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以烟未等他将话说完，抢先一步道。在她潜意识中已经排除了九霄会背叛的可能，他有太多次可以杀她的机会，但他都没有动手。她愿意信他。九霄嘴角勾起一抹笑，无奈又悲凉，他摸上她的发，“我定会帮你找齐神核。”
待神核找齐的那一天，才是他该走的日子。莫以烟在竹屋中找到两块修补上古神器剩下的废料，可就算是废料，放在九州也是极为罕见的稀世之品。她正式尝试炼器。她先将两块废料丢入炉中，咕咕立刻上前吹出熊熊真火。真火不是寻常火焰，有锻造百金之效，莫以烟闭上眼，用灵力控制火焰大小，同时击打着两块凹凸不平的料子，渐渐地，形成两把相互对称的左右弯刀。弯刀通体乌黑，其上有红金色纹路，神秘大气。在真火下烧出繁杂的花纹。剩余一块碎料，莫以烟顺手打磨成一个戒指，里面开辟出犹如一座城的空间。这些事她仿佛做了上百次，如今操作起来得心应手，毫不费力，若是九州最厉害的炼器师在场看到这一面，恐怕都要震惊地跪地拜师。炉内炸开一片火花，双刀从中飞出，破空之声乍响，直奔九霄而去。九霄转身躲避，那刀锋削断了他一缕发丝，最后钉入墙上，在墙中留下一片焦际。莫以烟收起戒指，对九霄道：“炼制上古神器留下来的废料拿来给你做兵刃，倒是便宜你了。”
九霄握住刀柄，将刀从墙中拔出，他的手本就修长而白，如今在乌黑的刀柄下更衬得夺目。“送我的？”
他将双刀拿在手中，弯刀的长度正好是他小臂的长度。傲人凛冽的白和煞气神秘的黑结合在一起，更有震慑人心的滋味。莫以烟怎么看都觉得好看，“是啊，送你的，但愿你用着顺手。”
九霄尝试挥舞了两下，随着黑刃挥动，有红光金粉流过，一瞧便知其不俗。“谢谢，很适合。”
他将双刀收进空间，“夙家的人和院长都还在这里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先让他们困着吧，夙家不会为难院长，至于给院长的赔礼我已经做好了。”
在莫以烟看不到边际的空间里，正躺着一枚同样纯黑的戒指，咕咕方才说，山河琴内部的一草一木皆由她所造，既然如此，就困他们几天，让他们长长记性。九霄不赞同，眼神划过一抹厉色，“我去杀了他们，省得以后叨扰你。”
“伤我的是夙若，她为此已付出了性命代价，倒不至于屠杀她的族人。”
莫以烟安抚地拍拍九霄的肩，“便给夙家一个机会吧。”
有她开口，九霄自然不会反驳。莫以烟看着地上堆放的神器，这些上古神器经历了不知多少年轮岁月，如今已黯然无光，她隐约想起来了一些画面。那是她反复炼器时的模样，记忆中，她做这种事依旧很多年了。要知道，这些可是上古的神器，由于破损太过严重，没一个能用的，想要修好它们至少要有通天的本事，以她现在神核尽碎残破不堪的模样，这些神器扔在这只能看不能用实在是可惜。若是她把它们融了，重新炼制呢？这个想法的小火苗在莫以烟心中点燃，同时迅速燃烧成一片火海。莫以烟挑挑拣拣，把盘古斧扔进炉中。咕咕大惊，它扑腾着翅膀，两个触角使劲摇晃着，“灵主啊！这么做会失去传承的！”
“传承什么？一把破得不能用的斧子？砍柴都砍不动。”
莫以烟专心把盘古斧融一滩铁水，再用灵力包裹住，“把它们扔在这，就算过上几千年，几万年，依旧是毫无灵力的铍铜烂铁，如今，我这是帮它们重见天日。”
“可是……可是……”咕咕眼泪汪汪，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莫以烟摸了摸咕咕的脑袋瓜，“人呐，要向前看。”
她灵力化锤，开始锻造。这个想法来的突然，她心里也没底，反正融都融了，能锻造出来什么玩意就看命数吧。随着炉中的真火热烈舞动，周围的温度也升高不少。莫以烟感觉自己浑身都要着火了一般，细密的汗珠从她白皙的脸颊划下。九霄在竹屋里找到一把扇子，坐在她的侧后方为她摇扇解暑。莫以烟总算凉快不少，她白了一眼在一旁飞的咕咕，这小东西对着炉子里的盘古斧哭，其余一点事都干不了。正当她以为炼制一切顺利的时候，炉内一股与她相冲的力量在与她抗衡，这种力量带着盘古斧本身的威严，似乎是对她这种外来者的警告，无论她如何控制，都捶打不了半寸。她手里的材料，竟然开始不受她的控制。炉内的火越烧越旺，整座熔炉开始剧烈摇晃起来！莫以烟拼尽全力试图压制，却仿佛螳臂当车，巨大的力量一遍遍与她对冲，每一次都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她不由得吐出一口鲜血。砰的一声，炉炸了！九霄就在一旁，他眼疾手快把莫以烟拉入怀里，压下神来，用后背抵挡住冲天火光和热浪。他的白发被吹得猎猎舞动，发丝不可避免地烧焦了。莫以烟的脸埋在他的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她攥着他的衣衫，一时有些呆滞。倒不是被突然的炸炉吓到了，而是她好像从未有过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还挺……温暖的。“灵主你没事吧？灵主！呜呜哇哇啊！”
咕咕飞过来，爆炸发生的一瞬间它藏得飞快，此时一点事都没有。此时九霄的后背和发丝都被热浪烧焦，脖颈处有显眼的灼伤，还有炸炉时被飞溅的碎块划破的几道伤痕。反观咕咕，毛茸茸的毛发光洁干净，一点事都没有。莫以烟咬牙切齿，指着咕咕鼻子，“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把烫伤药找来。”
咕咕嗖地飞走。此时，二人依旧保持着环抱的姿势，莫以烟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依旧在抱着她。她仰起头，小脸碰到他的下巴。莫以烟一时间有些纠结，他这么护着她，还受了伤，她总不能把他推开，见他没有松开的架势，她干巴巴说了一句，“谢谢。”
“不客气。”
九霄低下头，四目相对，他能看清她根根弯而翘的睫毛，和那双干净明亮的黑眸。怀里的人难得又软又乖，他不由自主地说：“想要点报酬。”
莫以烟不假思索地答应，反正她现在一穷二白，要钱是肯定没有的。但他的目光越发暧昧，嗓音听着也有些沙哑。她突然有种不好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