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皮卷(1 / 1)

武|汉唐家墩香港路,坐在藤椅上的我思绪被店门上的铃铛打乱。我放下刚要到嘴的茶杯,挥手迎他进来。我上下打量了一下,是个50岁左右的大叔,背着一个深黑色的踏足双肩包,头发剪的倒是干练。“你这里收不收古董啊”,他卸下背着的双肩包问道。“大叔,我这里是古玩鉴定,卖货去徐东,来这里干什么”。我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老板,先别急嘛,我是蚊子介绍过来的”。他看着我悬挂在店里的字画不紧不慢的说到。蚊子本名叫刘子文,他爷爷跟我爷爷那一辈就是好友,我老爹跟他老爹更是如同手足的兄弟。刘子文这家伙初中毕业就没上了,跟着他老爹在西|安,延|安那一片收古董。这家伙学习不行,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一张嘴特别能说,道上认识他的人都喊他一声蚊子。不过这家伙胆子大,什么东西都敢收,去年倒卖一个战国的铜炉险些进去。虽说我开的是一个古董鉴定的铺子,但这才能赚几个钱啊。私底下倒也收买一些文物,大部分的货都是刘子文那家伙送来的,靠着家里的关系,我倒是能联系上几个靠谱的买主,都是些长在心眼子里的老狐狸。听到蚊子的名字我心里一惊,这家伙不会又惹了啥事给我供出来了吧,心里一急,我警惕了起来“什么..蚊子,我不认识”。“我都懂,放心,我不是条子的人”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完,拉开了放在桌子上的双肩包,掏出一个拿黄布包着的东西。“这东西我也是没办法,听说你神通广大,拿来给你看看”。我虽然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是爽快一点。“你是蚊子朋友吧,找我什么事?”

。“我这得来一个铜盘,你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他嘿嘿一笑说到。“听你说话不像本地人啊,北|京潘家园,成|都的送仙桥有多少好手,你大费周章的跑武汉来找我,那你也太抬举我了吧,恐怕不是来鉴定那么简单吧!”

他嘿嘿一笑:“都说你们南方人精明,果然没说错。要说在这古玩一行你年纪也不大,倒也挺聪明,我确实有事求你。”

我怎么看这个人都面目可憎,对他倒是没什么好感,但毕竟人家求上门来了,还是蚊子介绍的,也不好当面逐客,驳了面子。“有话就说,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倒是有些不耐烦的答到。“听说你认识琉璃厂的孙孝继,能不能找个机会引我见一面,你也知道,他们这种大人物我们这种小角色也见不到”琉璃厂是北京的古文化街,跟北京潘家园不一样的是潘家园是古玩的旧货市场,潘家园的商家大部分都是卖古玩,琉璃厂的商家大多都是卖字画书籍的。这琉璃厂的兴起可远远早于潘家园。潘家园大多是文玩地摊,而这琉璃厂多以店面示下,而这些店面的主子就是这孙孝继。我跟孙孝继这老狐狸认识还是二伯给介绍的,那个时候我收了一批字画,单靠我的本事根本没办法出手,估计还没联系到买家我就进去了。我便打电话请二伯帮我联系一下买家,而这背后的买家就是孙孝继。“滚,滚,滚,我不认识什么孙孝继,别打扰我做生意”,我不耐烦的答道,“送客!”

。这大叔急了:“怎么刚还好好的,突然就要撵人走啊”。“我说小伙子,这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啊”,那大叔露出一脸坏笑,“不认识就不认识吧,我也没说怎么着啊,好歹你也看一眼我带来的东西再说,你也卖卖蚊子面子不是”。我看着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心想估计今天不看还不走了是吧,看看就看看吧,就当卖蚊子一个面子,当即就点了点头。只见他小心的拨开盖着的黄布,里面的东西显露了出来。是一个青铜的圆盘,下面有托。虽墨绿色的铜锈布满盘身,但上面的花纹还是清楚可见。我这人一见好东西就起劲,连忙凑上去看。盘身雕刻的是类似于龙爪的花纹,而盘子的最外层是一层层龙盘绕的雕刻。见我看的出奇,那大叔露出一脸坏笑,“喜欢这东西?”“这东西不好出手,要不你帮我出了”。我立马冷静了下来。“这东西看着跟蟠龙纹盘类似,估计是商朝后期的东西”,我冷笑了一声答道。“不就是不敢出手嘛,没想到你还是个倒斗的”。估计是被我说中了,大叔楞了一下,脸绿了下来,但看样子估计是有求于我,忍了下去:“也不能这么说,干一行爱一行,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道道,你爷爷当年可比我风光多了.....”.。我听到他说我爷爷,顿时便恼了:“你现在就赶紧给我走,你估计也知道,这东西碰了是掉脑袋的,再不走我报警了”。见我真的生气了,他也不好继续留在了,将东西包了起来塞进包里出了门。傍晚,铺子打烊,我收拾收拾上了楼,我老妈招呼我过去接电话,说是刘子文打来的。我心想,你小子刚坑完我,现在还好意思打电话过来。我家铺子一般都给人留的座机电话,我走过去接过电话。“喂,尚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小子他娘的又坑我,最近怎么样”。其实我并没有生蚊子的气,我俩从小打打闹闹,有段时间好的就像穿一条裤子的哥们。这家伙下乡收货好长时间了,我俩也快一年没见面了,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直到打到电话发烫还觉得不过瘾。我说的起劲,便问了起来:“你他娘的今晚上没啥事吧,咱俩出来搓一顿啊”。他也说的起劲:“我现在就在武汉,那感情好啊,我可要狠狠的宰你一顿”,“哈哈哈哈哈”我俩相去一笑,约了地方便挂断了电话。我也兴奋,胡乱洗了个澡就出门了,开着车去到了我俩约好的酒店,我看着菜单把他喜欢吃的菜都点了一遍。没过多久那小子就来了,打扮的倒是成熟。一上来就先给我道了个歉:“尚尚,我也没想到那货啥东西都敢往上拿,要不然说什么也不能往你那引啊”。我憋着笑,让他给看出来了。“我就知道你不歹生我的气”,我俩相视一拥,大笑了起来。我们两个多久没见,一上来就整了大半瓶白水杜康,这是他从西安一老汉手里买的。酒足饭饱,看着桌子上空着的盘子我俩才意识到已经聊了多久,店员说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店真的要打烊了。我俩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多了,也实在不好意思待了,便草草的结了账,出了门。凌晨的大街很凉,我俩都只套了个外套。我问起他最近怎么想着回来了,他说收了个宝贝带回来,想找我看看。因为喝了酒,车就丢在这了,我俩打了个计程车去了蚊子家。一路无话,主要我俩干的这些事不光彩,也不想让司机听见。到了他家,他父母都睡了,我俩便钻进了他的房间。蚊子从床下翻出来一个皮纸箱,从里面把那东西掏了出来。这是一个兽皮卷,看样子是被特殊加工过的,正中间勾画着一个巨大的蛤蟆,拿起来很轻,估计是鹿皮做的。商朝时期,古人相信乌龟兽类是神的使者,宗教祭祀都少不了用这些东西,所以他们在龟甲兽骨或者是兽皮上刻字描绘,用来祈祷。到了后来人们在兽皮上书写文字,用来记录事情或是传递信息。“这宝贝是在一个农户手里收的,我当时就看出来这东西不一般,才花了5个子就给它忽悠过来了”。蚊子得意的说到。我们古玩行业一般把100称作一个子,他这5个子就是500块钱。“你真是个蚊子啊,才5个子,你咋不直接抢过来啊”。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我挺佩服他那张能忽悠的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你看这下面的文字,这看着应该是北魏时候的鲜卑文,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也看不太明白,不过好像不是叙事的”。说实话,大学的时候选修倒是有很多古文字的学习,但我那时候懒,天天也就混日子,亏得我这方面有天赋,倒也修了张毕业证。我看着这东西实在是感兴趣,便说到:“这东西要不我先带回去,等翻译完了给你打电话”。"咱俩谁跟谁啊,不过你翻译完可一定要告诉我哈,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啥宝贝"。他说着,从衣柜里掏出来一个公文包,把这兽皮装了进去,“可别给我搞坏了”。我离开他家的时候是下午,因为喝的有点多,我俩都睡到太阳下山。我提着公文包出了门,打了辆计程车回了铺子。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呆在铺子里,中间找了个时间给车开了回来。做我们这行的有一句俗话叫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虽然最近是旺季,但也没什么人来。其实我干这一行挺有天赋的,靠着爷爷留给我的那本书,倒也学了个察言观色的本事。平日里清闲惯了,最讨厌伺候那些个一知半解,问东问西的客人,演变到最后,我一看到这种过路客都是直接下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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