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这个时候拿今天的票来,可以退款并参观展览以后,粉丝们的怒气终于一点点平息下来。舒出一口气,乔欣然看向特意请来的几个保安,歉意地说道:“有没有受伤?”
“乔小姐,我没事,你的手……”一个敦厚老实的保安说道。乔欣然低头看了一眼,刚才争执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的指甲划到了她的手背上,留下一条血痕,满不在意地笑一下,她说道:“小伤而已,不碍事。”
“乔小姐,我这算工伤么?”
有保安挽起袖子,递到乔欣然面前。乔欣然看着,表情变得有些难过。乔欣然不想看到付亦琛,便让人进去带了口信,自己则陪同几个受伤的保安去附近的医院检查。好在这次的冲突并不算严重,再三确定没有人重伤,乔欣然才松了口气。见她频频看表,那个老实敦厚的保安劝道:“乔小姐,你有事就先去忙,这里有我看着。”
“那就麻烦你了,林叔。”
乔欣然点一下头,便匆匆离开。才包扎好的一个保安走过来:“乔小姐还真是个好人啊,我当这么久保安,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紧张我的老板,该不会是……嘿嘿,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看人一副想入非非的模样,林城一巴掌拍在人脑门上:“瞎想个什么劲儿,乔小姐能看得上你个竹竿?还有,刚才是谁说要算工伤的?都是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擦点药就得了,搞这么麻烦,害不害臊?”
一贯温吞的林城发了脾气,搞得人摸不到头脑。“林哥,林哥,你消消气,哥几个就是问问,谁知道乔小姐会这么紧张啊……”“你们以为她特意请这么多保安,是闹着玩的?”
林城拧着眉,严肃地说道,“知道为什么乔小姐这么紧张吗?”
只是一次画展,请这么多保安,的确是有些夸张了。“林哥,为什么啊?”
一屁股坐在走廊的座椅上,林城深吸了口气:“一年前,乔老板就是因为有人恶意砸场才变成植物人的。”
深沉的语气,犹如一块巨石,砸在心底,让人久久不得平静。即便医院离画廊不远,但为了节约时间,乔欣然还是打了车。知道她在忙别的事,画廊里剩下的人也没有打电话打扰她,然而等乔欣然一到画廊,就立刻被人叫住了:“欣然,有个好消息。”
对上对方一脸郑重的表情,乔欣然还真不觉得会有什么好消息。做好心理准备,乔欣然说道:“你说。”
“刚才那位付先生说,今天展厅里的画,他全包了!”
眼睛蓦然睁大,乔欣然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付先生说,龚生的画他都要了。”
作为初次办画展的画家来说,首次展览,作品便销售一空,这无疑会增加画家本人的知名度和话题性。只是,画都卖了,还怎么办第二天的画展?虽然龚生还有作品没有展出,可仅凭那几幅画,远远撑不起一场画展。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乔欣然问道:“付先生走了么?”
“没有,我说要办手续,留住了付先生,他现在在你办公室。”
乔欣然应一声,径直朝办公室走去。推开门,乔欣然看着坐在电脑椅上,慢条斯理地看着画展宣传单的付亦琛,眉头几不可查地一皱,她带上门,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付先生,听我同事说你包了所有的画,我希望你想清楚,你是真的要买画么?”
付亦琛头也不抬,不等她提问,便率先答道:“晴晴喜欢,我当然要买了。”
这番解释说出口,付亦琛心里暗骂了声该死。鬼知道他干嘛要买那几张废纸,难道仅仅就是为了弥补刚才的事?真见鬼,他什么时候会为自己做什么来特意解释了!“付先生,很抱歉,这些画暂时不能卖给你。”
乔欣然说道,“如果你真心喜欢,我们会在两天后将画打包,送到冉小姐……”一把扔下宣传单,付亦琛冷冷地看向乔欣然:“乔欣然,是谁给了你胆子忤逆我?”
他的目光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冷傲,语调更是不客气,“别忘了,在我面前,你这样把自己当砝码卖掉的女人,最没资格谈条件!”
脸色微变,乔欣然睫毛颤了颤。藏在心底的伤口被人无情地揭开,刺痛蔓延到四肢,让她几近僵化。如他预想的一般,女人沉默了,但付亦琛心里并没有征服的愉悦。身子仰靠在椅背上,付亦琛用曲起的指节叩了叩桌面:“想让我给你宽限也不是不可以,现在,过来。”
迟疑片刻,乔欣然向付亦琛走近,站定在办公桌后。“我说,过来。”
付亦琛指了指自己的腿前。那么近的距离,让乔欣然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早上的事,光是想想,那难堪的滋味就让她不自觉地退后一步:“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
她对他,始终如避蛇蝎。付亦琛的面色一下阴沉下来,漆黑的眸子泛着沉沉冷意。一股压迫迎面冲来,但乔欣然依旧死撑着站住。“别让我说第三遍,不然,你知道下场。”
付亦琛冷然道。他的这番威胁起到了作用,深深地看他一眼,乔欣然迈开步子,站到了他的身前。因为距离过近,乔欣然感到不适,她微偏过脸,用力地咬紧了唇瓣,强迫自己不往后退。她的抗拒是那么明显,就像是一盆热油,泼在了男人的怒火之上。大手一把牵住乔欣然的手腕,随意一带,女人就落到了付亦琛怀中。另一只手禁锢在女人的下巴上,带着惩罚的意味:“服侍我,”想不到他竟然真的会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面对这样的羞辱,乔欣然双目瞪圆,怒不可支:“付亦琛,你人渣!”
“劝你嘴巴放尊重一点。”
男人欣赏地看着她恼怒的神情,手上的力度分毫不减,语气也依旧残忍无情:“什么时候我这个人渣睡满意了,我就给你两天的时间。”
瞪着付亦琛,乔欣然想骂他做梦。可她不能。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可以任性妄为的乔家大小姐了。这家画廊说是她的,可实际上,真正的老板却是付亦琛。若是她真的惹付亦琛不悦,他想要这家画廊倒闭,也不是不可能。保不住画廊,她又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卧床不起的父亲?想到肩上的重担,乔欣然握紧的拳头一点点松开。长长垂下的眼睫盖住双眸,张开嘴,她用干涩的嗓音低声请求:“对不起,付先生,我为我的失礼向你道歉,但可不可以……不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