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金灿灿的眼睛看着她。“我不走。”
它说。它毅然决然地陪她投身进这场战斗中。那是一场惨烈的厮杀,前面的危险,有那头威风凛凛的玄极玉天狮阻挡。……现实,不死殿主殿。黑袍人前来禀告,“大人,一切都很顺利。”
苏尔尊坐在绒毯上,他面前的方桌摆着一盘残棋,黑子白字旗鼓相当,难分上下。他干枯苍白的手执起黑子,“她吸收那枚神核了?”
黑袍人:“是,我们按照您的吩咐,牺牲了两个人,她没有任何怀疑,只是……我们没看见您的侍从,不是说他已经潜伏在灵主身边了吗?”
“这个无需你们管。”
苏尔尊声音沙哑干涸,好似枯死已久的朽木,“把那什么居士处理掉。”
“是!”
苏尔尊看着棋局,在黑子落盘后,棋局瞬间变化,白字没有任何退路。他隐在帽檐黑暗中的那张脸阴晴不定,“还有最后一块神核,为什么到现在你们都没有得到消息。”
黑袍人瞬间慌了,“不知道为什么,按理来说有神核的地方一定会有异象,但我们在各大州的人都在每一处地界上的异象中查探了,没有神核的踪迹,可能是……可能是……”“是什么?”
苏尔尊的黑兜帽偏了几分,显然是在看他。黑袍人被无形的威亚逼得下跪,把话说完:“可能是消失了。”
苏尔尊发出一声轻笑,“消失?如果你们再找不到最后一个神核的下落,我就让你们消失。”
……色然尼提州南境。莫以烟的回忆猛然中断,她睁开眼,入眼是黑夜中绚烂的花丛,漫天飞舞的萤火虫,还有阵阵芬芳。她原来有另一个名字,叫栖生。她与天道并非夫妻关系,但却也极为相似,二人在上界相伴了漫长岁月,只差一场婚礼。九霄是她救出来的小狮子。但为什么,他全然不记得她和他曾经相处过的时光了呢?既然他选择留下来和她战斗,没道理在她陨落的时候与他进行一场灵泉初见吧,他有生活的洞府,里面装满了玉石所造的家具,很是漂亮,她到现在都记得。为了求证,她立刻进入山河琴。山河琴内部如从前一样,宁静想和。她来到那处竹林后的茅屋,这里是她曾经炼器的地方,竹叶在微风中舞动着,茅屋很安静。“九霄。”
她猜想他应该在这。还未推开茅屋门,他便从里面冲了出来,热切地抱住她,道:“处理完了?”
“嗯,到手了。”
她瞥了眼茅屋内,“咕咕呢?”
“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好像是在帮你找修补神器最适宜的材料在哪。”
他不动声色地挡住她:“别打扰咕咕了,咱们出去说。”
“它有什么怕被打扰的,每天憋在这里巴不得有人天天说话。”
她推开他,“我进去看一眼。”
九霄站住不动,没有让开的意思,低声劝着,“没必要,我已经休息好了,我们离开这吧。”
莫以烟顿了顿。她抬起眼眸,看着这张十分熟悉的俊逸脸庞,哪怕看了无数次,她都会觉得这张脸精致到令人心悸,而这一次,她觉得有些陌生,“你拦我做什么?”
“你看,你又多想了。”
他苦笑。她的脸色沉下来,“我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客气了,滚开。”
她一把推开他,他踉跄一步让开。莫以烟闯入茅屋内,没有看见咕咕的身影,最重要的是,那些破损的上古神器全部受到了重创,碎成了渣。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做的?”
九霄低低一笑,“是啊,我做的,不想让你发现来着。”
她盯着他的面容好久,越看越觉得这张脸令人厌恶。她心念一动,巨大的牢笼拔地而起,将九霄困住,山河琴内部随她心意变动,可以说,这片天地完完全全属于她。九霄不敢相信她能这么绝情果断,眼底闪过惊慌,“我那么做事有缘由的,你听我解释,烟儿。”
这个称呼,听得她直皱眉,“你让我恶心。”
无数条锁链将他束缚起来,他试图反抗,却逃不过她主宰的世界。“说吧。”
她眯起眼眸,掩住眼底的晦涩,“九霄在哪?”
他一愣,“你在说什么,我就是九霄啊,你已经验证了那么多次,怎么还不信我?”
“我问你他在哪!”
这一声,她几乎用了所有力气喊了出来,眼底不自觉地涌出泪花。直到看到那些已经被破坏掉的上古神器时,她对眼前男人的信任轰然崩塌。九霄不会这么做的,无论他要做什么事,定然是以她为先,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想为她好,破坏掉这些上古神器,那么他也会事先同她商量。真正的九霄,是极为尊重她的。‘九霄’盯着她看了半晌,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莫以烟,你很聪明,你知道频繁试探我,但那又如何呢?因为真正的九霄已经死了,我现在就是他,并且我取代了他,如果你杀了我,世上在没有九霄这个人了。”
他扒着笼子,瞪大双眼,原本璀璨的金色瞳孔在此时狰狞可怖,仿佛是黑夜中探出来的恶鬼。他继续道:“你听着,我就是九霄,这是铁打不变的事实。”
莫以烟化出一把透明的长枪,枪尖锋利尖锐,她单手反握,枪尖顶在他的喉咙处,冷冷看着他,“你该不会以为,你顶着九霄的脸,我就不舍得杀你了吧。”
“你试试。”
他嘴角上扬,咧出一个近似残忍的笑。就在莫以烟下手时,他突然大喊,“若我死了,你这辈子都找不到他!”
‘九霄’困在囚笼中,进退不得,他眼眶赤红,有些癫狂地瞪着她,眉目满是自信,赌她根本没有动手的勇气。她犹豫了一瞬,却还是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