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她不懂但大为震撼。贺兰玦就因为这事要置萧歧于死地?再仔细琢磨莫程说的话,又觉得其实也有道理。毕竟贺兰玦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他自大又恣睢,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哪里有得不到的?更何况,女人在他眼里就是一件物品,自己看上的一件物品马上到手又跑了,他迁怒萧歧,也很符合他的做事方法。但,贺兰玦曾经要娶金阳郡主,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莫程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说:“哎呀,殿下没告诉你,一定是怕你吃醋生气嘛!所以就连我们大家一起都瞒着了吧。毕竟侧妃进门的时候,你可是整整一个月没有回细雨楼啊!”
阿蝉暗暗翻了个白眼:“闭嘴。”
莫程讪讪一笑,继续道:“不过说起金阳郡主,她回了扬州以后没多久成了亲,但是不到半年,相公就意外身亡了,真是个苦命人……”阿蝉闻言,心里却是在想,原来萧歧以前,也有过一段感情啊?怪不得萧歧一直没娶亲,恐怕是一直念着金阳郡主吧?他们明明两情相悦,却被贺兰玦和皇帝棒打鸳鸯,这天家人还真是不讲道理,不仅如此,贺兰玦还要记恨着萧歧,要将他赶紧杀绝!阿蝉心里有点替萧歧难过,但……等之后她治好了萧歧,离开了将军府,将这将军夫人之位还回去,那之后,说不定金阳郡主还有机会和萧歧再续前缘!到时候,萧歧就能和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了。阿蝉默默地垂下眼,决定只要萧歧想,她可以再帮帮郡主和萧歧的忙。哎呀,那要赶快给萧歧治好才行了,既然知道萧歧有喜欢的人,她可不想白白担着这个将军夫人的名号太久。这时,莫程一拍脑门,突然想到什么,道:“对了,姐,还有件事。郑织心死了。”
阿蝉有点惊讶,但她只是张了张口,最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些感慨地轻声吐了口气。她知道,郑织心会死,是迟早的事。毕竟贺兰玦是那么憎恶别人的欺骗和背叛。郑织心只是个商贾之女,没有自己的权势,完全依附于贺兰玦。只要有朝一日贺兰玦发现她的存在完全是谎言,自然会恼羞成怒将她杀了,不会有丝毫的顾忌。阿蝉知道她是冒名顶替,但没有说出真相,也是怜悯她这一条命。当年,贺兰玦出使南疆的时候并没有带上阿蝉。阿蝉任务结束后,心里想着贺兰玦,便骑着马打算赶上他们,谁知却在中途得知贺兰玦在大漠中了蛇毒。她立刻打听到了那个神医所在山谷之处,历经千难万险,才终于求得神药。阿蝉身负重伤,神医本要留她治疗伤口,阿蝉却心系贺兰玦,坚持要立刻动身走出山谷,第一时间去救贺兰玦。然而,半路时却实在体力不支昏倒,被一支南疆商队所救。那就是郑织心的家族商队。后来,便是郑家人偷了她的药献给了太子,而她则被郑家人无情地丢进了沙漠里,想要灭口。好在药谷里的药童出去采药的时候发现了她,她被拖回山谷养伤,才终于捡回了一条命。等她好不容易回到细雨楼,却发现郑织心已经摇身一变成了太子的救命恩人,正抱着圣上赐婚的圣旨,高高兴兴地准备嫁入太子府的嫁衣。那时,阿蝉看到贺兰玦和郑织心郎情妾意的模样,只觉得很刺眼又心冷。正如莫程方才所言,那时她为了眼不见心不烦,索性上山修行了一个月,才回到细雨楼继续当差。莫程见阿蝉若有所思,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小心翼翼问:“蝉姐,你真的不打算回细雨楼了?现在太子府没有妃子,太子心里又有你……”“打住,别说了。”
阿蝉有点心累,道:“我永远都不会回细雨楼的。橙子,我也不希望你留在那里。你……”莫程眼神闪烁,也打断她,“好了好了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担心我。上次的事情太子没有怪我,还让我做了管事,我现在能接触到更多的机密文档了。之后,等查到更多的东西,有合适的时机,我就离开。”
阿蝉点点头,又回府给莫程拿了几个糖包子,二人道别。对着暮色,阿蝉发了会儿呆,突然想起到了萧歧喝药的时候,便回了府。萧歧在屋里闷闷不乐半天了,嘴都快噘得能挂油瓶。见阿蝉终于来了,忍不住刺了她一句。“怎么,你那宝贝弟弟终于舍得走了?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村找你那黄公子去了呢。”
阿蝉无奈一笑:“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认识什么黄公子,更和他没关系。小孩子开玩笑的话,你也信?”
萧歧眼睛一瞪,“真的?”
见阿蝉点头,他忍不住笑了笑,又立马拉下脸来。“那我再问你一件事,你也要老实告诉我。”
阿蝉坐下来给他吹热汤,道:“你问吧。”
萧歧道:“你弟弟说,你来将军府是为了报恩,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