即便是昏死过去了,他的身体依旧是不自觉的抽搐着,痉挛着,就好像他的身体在经受着巨大的折磨,每一条神经都在遭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唉。”
长叹一声,金三爷神情落寞,他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开。杨逸心乱如麻,他已经被刚才发生的事情给震撼的喘不过气来了,此刻看到金三爷要走,急忙开口问道,“表叔……”摆了摆手,金三爷也不知道从身上哪个地上摸出来了自己的那一对儿核桃,他一边把玩着核桃,一边头也不回道,“收拾收拾吧。”
“可……”杨逸一肚子的疑问还没有得到答复,他张着嘴,想要现在就问出来,可是又千言万语,不知从何问起。“收拾完了,到我房间来一趟。”
金三爷说完最后这句话,推门而去。只留杨逸一个人在屋里站着发呆,心思凌乱。……与此同时,在国内的一座城市里,灯火阑珊,霓虹璀璨,一派繁华景象。市中心,一处大楼之上,落地窗前,一名年轻人光着双脚,他站在那里,神色迷离。他是这栋大厦的主人,也是这座城市的霸主。他是白竹,白家的嫡系长子。微微一笑,白竹的双眸微微的睁开,眼球上却爬过一条小小的虫子,像是一条缩小了好几倍的蜈蚣,那几十对小脚快速拨动着,就这么顺着白竹的眼珠子爬进了白竹的眼眶里,也不知道藏进何处了。“嘿嘿,嘿嘿嘿。”
白竹笑着,笑的是那样的冷漠和诡谲。而白竹似乎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不远处,有一个只有三岁左右大的孩子站在那里,他看起来肥嘟嘟的,大大的眼睛,虎头虎脑的还挺可爱。“你来了?”
白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嗓音就像是砂纸一样粗糙。“我来了。”
童子揉了揉他自己的小肉脸,漫不经心的回答道。白竹转过身来,双眼盯着童子,森然道,“你有没有查到杨家的那个孽种的下落?”
童子嬉笑起来,他奶声奶气的说道,“你说呢?”
白竹脸色微沉,不远处的真皮沙发下面唏唏索索的响动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将要窜出来了一样,他烦躁的说道,“我不是很喜欢打哑谜,有屁就放!”
那童子的两只眼睛猛地收缩起来,他忌惮的扫了一眼那张沙发,咽了一口唾沫,老老实实的说道,“查到了。”
听到童子的回答,白竹这才心下微松,沙发下面也再度归为平静,他缓缓道,“讲。”
“据我调查,杨天星的儿子杨逸,现在就在泰国的曼谷,他在一家唐人街的店铺里工作,和他的一个亲戚在一起。”
童子虽然心下不忿,但是嘴上却老实回答道。“杀了他!”
白竹毫不犹豫的开口,森然的杀气如麻,在这个办公室里席卷开来!童子感受着白竹的杀意,忍不住的浑身战栗,但是他的心里却冷笑连连,心头暗道,白竹啊白竹,任你再如何凶煞,你又怎么会想到,杨逸的那个所谓的亲戚,就是当年和杨天星齐名的金无心啊。去杀他吧,去曼谷杀他吧,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死在金无心手里的!哈哈哈哈。白竹心里的杀意如虎,难以遏制,他恨不得肋生双翅,现在就飞到曼谷弄死杨逸,哪里能想到这个站在自己身边的三岁童子,才是最大的阴谋家。……“什么?”
曼谷的唐人街上,小小的佛牌店里,杨逸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此时此刻,金三爷就坐在杨逸的面前,他不动声色的饮茶,全然不管杨逸能不能受得了他刚才的言论。就在刚才,金三爷有话直说,他对杨逸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话,那就是————我是个道士,会点驱邪抓鬼的手段,就这样。这句话说得简单,但是杨逸却有些不能接受。他张了张嘴,好几次想要发问,却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终于,杨逸深吸一口气,强行压抑住自己心头的纷乱道,“表叔,你的意思是说,这世上真的有鬼?”
说完这句话,杨逸就知道自己犯傻了,刚才在里屋,自己亲眼所见的那一幕幕,还能有假?那个叫袁科的倒霉蛋现在还在里屋躺着呢,瘦的跟个小鸡仔似的,别提多惨了。“对。”
金三爷随口道,“有鬼。”
杨逸算是明白什么叫做惜字如金了,金三爷说的虽然简单,但是杨逸却还是有些心里别扭。下意识的,杨逸问道,“怎么之前表叔没说过这些事?”
“你又没问。”
金三爷翻了个白眼,这般道。杨逸一脑门子黑线,好家伙,这还怨起我来了。就在杨逸刚想要接着问些什么的时候,店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声音又急又紧,而且紧接着,又传来了一阵带着哭腔的女孩儿声音。“有人吗?三叔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