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些话目前也只能和你商谈。”
朱厚熜脸色也变的认真,道:“因为继嗣的问题争论不休,朕计划让朕的母后从安陆移至皇宫,试探杨廷和和太后,你觉得此事可行否?”
陈煜沉吟片刻,看了一眼朱厚熜,笑道:“陛下心中早有决定,何需相问于臣。”
“你呀你,总是回答的模凌两可。”
朱厚熜摇了摇头,道。 陈煜无奈,说道:“若是让臣说真心话,当然是支持陛下的,毕竟陛下的亲母还在,改换门庭实属不该。”
“嗯,就是此理,朕就是这样想的,杨廷和等人真是一群老顽固。”
朱厚熜满意的点头。 也就在这时,太监谷大用在门外禀报有事。 朱厚熜疑惑,此刻有什么事情竟让谷大用打扰他与陈煜谈话。 陈煜说道:“肯定是紧急的事情,陛下还是见见为好。”
朱厚熜点头,收起与陈煜两人在一起相谈的随意姿态,坐于书桌前,摆好仪态,说道:“进来说话。”
“是。”
谷大用匆匆走进御书房。 “陛下,臣有事禀报。”
谷大用双手举着一封奏折,说道:“这是礼部一位官员递呈的奏折,唤作张璁,说是可以解决陛下继嗣的难题。”
“哦?还有这等事?”
朱厚熜闻言大喜,急忙说道:“快快拿来。”
朱厚熜入手就发现奏折有些厚度,他看向名字,上面写着《大礼或问》四个字。 奏折上的内容很快就吸引到了朱厚熜,并写出杨廷和毛澄用汉代定陶王(汉哀帝)、宋代濮王(宋英宗)二帝劝说新皇有重大疏漏。 第一,两位帝王虽说也是由藩继统,但他们都是先皇在世时就成为了皇子,并且在皇宫中生活了数年。 这种情况下,两帝早已在名义上为继嗣,即位后自然避免不了改换门庭。 第二,陛下从小在安陆生活长大,根本没有在皇宫中生活过,也不是由武宗皇帝养大,在继嗣的问题上,汉哀帝、宋英宗的经历根本与新皇不符。 第三,武宗皇帝驾崩后,留有遗诏,只是来继统,并不继嗣。 第四,遵照太祖“兄终弟及”遗训继承的皇位,当然可以“继统不继嗣”。 …… 最后,张璁还还情真意切地写道:“不能让人君失去父母!臣誓死支持陛下,维护大明的正统礼制。”
朱厚熜眼睛通红,大笑道:“好,好啊,这张璁的奏折很好,朕记住他了。”
朱厚熜心中欢喜,望向陈煜道:“陈煜,你之前说的话果然奏效了,你看看,果然有人是支持朕的,并且引用礼制反驳了杨廷和等人的言论。”
陈煜接过奏折,看完后,心中忍不住称赞,对礼制研究的如此透彻,书写也很严谨,应该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朱厚熜并未等陈煜看完,便开口说道:“张爱卿在何处?让他面见朕。”
谷大用连忙说道:“张大人就在皇宫外候着,臣这就去将张大人请来。”
“嗯,快去吧。”
“是。”
谷大用走后,朱厚熜满面春风道:“陈煜,你觉得张爱卿写的如何?”
“重点详写,有理有据,言辞犀利,直击要害。这张大人真乃大才,臣佩服。”
陈煜点头,给出自己的评价。 “哈哈,陈煜,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业术有专攻,阴阳术数方面你可是不世奇才。”
…… 说话间,张璁来到御书房,见到朱厚熜后,立刻下跪道: “臣张璁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朱厚熜颔首,道。 “谢吾皇。”
张璁缓缓起身,低着头也不怎么敢看新皇的面孔。 朱厚熜道:“张爱卿抬起头。”
随着张璁抬头,陈煜也打量着对方。 张璁年纪看上去已有四十,但身上穿的衣服并非是大官,只是一个类似辅官的小官。 此时,陈煜眼前出现异状,隐没许久的能力再次出现。 陈煜惊异,因为他去年就见过了两个人有此面相。 第一个人是一位卖包子的老板娘,因给包子取名“状元和秀才包子”而出名,通过口口相传,已然是发家。 第二个人是一位舞女,听说已经被魏国公拿下,但并未迎娶过门。 陈煜没想到时隔半年,又有人要走好运了,他连忙呼唤小七进入卫星视角。 此刻的张璁和两位女子的面相还是有所不同,因为张璁面部红润,且紫气过甚,显然是贵气逼人。 朱厚熜问道:“张爱卿贵庚?”
“回陛下,四十有七。”
朱厚熜点头,感叹道:“如此能人,竟然还是小小的礼官,这礼部当真是不善用人。”
张璁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是臣不才,考了七次才考中进士,实属惭愧。”
“哦?你就是今年进士名册中的张璁?”
朱厚熜想起自己曾经翻过的进士奏折,其中确实看到过张璁的名字。 到此刻还能有印象,是因为张璁的名字中也带璁。 “正是微臣。”
张璁立刻回道。 “好,张爱卿几十年坚持如一,可见其内心坚毅,可为良才。”
“陛下言重了,微臣只是碰碰运气而已,原本是心中已经放弃今年的会试。”
“哦?那为何改变了想法?”
朱厚熜好奇道。 这时,陈煜插口说道:“陛下,当然是张大人有奇遇,遇到了贵人相助。”
张璁扭头看向陈煜,心中诧异,连忙说道:“陈大人所言极是,确实遇到了贵人相助。”
“嗯?”
朱厚熜发出疑惑的鼻音,问道:“陈爱卿看出了什么?”
陈煜点头,道:“回陛下,臣观张大人的面相,福运当头,很是不凡,应是奇遇连连,贵人临身。”
张璁连连点头,道:“陈大人果真如传言中的所说,本领超凡。这话御史王相也曾说过,御史萧鸣凤也出言劝慰过,微臣这才参加的会试。”
张璁心中感慨,这件事还要从头说起。 他自从中举后,连考了七次也没有考中进士,于是在第七次落榜后,就打算放弃考试,去吏部报到,谋个一官半职。 随即他便前往吏部看看有无官位时,他在吏部大门口,见到了御史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