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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鬼节大显神威(1 / 1)

第一时间传回了消息。陈紫染点点头,便牵着南宫忆出了客栈,谁也没有带,当然暗卫这种从不算在其中,编内人员。不远处火光滔天,映红了半边天空。“娘亲,那边是走水了吗?”

南宫忆仰起脑袋,好奇地问道。陈紫染看着街道上神色兴奋的当地人,摇了摇头。“忆儿要去看吗?”

“嗯嗯!”

陈紫染故意跟在两人身后,慢了对方两步,前方的对话便一点遮掩也没有地到达了她耳中。“张大哥,今日是鬼节,怎么大家反而都去广场呢?”

小小少年声音很是疑惑,广场是有了隆重的大事诸如祭祀之类才会使用,一般鬼节大家都是去沂水河边的,不知为何今日却是要去广场。“二狗子,今天族长喊你去广场时你没认真听吧?今日啊,镇子上是要烧死一个妖孽!”

那个年长者的声音带着一股浓浓的兴奋,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烧死那个妖孽的场景。“什么!妖孽?”

二狗子的声音因为惊骇猛地被提高了八度,惊得陈紫染耳朵一阵难受。“听说是前日从上游漂流而下的,被一牛姓农户捞起,却发现那妖孽啊,身材壮硕,有一对吃人的獠牙,面色发青,眼瞳是赤红色,见人就砍,那农户家连其妻子和幼子均被打伤,听说是被五个壮汉联手才打趴下。为了防止妖孽为祸乡里,这才决定在鬼节这天烧死妖孽,顺便向祖宗告罪,一定是哪个不要脸的做了什么得罪神明的事情,神明才会降下这种惩罚……”年长者似乎很乐意讲这个八卦,细细地将自己从隔壁小孩子那听说来的事情全部兜了个底朝天。少年吞了吞口水,有些惧怕地开口道:“那妖孽,会不会有同伙儿啊?”

少年双手紧抱,有些胆怯地望了望四周,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些。年长者的声音一顿,随即故意将声音夸大,“哪……哪有什么同伙!二狗子你可别乱说!到时候那些人看见你这么乱讲,会把你也抓起来的!”

二狗子咬着下唇,弱弱地反驳,“张大哥,我,我只是担心而已!”

年长者狠狠地瞪了二狗子一眼,“不和你这不懂事的少年说这许多了,赶紧去广场才是正事,快走快走!”

二狗子不敢多言,只能吃力得跟在年长者身后,他才十二岁,身量并不高,成年人快步走的速度对他而言跟起来很是吃力。陈紫染抱着南宫忆跟在身后,听到他们的话若有所思,妖孽吗?这个平和安详的镇子也会出现这种事?似乎是越来越精彩了啊……不多时,前面两人便到了广场边缘。二人口中所谓的广场其实只是一个比较宽阔的空地而已,差不多两个足球场的大小,简陋得很,除了正中间有一个正方形的方台,其余什么也没有。陈紫染眯着眼仔细地望着那个方台上被绑着结结实实的“妖孽”。“妖孽”有着人的身形,衣衫褴褛,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和泥巴,应该是在和村民搏斗中沾上的。陈紫染在内心默默地猜测这个妖孽到底是何方神圣时,却被南宫忆的小手拉了拉衣领,顿时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南宫忆身上。“怎么了,忆儿?是不是嫌看不清,想要到里面去看看?”

“嗯!”

陈紫染进去之前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安,似乎前面那个妖孽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一般,但是看到南宫忆期待的模样又是舍不得让他失望。陈紫染腾出一只手,在背后隐秘地做了一个手势。“走喽!我们到前面去看!”

陈紫染的穿着和本地人差别很大,本地人穿的衣服都爱以动物皮毛作为装饰,年轻男女身上的饰品都是动物的骨头制作而成,衣料大多都是棉麻之类的,陈紫染抱着南宫忆挤进去后本地人都不自觉地让开了地方,他们对于自己民族的特色很是自豪,也愿意让外乡人见到并且赞叹。一点都不费力气地挤到最前面的陈紫染没有发现南宫忆的眼睛猛地睁大,随即是又伤心又难过。南宫忆没有想到他们要烧死的妖孽竟然会是自己的好友,心中各种报复的想法都冒了出来,他绝不会让人伤害到自己的朋友!为了防止妖孽逃走,妖孽被绑在一根又粗又圆的柱子上,有两个壮汉在方台上镇守,妖孽的头无力地垂在一边,杂乱的青丝潦草地垂下,脚边是一堆柴火。南宫忆看了看周围的神情激愤的村民,在心中快速地估算了下广场上的人数,转过头趴在陈紫染颈边,“娘亲,我们喊天师父还有游叔叔他们几个人来好不好?”

要是漂亮叔叔也在这里就好了,打手就又多了好多个……“喔?忆儿这又是为何呢?”

陈紫染捏着南宫忆的小手掌轻轻地揉搓,自家儿子的手软嘟嘟的,最近的伙食是不是吃得太好了,太胖了也不行啊,看来还是得督促他多吃青菜才行。“因为忆儿想救他!”

陈紫染疑惑地眨了眨眼,将南宫忆的脑袋转正,两个人眼对眼直视。“给娘亲一个理由。”

南宫忆听到陈紫染严肃的声音不由地瑟缩了下,旋即又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脯,眼中的惊惧散去,一脸坚定地回道:“他不是妖孽!他是忆儿的朋友!忆儿的朋友才不是妖孽!娘亲说的,好朋友一生一起走,朋友有难一定要帮!”

陈紫染没有言语,沉默地看着南宫忆。忆儿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哪有可能认识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朋友?陈紫染很肯定方台上那人自己完全不认识,但是忆儿又固执得很,小小年纪做的决定是绝不愿意妥协的。她有些头疼了。一旁的一个老婆婆因着南宫忆的白净可爱故而一直站在他们身边,虽然没有听清两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南宫忆中间那句“他是忆儿的朋友。”

倒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连忙挥手示意,“哎呦,外乡人可不要乱说话!这妖孽怎么会是小娃娃的朋友呢,这妖孽可是从河里来的,伤了很多人呐!”

“阿婆,我怎么看着这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陈紫染见老婆婆眼中的惊惧并不是装的,这才搭话。“嗨!你们外乡人啊不信这些,我老婆子可是知道的,这妖孽啊就是变幻成人的模样专门祸害乡里人的!”

老婆婆言之凿凿地待到妖孽烧死后便会显出原形,南宫忆并没有顶嘴维护上面那人,圆圆的眼睛倒是很快就红了。“娘亲,你帮帮忆儿好不好?忆儿不想……忆儿不想……”南宫忆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梗咽,他知道自己一个小孩子纵然修炼到黄阶了,但想要在那么多人面前救下一个人,并且成功逃离是很不现实的,心中又是着急又是焦虑不安,一时竟有些怕了。“瞧你这点子出息!娘亲平日里的教导都记到哪里去了?”

陈紫染冷眼看着南宫忆擦着自己的眼睛,这孩子怎么净记吃不记打呢,学得东西莫不是全部还了回来?“忆儿知错。娘亲……”南宫忆哀求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又转过去看看上面的好友,很是为难。陈紫染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一人走上方台开始讲话。“各位乡亲父老,今日是本月鬼节,大家本应在河边沐浴求福,却被我一个个通知到了广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在昨日抓获了一个妖孽!”

族长说完这句话便让开了自己的身子,露出后面绑在圆柱上的“妖孽”,声音陡地一变,高昂了几分,“我便在今天烧了这妖孽,向上天祭祀祈求不要降下厄运!”

陈紫染站在方台附近,族长那番话她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蹙起了秀气的眉毛,直接抢人似乎有点困难。身边的本地人一个个地全部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地喊叫起来。“烧了妖孽!烧了妖孽!”

“烧了!烧了!”

“求福!烧死妖孽求福!”

陈紫染面色一凝,她想到了!她想到了上面南宫忆口中的朋友是何人了!但是为何他会流落到此地成为妖孽?火把的光芒将本地人脸上的狂热映得清清楚楚,陈紫染在族长昨晚一套祭拜的动作后,点火的瞬间出声,“且慢!”

族长顺畅的动作被打断很不高兴,这祭拜最是不能打断的,一旦断了便意味着祖先无法继续倾听和收到后辈的诚意,需要从头开始所有的活动。“外乡人!你有何要说的!”

族长沉了一张脸很是不耐烦,但见陈紫染一个孤身女子带着个奶娃娃想来是不了解本地风俗,故而心中一软,继续问道:“这妖孽可是有何不妥?妖孽为祸乡里,早点烧死早点除害!”

南宫忆尖利的声音响起,“果果才不是妖孽!我不准你们烧死果果!”

陈紫染将南宫忆从肩膀上抱下放在地上,伸手指了指台上,“忆儿,娘亲和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吗?”

南宫忆点点头,严肃回道:“忆儿记得,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等到忆儿修炼到紫阶,便再也不用担心这种事情了!陈紫染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心志坚定,点了点头,“去吧!”

南宫忆一个飞身便跳上了方台,直将一边的族长骇得不敢动弹,他从未见过小娃娃能够跳上八尺的高台!“你,你们是何人?”

族长虽然觉得南宫忆的动作很不可思议但并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一联想便想到外乡人所提到的修炼,心知自己眼中的奶娃娃也是修炼之人,口气很快便转硬,这是沂河镇的事情,便是功夫再如何高深,两个外乡人难道还想破坏沂河的祭祀吗?“这位爷爷,我叫南宫忆,这是我的朋友果果,他不是什么妖孽!”

南宫忆口齿清楚地表达完了自己的意思,目光一直黏在圆柱上什么反应也没有的人身上。“胡说!这妖孽伤害了乡里数人,如何会是一个奶娃娃的朋友!再者说,你一个外乡人,怎会如此巧合在这遇上你的朋友!”

族长却觉得自己被糊弄了,妖孽就是妖孽,如何会是正常人!“废话这许多干甚!烧死这妖孽便是!”

“烧死!烧死!”

“外乡人滚开!外乡人滚开!”

“烧死妖孽!烧死妖孽!”

方台之下的本地人见到南宫忆的动作后还在吃惊一个小孩子有如此神奇的能力,却听到那个小孩的话语,顿时就恼火了,人流不停地向前挤,口中也是大声喊着快点烧死妖孽的话语。陈紫染在南宫忆飞身上了方台时便注意到一侧帝释天几人的到来,心中舒了一口气,她可没把握在这么多人面前拉走一个小孩子还救走一个大男人。南宫忆的小身子在听到底下本地人的催促时,极快地喘了几下,声音清亮地继续说:“爷爷,你们如此断定我的果果是妖孽,有证据吗?”

族长此时却是有苦难言,他突然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也完全动不了!族长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眼珠子想要示意一边的壮汉自己快去请人,壮汉却似乎没看到一般,因为他们二人一早便被南宫忆点了穴。“没有证据你们如何断定我的果果是妖孽?”

南宫忆朝着台下的本地人大声地说道,这还是自己娘亲教的,在说话时注入一丝内力,声音便可宏大清晰。台下有年轻人立即就叫喊道:“妖孽便是妖孽,哪有那许多证据!你们这外乡人口口声声地说这妖孽是你的朋友,莫不是你们也是妖孽!”

南宫忆生平有三恨,一恨他人说自己娘亲坏话,二恨他人说自己是没爹的孩子,三恨他人欺辱自己的朋友。那个年轻人很不幸地犯了两条禁忌,南宫忆仔细地将这人面容记下,等到他救下果果之后再去教训这人!“没有证据吗,你们便要烧死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们当这王法何在,当这律令何在?”

南宫忆缓缓地盯着台下的最近的几人,嘴角勾起一丝残忍地弧度,他并不介意见血。台下的人被问住了,这才想起这次要烧死妖孽完全是在族长的带领下进行的,并没有报备官府,若是到时官府追究起来……南宫忆嘲弄地看了看底下的几人,继续朗声追击:“我既然能说这是我的朋友,便是有证据,若是你们再不拿出能让我信服的理由,呵呵,我已经通报了官府,相信他们很快便会到了,若是你们执意要烧死我的好友,我定会给当朝皇帝投递沉冤状,让你们血债血偿!”

底下一片寂静,只有火把静静燃烧时火星的崩裂声。他们被吓到了,不是被官府的人快要赶到吓到,而是被面前这个小孩子的气势以及话中的沉冤状给吓到。本朝自太祖始便为天下人设立沉冤状,任何一人在任何自己或者亲朋受到冤屈以及不公正的对待时便可到达京城向皇帝投递沉冤状。因出现有人鱼目混珠,故而在在投诉沉冤状时需要先滚三块钉板,再过一片刀山,最后才是最最吓人的,喊冤人需要在身着单衣受鞭笞五十。这个小小的孩子为何如此愿意为了这个妖孽做这些事?“他就是妖孽!我婆娘就是被他伤了,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他的眼睛还是红色的!你这小孩子赶快下来,莫要破坏了我们的祭祀!”

最外围的一个汉子大声嚷嚷道,本地人纷纷给他让开一条道路。“对!那妖孽眼睛是红色的!我亲眼看到的!”

“杨家大娘也被伤了呦,那被抓得!”

有亲眼目睹了“妖孽”伤人的农户纷纷附和道。最开始那个农户走到最前面吗,和南宫忆对视,质问:“那妖孽面色发青,眼睛发红,见了人就随便乱抓伤人,不是妖孽是什么?”

陈紫染在这个农户出现前一直都是很满意南宫忆的表现的,但是此时此刻南宫忆涨红了脸的模样却是让她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忆儿果然还是太小了啊!南宫忆在台上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那人,面色通红,额头上的虚汗也越来越多。台下农户见他这样,原本的情绪再一次上扬,叫喊着一定要烧死妖孽,情况已经有些失控的迹象,若不是那族长还在台上一副沉思的表情,说不定很快就有人会冲上台上去。陈紫染和帝释天几人对了对眼神,刚准备动手便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最外围响起,陈紫染一个眼神示意帝释天几人先不要动手,看看情况再说。“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娃娃有意思?”

来人一身玄色劲装,面容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双桃花眼微向上挑,身旁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皱着眉头不屑地看向一边的村民。“你们外乡人烦不烦!我们处理自己的内部事宜!不要你们多事!”

有农户对于外乡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他们的活动很是愤怒,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就朝那个中年人跑去。谁知锄头在离中年人三尺时被一个打转给拧到了地上,农户一屁股摔在地上,中年人弯腰做了个揖,嘴里连连自谦道:“一时没注意好力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说完还主动把人拉起来。“其实,我觉得那个小孩子说得没错。要知道若是无故烧死人,律法可是一视同仁,并不会因为你们的风俗而网开一面,杀人重者以命偿之,轻则流放千里,更何况你们所说的原因,想来是并不了解这世上还有修炼一说?”

中年人话一顿,“想来你们不知道也不碍事,我和刘知县是旧时好友,他亦是见过修炼之人的,待到他来时我们可以继续商讨。”

听到这个外乡人认识当地的父母官刘知县,有人当即就着急了仍旧嘴硬地嚷嚷。“什么修炼不修炼的!那就是个妖孽!”

中年人很是无奈地笑了笑,认真地环视了一遍,指了指台上的南宫忆和被绑着的妖孽二人,“若我说,我能治好那人呢?又当如何?”

“妖孽早怎么掩饰还是妖孽!”

中年人善意地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这人面色发青眸子发红,乃是因为走火入魔的缘故,若是能够寻得一个功夫深厚之人,替他调理身体中乱窜的真气,面色和眸色便会恢复正常。若是你们不信,我可以当场示范!”

说完,中年人一个鹞子翻身,在空中翻腾了两下便跳上了台子上。南宫忆在他出现之时便已经将“妖孽”身上的绳子用匕首割断,此时见到中年人走过来,眼中全是戒备的神色。虽然这人看着和善可亲,话中的意思也是在帮着果果,但是谁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对果果!“不用如此紧张,相信我,我能救他的!”

也许是中年人的声音实在是太让人信服了,南宫忆慢慢地将自己手中的匕首收了回去,放下自己的防备,允许中年人一点一点地靠近自己和果果。“叔叔,果果怎么样了?”

南宫忆在中年人查看了果果之后着急地询问。中年人似乎很是感慨,“无妨,只要找个青阶玄尊的人给他疏导下,配合吃药,三日便可恢复大半。”

南宫忆心中的大石头这才轻轻放下,果果没事真好,没事真好。中年人看着广场附近赶过来的衙役,笑道:“衙役来得很迅速啊!小朋友做得很好,他日长成定有大出息!”

旋即便挥手将那十七八岁的少年招来,一起给昏迷的人开始疏导体内乱窜的真气。南宫忆看到十几个衙役努力地驱赶那些村民,一个穿着官服戴着官帽的人出现,说了几句话后那些农户一个个犹如鸟兽般散去,自己的几个师父也围在方台四周,阻止有些激动的农户偷跑上来打扰这个叔叔治疗果果。虽然果果得救很开心,但南宫忆心下仍是疑惑不解。“可是,那只是瞎编的啊!我并没有去喊衙役过来,难道是娘亲派人去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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