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
季江山摁灭手中的烟,看到季烟火就像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就把她抱住了,“我的乖女儿,你总算来出现了。”
季烟火推开满身烟味的老男人,往后退了一步,“我有话跟你说。”
“你说,你说。”
季江山眼中跳跃着兴奋的火花。仿佛他知道季烟火要说什么。仿佛下一秒,他不必为季氏的将来担心。“我妈怎么回事?你打的吗?”
她怒眸瞪向季江山,上来就兴师问罪。季江山先是愣住,而后,不走心的解释,“你妈她,摔倒了,正好磕到了后脑,所以病情才这么严重。”
“你撒谎,我妈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摔倒,明明就是你打的。”
季江山也不生气,也没承认,“你妈的病情确实挺严重的,现在季氏面临破产,如果季氏倒了,也没钱给你妈看病了。”
“所以呢?”
季烟火涩笑,“所以,我必需要救季氏对吗?否则我妈只能等死,是不是?”
“爸知道你这次回来,一定是为了季氏。”
季江山握住季烟火的手,反常的亲昵,“爸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会帮爸,爸真的很开心。”
季烟火抽出手,吸了吸鼻子,“我可以帮季氏,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爸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季江山脸上堆满了笑。“我妈的病要给她好好治,等她病好了,我要带她离开季家,你……”她看向季江山,坚定的说,“……必需跟她离婚。”
“这……”季江山当然是不愿意啊。如果赵丽华离开了季家,以后他还拿什么威胁季烟火。季氏要发展壮大,离不了季烟火。但目前,他只能先稳住她,“……好,爸爸答应你,会给你妈妈好好治病,她生病,我心里也难受,你相信爸,爸爸也是很爱你妈妈的。”
“季氏的事情,我会跟任砚讲的,至于他能不能帮,帮多少,我说了不算。”
这是季烟火的妥协。算是她欠季家的。一次性还清后,她带着赵丽华离开季家。永远不再回来。吃糠咽菜也好,清贫度日也罢,她想,赵丽华经过这次,应该已经想明白,季家并不是她的避风港。“只要你跟任砚好好说,我相信他会听你的,爸看得出来,任砚还是蛮喜欢你的。”
季烟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收回眸光,没再说半句,直身离开了季氏。季烟火心中迷茫。她找了家咖啡店,坐了半天。这半天,她想了许多。以后她可能没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了。跟任砚结婚,就代表着,他可以站在法律认可的身份上,对她进行摧残。到时,想离婚,比登天还难。他说过,可以隐婚,这就代表着他在外人的眼里,还是那个黄金单身汉。他依然可以外面乱来,依然想睡谁就睡谁。等他再次把她玩腻了,他可以跟她不动声色的分手。没人会知道,她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说到底,她跟他在一起,就是一个生活在黑暗中人物。不是情妇,跟情妇也差不多。她闭上眼睛。泪光涌动。从此,她不再是她,只是一个玩物。任砚打电话来,让她去见他。季烟火收起眼泪,离开了咖啡厅。见面的地点,是她生活过几个月的那幢别墅。下人见到她,礼貌的喊了她一声季小姐。“坐。”
任砚用眼神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季烟火弯身坐下,身子很僵,面色很冷。“跟季江山聊过了?”
他问。季烟火嗯了一声。男人点了下头,又道,“去看过你妈了?”
“嗯。”
“我之前问过医生,你妈的病,在江城这样的医疗条件下,恐怕很难醒过来。”
季烟火错愕的掀起眼皮,“什么意思?”
“她……伤的很重,后脑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脑部瘀血很严重,如果等自体吸收,那是一个漫长又不确定的过程。”
“你是说,她必需要动手术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
季烟火知道赵丽华伤的重,但没想到伤的这么重,醒不过来,是不是意味着就是一个活死人?她的眸子彷徨的看向了男人,“你有办法救她吗?”
“我可以帮你把她送到国外,做个手术,或许有机会醒过来,这种事情,没人敢保证,只能说比呆在江城的结果,要好的多。”
他是想告诉季烟火,留在江城,一点希望都没有。送到国外,或许还有醒来的机会。主意得季烟火拿。“我……考虑一下吧。”
季烟火心里很乱。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一个特别能拿主意的人。她需要好好想想。任砚没再说话,抽了颗烟递到唇。他就那么认真且随意的,盯着季烟火憔悴的小脸看。他的眼神,直接且大胆,似乎还透着某种看不清,道不明白意味在里头。季烟火能感受得到。他在等她给他一个答案。“我们,什么时候领证?”
她的声音虚无飘渺。他摁灭了手中吸了一半的烟,“随时。”
“现在吧。”
早晚都得走这一步。“好。”
民政局不算忙。拍照,领证,半个小时搞定。任砚收走了结婚证,没给季烟火,季烟火也没有要。走出民政局后,她说,“我还是想回明城工作。”
“当然可以,我也有工作去完成,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回。”
他说。季烟火没想到任砚会这么好说话,“嗯。”
“关于季氏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有打算和规划。”
他说。季烟火对这些事情不懂,既然他答应了,他应该会做到。“我刚才想了一下,关于我妈病情的事情,还是送到国外治疗吧。”
“可以,我会立马安排人,跟国外那边沟通这件事情,你放心。”
季烟火看着任砚,感觉他好像变了个人,说话平和且正常。她微抿了一下唇,“谢谢。”
“我先把你送回家,我去了趟公司,一会儿就回来。”
他说。“哦。”
任砚开着车,把季烟火送到了自己的别墅。离开前,他说:“先睡一觉,晚上我带你出去吃点好的。”
“不,不用了。”
她对任砚突然的正常,有点不适应。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我先去公司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