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到这种阴森可怖的地方,整个房间就只有一个小小的天窗,几乎看不到什么光亮,若不是今天天气还算不错,可能房间里都需要点灯了。听到陆晨如此说,普恒点点头,脸上还是那副人畜无害,慈眉善目的模样。“大人,小僧那日,辰时结束当日的修行之后,便下山来了,约莫是在巳时时分,便到了胭脂河旁,过了桥,小僧休整了些时候,才缓缓走到酒楼,刚进去没多久,就被官兵抓来了。”
陆晨点点头。心里却是在琢磨。从胭脂山上的法相寺到客栈,需要这么长时间吗?这可差不多四个小时了,胭脂山是一座不得了的高山不成吗?不过陆晨没去过胭脂山,自然也不可能现在就发出自己的疑问。将普恒送回牢房。带来张老五后。基本上说的也是一些琐事,不过他说的时间,却和普恒有些区别。他未到巳时,便已到了胭脂河边。但到酒楼的时候,却比和尚普恒还要晚些。张老五隐瞒了什么吗?陆晨眯起了眼,但也不动声色,叫来了最后一人,掌柜秦云。秦云则是说的很简单,那日他就在酒楼里待了一天,哪儿也没去,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正好官兵到的时辰,他正好进入酒楼大堂,又无人可以为他作证,所以才被官兵带走。但陆晨却生出了怀疑。开什么玩笑呢。酒楼的掌柜,就算是去拿东西,也应该是让小二去拿,自己坐在柜台才是。有什么是非要自己亲自去做的呢?而且哪怕是被指控杀人,他都不愿意说出来,这里面,定然是有着什么隐情。相比较起来,可以说普恒是最自然,最没有嫌疑的了。在陆晨审问这三人的时候。游泰给陆晨拿来了宝林县县衙的调查卷宗,里面详细的记录了这些时日,三人的行动轨迹,除此之外,还有三人的人际关系调查,包括和死者的关系,等等等等,全部都记录在案。陆晨接过,有些无语的看了游泰一眼。有这种东西,你不早点拿来,却非要我自己再审问一番,你也是个人才。看到陆晨露出了几分不满的神色,游泰连忙解释道:“大人,下官也是刚刚得到,立刻就来呈给大人了,还请大人恕罪。”
看他拱手作揖,一脸惶恐的模样,陆晨也只能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呢?“对了,大人。”
“怎么,还有事儿?”
“宝林县县衙传来消息,说昨日张老五的弟弟,张老六,不知怎么,出手阔绰,平日里买个包子都会考虑考虑的家伙,居然去宝林县最好的春楼,玩耍了一整天,今儿才从春楼里晃晃悠悠的出来。”
“张老五和张老六的关系如何?”
“回大人的话,二人关系极好,在宝林县是出了名的混账兄弟,把自己的亲妈卖到了春楼,就只为了二两银子,宝林县那边说,可能是这两兄弟做的,希望大人可以严加审问,定能拷问出来。”
陆晨眉头一皱,这种事儿都做得出来?这两兄弟可真不是个人种啊。再加上张老五的话本来就有问题,陆晨如今也很是怀疑张老五。就在陆晨想要再次提审张老五的时候。他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不对啊!如果是张老五两兄弟做的,那么张老六是如何逃脱的呢?张老五被官兵撵着追到了酒楼的话,根据宝林县县衙的案卷,在现场发现了犯人跳河逃走的踪迹,十分明显,也正是根据这一点,才确定了嫌疑人。但陆晨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才是。跳河逃走的话,他是从哪里换的衣服呢?酒楼里的三人,身上的衣服可都是干的。难道是障眼法,张老六才是那个跳入河里的,张老五走的桥?这样好像能解释的通。在陆晨还在为这个案子发愁的时候。曾经和陆晨有过一面之缘的许能和青衣,此刻却是在胭脂河边,看着凶案现场露出了几分疑惑来。“三哥,你觉得是谁,居然敢杀我们的人?”
许能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看着周覃留下来的暗号,摇了摇头。“不知,不过可以确定,对方并不惧怕我们镇抚司,你瞧,无论是船上还是地上,都留有我镇抚司的记号,但对方并没有擦去。”
“有没有可能,真的就只是见财起意呢?”
手里拿着宝林县和大理寺的案卷,青衣开口问道。大概是看过了案卷,青衣才得出了这样一个答案。许能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狰狞之色。“凶手手法十分高端,用软物垫着周覃的胸口,用重力打碎他的心脏,致其死亡,再用锋利的兵器刺穿心脏,掩饰他真正的死因,青衣你觉得,如果只是见财起意,能有这个本事吗?”
“并且现场什么都处理的干干净净,却唯独没有清理掉镇抚司的传信暗号,这不是对我镇抚司的蔑视是什么,这样你也能说,是见财起意吗?”
听到许能如此说,青衣绝美的面庞上露出了几分尴尬,微微笑了一声,道:“三哥说的是。”
“不过这案子现在在大理寺手里,我们镇抚司想要拿过来,就要暴露周覃的身份,甚至会暴露我们在宝林县这些年来的布置,得不偿失,就让大理寺去查吧,最多也就是屈打成招,把一两个无辜的人送上断头台罢了。”
许能说的十分轻松,青衣也没觉得什么。但可惜,陆晨并不知道此事。这件案子的疑点太多,宝林县抓人虽然是根据线索,但也不是什么决定性的线索,陆晨甚至都想将那日在酒楼的人全部都带回来审问了。不过陆晨打住了自己的这个不成熟的想法,不说能不能做到,就算是能够做到,那也是基本上不可能能问出什么来的。思考了又思考。陆晨决定去找林奇他们帮个忙,反正这几日他们也都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