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本王对她难道不够好?”
魉影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一时之间都结巴了起来:“主、主子,属下刚刚没听清。”
“算了,你一个孤家寡人的,问你想必也听不懂。”
“你去看看金缕坊送来的衣服到了没有,全都拿过来。”
墨辞夜冷厉的侧脸在烛火的映衬下带了些许的柔情,“把库房里放置的首饰,金银财物也一并带过来。”
墨辞夜的手指轻叩着桌面,似乎还在想着府里还有什么东西是值钱的。“主子,您这是……”魉影抓了抓头发,他有些看不懂主子这是想要干什么了。“捧杀,等她习惯了这锦衣玉食的一切后,本王再一并剥夺,让她好好体验体验从云端跌入谷底的感觉,这就是戏耍本王的代价。”
魉影觉得自己脑袋越来越痒了,他怎么感觉这不像是惩罚呢?还有就是,主子现在这么有耐心了吗?等王妃习惯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吧,到那时候主子您还记得您今天说的话吗?今天的主子真的很奇怪,平常主子做事都是不容置喙的,可现在主子竟然会跟他解释。主子说过,只有一个人心虚的时候,才会急需证明自己来获得别人对他的认同,以此来给自己一种虚假的自信心。那主子现在是不是就是……魉影觉得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东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随着一本奏章朝着头顶盖过来,魉影才回过神来,慌不择路的逃窜,他竟然敢揣摩主子的心思,真是不要命了。“是,是,属下这就去。”
魉影跑了两步,突然看到自己手中的祈福袋,于是又返了回来,将祈福袋放到了桌子上:“主子,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墨辞夜朝祈福袋伸手的时候,魉影又将其收了回来,面上有些为难:“主子,这东西……”“放下!”
墨辞夜的语气不容置疑,魉影犹豫着还是将祈福袋递了过去:“主子,您用这东西时要小心着点儿。”
“嗯,去办吧。”
墨辞夜单手掐着太阳穴,看上去有些疲累,待魉影走后,他又随手打开了一本奏章,握着纸页的手指微微用力,奏章上的字密密麻麻,不知看进去了几个,最后略显烦躁的将奏章扔到桌面上,拂了拂衣袖,拿着祈福袋走了出去。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笼罩在墨辞夜身上,给他平添了几分冷清。“跟只野猫似的,半点不着家。”
话语飘散在空中,却没有人回应。夜风微凉,墨辞夜的衣角随风飘扬,他微闭双眼,仿佛陷入沉思。也不知道是跟谁赌气,他尽管心里再想把叶迟晚抓回来,但是就是不肯派人去找,他倒要看看叶迟晚什么时候才想起来回家!“我……”叶迟晚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可声音还是从嘴里溢了出来,电光火石之间,她“咻”的一下蹿到了帐篷后面。墨辞夜朝着叶迟晚刚刚待着的地方眯了眯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危险。“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她本来是想伪装成在帐中生了一下午闷气的样子,倒打一耙问墨辞夜为什么不来找她,可现在却是墨辞夜在帐篷内待了一下午。照着墨辞夜那小肚鸡肠的样子,她在明知道他生气的时候却直接消失了一下午,他不弄死她那就怪了!她该怎么把这件事情掀过去呢?为了给自己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案,叶迟晚开始演示她跟墨辞夜见面的场景——“怎么,还知道回来?”
叶迟晚掐着嗓子模仿着墨辞夜的语气,声音不太像,但是气势拿捏了八分。“呜呜呜,王爷~,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呜呜呜呜……”叶迟晚放开声音开始嚎,戚戚转转,态度极尽夸张。站在主帐前的墨辞夜耳尖微微动了动,握着祈福袋的手指紧了几分,面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是脚却控制不住的往主帐后面走。叶迟晚的表演还在继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王爷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女子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
叶迟晚伏低做小,弓着身子态度很是夸张。然后叶迟晚又走到对面,挺直腰杆,把面上的表情都收敛起来,问:“你错哪儿了?”
叶迟晚又回到原地,点头哈腰:“您说我错哪儿了,我就错哪儿了!”
就在叶迟晚打算再走到对面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不对不对,这也太敷衍了,肯定不行。”
“那该怎么办呢?”
叶迟晚摸着下巴,歪着头,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要不我哭?”
“不行不行,我一哭,照着墨辞夜那不孝子的狗脾气,准是一脚把我踹出去。”
叶迟晚想着她期期艾艾的抱着小被子在寒风中哆哆嗦嗦的样子,狠狠的摇了摇头。“那我该怎么不动声色的把这一页翻过去呢?”
叶迟晚背靠着帐篷蹲了下来,双手拄着脑袋,一摇一晃的,“墨辞夜又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就这么过去见他肯定得弄死我!”
“不见本王就不弄死你了?”
听了半天的墨辞夜抬脚走了出来,他嘴角还带有一抹弧度。“那也得弄死啊!”
叶迟晚很是自然的把话接了过去,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墨辞夜。“想好办法哄本王了?”
说她蠢吧,她还知道她死定了,说她聪明吧,墨辞夜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浑身上下都看不出她哪儿聪明来。看着叶迟晚那不大聪明的样子,墨辞夜唇角微勾:“要不要本王给你提个建议?”
说着,他便将手伸到了叶迟晚身前,眼睛幽深得像是一潭井水,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叶迟晚看着那双朝自己伸过来的骨节分明的大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手伸过去,只是说道:“你说,要是合理的话我就照办。”
墨辞夜看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手,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他朝叶迟晚走近了两步,一把将其拽了过来,然后叶迟晚便直直的撞到了他心口处。墨辞夜看到叶迟晚懵懂又无知的眼神,嗯,这样舒服了不少。叶迟晚瞪大的眼睛一半是震惊,一半是惊恐,这不孝子又抽什么疯?“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啊?”
叶迟晚咽了咽口水,这又什么好问的啊,他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吓人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疼的,吓的。”
叶迟晚如实回答。墨辞夜语气中带了些许的揶揄:“疼?吓?本王还没动手打你呢!”
叶迟晚怔怔的抬起了脑袋,他还要动手打她?那要不她直接鱼死网破吧!“哪儿疼?”
叶迟晚回答的很是迅速:“脖子疼。”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叶迟晚立马转移话题:“你的建议是什么?我该怎么哄你?”
墨辞夜瞥了眼叶迟晚白嫩的脖颈,如墨的眸色又深了几分,然后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始料未及的撕咬使叶迟晚瞪大了双眼,闷哼声沉在嗓子里不敢发出来,生怕激怒了这条喜怒无常的疯狗,再一口把她脖子给咬断了。“唔……”叶迟晚倒吸了一口冷气,疼倒是没怎么感觉出来,但是那湿热的触感使她浑身气血逆流。这个不孝子竟然还吸她脖子上的血,又舔又咬又吸,他是吸血鬼还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啊?过了许久,就在叶迟晚觉得他会把自己全身的血都吸干净的时候,墨辞夜松口了。“哄好了。”
墨辞夜嘴角还挂着一丝殷红的血迹,妖冶异常,看的叶迟晚心一颤一颤的。叶迟晚嘴角抽了抽,这就是他说的办法?“现在咱们两个扯平了。”
墨辞夜的视线从叶迟晚的脖颈处落到自己的脖颈上,一报还一报,这个逻辑很合理。扯平你个大头鬼,你多喝了老娘好多血!她心里很多怨言,但是她怂,她不敢说。算了,就先这样吧,过一天算一天,等剧情走完了,等男主完成了他的大业,她也就不受剧情牵掣了,就可以离开了。主帐内。“怎么弄得这么脏?”
墨辞夜白净的指节划过叶迟晚的脸颊,微凉的触感唤回了她的神智。外面夜色暗淡还没怎么看出来,帐篷内有着灯光的映照,叶迟晚那又是泪痕又是灰尘的面容就掩藏不住了,真像只在外面撒泼打滚后被揪回家小野猫。但是叶迟晚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她总不能说是自己进难民营干了一天活的原因吧?她被咬的脖颈缓缓朝外沁出了鲜红的血滴,勾起了墨辞夜嗜血的快感。他像是被血液引诱的饿狼,按着叶迟晚的后脖颈就将那白嫩的脖颈送到了嘴边,舌尖一卷,血滴便被吃入腹中。“主子……”“哐嘡!”
他手里拿着的金银珠宝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