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要通知我们,就算是……”她不想往那方面想,可就算是最后一面……“……就算是打捞到了我哥的尸体,也要告诉我们。”
李灿听的心口一滞,强压下悲怆的情绪,“放心吧怡总,我会的。”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辛苦你。”
“我应该的。”
现场继续打捞。而任园,死气沉沉。邓美华伤心欲绝,当天就送往了医院。季烟火急火攻心,也住进了医院。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任子怡和孟易楚安静的坐在这里。斗转星移,昼夜交替。车子掉进无底深渊,尽管已经派出了全国最有经验和设备最先进的打捞队,也无异于大海捞针,希望渺茫。这几天,任子怡没有病倒,不是因为她足够坚强。是她努力的在强撑着,如果她再倒下了,这个家,就都倒下了。她靠在孟易楚的肩膀上,双眼通红,喉咙也因为上火着急,这几天,已经不怎么能说出话来。“易楚,你说,我哥要是真的回不来了,这个家要怎么办呢?我嫂子怎么办?糯宝米宝怎么办?我妈根本扛不住的……”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到,要仔细听,才能听清她的每个字。孟易楚心疼的摩挲着她的冰凉的小手,“不会的,砚哥他……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任子怡苦涩扯了下唇。她知道自欺欺人不好,但她没有别的办法。“我刚刚看了眼手机。”
孟易楚不希望她去看那些不实的消息,“别去看那些新闻。”
“易楚,你要是有时间,就去任氏看看,现在任氏群龙无首,李灿一个人,心有余力不足。”
“你别操心。”
两人人相互依偎着。他们等待着消息,却又怕听到消息。救援依然在继续。依然也没有任何的进展。孟易楚忙完孟氏,忙任氏,每天忙的不得闲。任园的客厅由两个人,变成了任子怡一个人。现在任家唯一清醒着,能做主的人只有孟易楚。李灿从救援现场回来,跟他提及了,要出讣告事情。孟易楚不敢做主,“这事,你问一下嫂子吧。”
“现在外面猜测的乱七八糟,如果再不出讣告,对任总的名声有很大的影响,需要给公众一个交待。”
除了给公众一个交待,还要给任氏那些蠢蠢欲动的员老们一个交待。讣告一出。那些不安份的獠牙就会趁机做乱,而孟易楚刚好又在这里坐阵。以他的手腕和能力,是最好的一网打尽的时机。就算是任砚不在了,李灿也想替他保住任氏,毕竟他还有老婆儿子啊。“李特助,恐怕还有别的意思吧?”
这么着急,不可能仅仅是为了名声。李灿知道什么也逃不过孟易楚的眼睛。他跟在任砚身边多年,跟孟易楚打商战也不止一次两次。孟易楚这个人,心机,手段,甚至是阴谋诡计多的很,后来虽然他收敛了许多,但是这些与生俱来的技能,正是他最好的天赋。现在任氏动荡,以恶制恶,通常是最快一种制衡。“其实,不瞒您说,任氏一直也不算安稳。”
“李特助,任氏的明争暗斗,我不便多过问,嫂子她对公司的事情比较了解,她也有能力处理好任氏接下来的事情,抱歉。”
李灿明白他的推辞。推辞的根本目的,就是不想惹火烧身。季烟火虽说有能力维持任氏的正常运转。任氏的阴暗面,她如何能应付的得来?一个遗孀,任氏那些元老,又怎么会听命与她?李灿以为,这正是孟易楚挺身而出,为任家两肋插刀的最佳时刻。没想到,人家不愿意搅进这混水里。“好吧。”
李灿没再强求。几天后。任氏还是以集团的名义,拟好了讣告。李灿亲自拿着讣告,去了医院,征求了季烟火的同意。消息一出。整个江城落实了任砚离世的消息,轰动一时。尤其是江城的上流社会,个个唏嘘。任砚为人骄傲,不好相处,做事向来说一不二,雷厉风行。有人崇拜,更多人嫉妒。现在人突然就没了,以前被他打压过的,被他拒绝过的,被他牵着鼻子走的,个个摩拳擦掌,好像终于不用暗无天日了一般。最令人心痛的,还是任氏的股价,一落千丈,凭空蒸发几百个亿。起先,大家都和李灿认为的一样,孟易楚会拣起这个烂摊子。他的身份在这儿,他的能力也足以。就连任子怡也这么认为。但是,在大家观望的时候,却没有一点孟易楚接手任氏的消息。于是大家纷纷猜测,任氏一倒,孟易楚会不会釜底抽薪,与任家决裂。甚至,他会不会就此吞并任氏,纳入孟氏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