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木偶看起来特别的怪异,虽然面容栩栩如生,但那张嘴巴却和人不同,就好像是拿着一把血红色的大笔,在他们的嘴巴上狠狠的划了一下一样。
看着看着,一股阴冷感就从我的身上传了过来,我感觉到自己的浑身都冻僵了,整个人别说是动了,连眨一下眼睛都不行,只能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这一出戏。 那些木偶穿的花花绿绿,姿势怪异的在戏台上扭动着,女鬼似的声音咿咿呀呀地唱:“落到阴司千条路,边条鬼道去寻魂,有亲有戚寻亲戚,无亲无戚说花文,好哥哥,你带佢去,你带佢回……” 在台上无比怪异的纸人就开始咿咿呀呀的唱起词来,那些词听起来特别尖锐和怪异,就仿佛在哭诉着什么一样。 而它们的动作也无比的诡异,一动一顿的,特别的诡异。 刚开始听这戏曲声音就觉得阴森,但是听的越久,心里有一种毛骨悚然,还有一种莫名的烦躁跟压抑。 “先看戏,不要轻举妄动,如果让那两个双圣察觉到不对劲,我们就麻烦了。”楚渊的目光注视着戏台,就跟其他村民一样,仿佛沉浸在这场阴戏当中。 我余光撇向下戏台的双圣,他们俩此刻就站在戏台旁边庙的大门口,正对着我们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下的村民。 我仿着村民呆滞空洞的模样,木呆呆的看着戏台子,尽量不张嘴压低声音的问:“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刚说完,忽然我背后有一股阴风,接着忽然从我背后探出来一个脑袋,布满血丝的眼眸让我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我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好在我止住了,是那个女圣,刚刚还在大门口,不知道怎么就突然从我背后冒出来了。 探着脑袋离我近在咫尺,那张惨白的脸都快贴上来了,我呼吸都停止了,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她血红的眼珠子来回转动。 她像是看出来什么一样,但很明显不敢确定。 好在这个时候,戏台上那些花花绿绿的木偶停止了,纷纷的退进了帘子里,偌大的台子上空空荡荡的。 那男圣目光扫视过来,在我身上看了一眼,并没有察觉什么,倒是看了看天色,沙哑的对女圣开口道:“马上就快五更天了,不要误了时辰。”
女圣阴冷的一笑,脑袋缩了回去。 我吓得差点从座位上摔倒,再次抬头看,女圣已经重新出现在了正庙门口。 “祭献开始吧,免得多生事端,只要完成了仪式,我们也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男圣舔了舔嘴角,说这话的时候充满了期待。 女圣也阴森的笑了。 我现在隐隐的明白了,这两个双圣不知道怎么被禁锢在了这个地方,他们害死整个村的村民,似乎就是想要离开。 应该是只要祭献了这些村民,他们俩就能从禁锢里挣脱。 那男圣一挥手,就跟变戏法一样,原本偌大的庭院里戏台子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那庙里出现了两个官偶。 我这次看的清清楚楚,一男一女两个官偶立在庙宇里,在他们的身上画了很多诡异的符文,此刻都闪烁出金光。 正庙的中间,有一个足有一人多高的香炉,里面点燃了三根婴儿手臂粗细的黄香,飘荡出阵阵黄烟。 “可以行动了!”
楚渊没有回头,只是低声地跟着村民保持同样的姿势看着一个地方。 我也是如此,刚开始那女圣应该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但可能是没有看出端倪,因此才离开。 我不敢展露出任何马脚,尽量表现出呆滞的眼神,悄声的问:“现在要怎么做?”
在我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原本安静的毫无动静的戏台下,那些村民就跟受到指令一样,齐刷刷的同一时间站了起来。 我跟楚渊赶紧有学有样的跟着站起来,这时候刚好前面一排村民挡住了视线,趁着这个时候,楚渊不露痕迹的递给我一道令牌。 “拿着这个。”
楚渊递过来的令牌是剪纸做出来的,我用余光看了一眼,上面有一道血纹,但不知道是什么纸剪出来的,很硬。 长约六七寸,递给我的时候,我悄无声息的藏在了袖子里。 也就在这时,站在正庙门口的两位圣都走了下来,此时的阴戏已经结束。 而今两位双圣等了十几年,现在空缺的位置已经补齐,估计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想要把这些村民的阴魂都祭献。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在那两位圣缓缓地走下台阶的时候,楚渊压低声音快速的跟我说:“等会那女圣靠近你的时候,你把这把令牌插入她的心口位置。”
“能行吗?”
我有些紧张,那女圣给我一种很严重的压抑感觉。 这时候,站起来的村民纷纷有所动静,从戏台子下缓缓地朝着正庙前面走。 楚渊有些着急,低声地说,“一定要按照我说的做,那男圣我会想办法对付!”
我紧张的有点抖动,紧紧地攥紧藏在袖子下面的剪纸令牌,这时候村民已经动了,为了不露馅,我也只能跟着装模作样的朝着前面走。 楚渊这时候跟我岔开了,我们俩分开了一些距离。 队伍的最前面站着两位圣,正不停的巡视着那一个个朝着戏台下那边走过去的人。 才走了三分之二的路,我都感觉有些不太行了。 那种快要让人窒息的眩晕感一股股的朝着我的脑袋冲击过来,让我的视线都开始发黑起来。 我强忍着,紧紧地抓住令牌,在我走到女圣面前的时候,学着那些村民的动作,停下来面向了女圣。 女圣伸长脖子,探着脑袋用那双猩红的眼珠子紧紧地盯着我,似乎想要看出我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过看了一下,没有察觉出来,原本有些警惕的模样放松了下去,挥了挥手,那动作似乎是让我跟着前面的村民阴魂。 我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此近的距离,等会怕是就没有机会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