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荣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到阮云懿拿出一个瓶子,她忍不住抖了一下,随即心虚地躲闪开目光。那不是刘嬷嬷给她的毒药吗?!怎么大小姐手里也有?!头顶上传来阮云懿清冷如冰的声音:“眼熟吗?”
春荣骇的一动也不敢动。阮云懿居高临下睨着她,“刘嬷嬷给你那一瓶,想来你也销毁了,不用担心,我又买一瓶新的,明日,你就拿着这瓶毒去指认刘嬷嬷。”
春荣紧咬下唇,颤着手去接那瓶毒药。然而阮云懿没有松手,她眯着眼,嗓音幽幽道:“记住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春荣猛地一颤,哭着乖顺点头,“奴婢知道了。”
……没人知道这个小插曲,安静的夜晚静谧无声。翌日一大早,阮家上下都忙前忙后的,不敢懈怠。暖香苑。刘嬷嬷一边给秦玉梅整理着衣服,一边笑道:“相爷身边的谢安已经回来了,说相爷先去宫里面见皇上,待会儿就回府。”
“嗯。”
秦玉梅挺了挺背,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相爷离京公办数日,终于要回来了。这些日子,阮青霄和阮云懿没少给她吃苦头。现在相爷就要回来了,有了相爷给她撑腰,看他们一个个的谁还敢在她面前蹦跶!想到阮云懿,她侧脸抬眸,“浮灵苑那儿怎么样了?”
刘嬷嬷不屑冷笑,“那柳玉容还是老样子,成日躺在床上,吊着命呗。”
“哼,就她那个破身子,看着就一副活不久的样!”
秦玉梅得意笑话完柳玉容,又敛下面容沉声道:“下毒的事可料理好了?我瞧着阮云懿那死丫头比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别让她发现了什么端倪。”
“放心,剩下的毒药奴婢早就处理干净了,春荣的身契又在您手里,她不敢背叛。”
刘嬷嬷说道。闻言,秦玉梅扶了扶头上的碧玉镂金簪,舒心的笑了。“那就好,没钱没相爷的宠爱,晾她们也翻不了天,就暂且让那柳玉容多活一阵!”
说到底,管家权在她手里,那两个小贱人是死是活,终究还是被她拿捏在手里。让他们死,不过是时间问题!……阮长颂午时才归府,秦玉梅老早就着盛装,带着一奴仆在门口迎接。“家中一切都好?”
阮长颂随便问了几句。他还不待秦玉梅说话,阮长颂的眼神从人群里扫过,顿时脸色拉了下来。“阮云懿呢?”
一家子人都在,就她不在,父亲回来也不知道出来迎接,怎么这么没有规矩?秦玉梅看阮长颂不悦,心里暗爽,“相爷,您不知道,她现在脾气可大……”眼药还没上完,突然,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从远处冲了过来。“父亲!”
阮云懿险些扑倒阮长颂身上。阮长颂板着脸,不怒自威的脸此刻看起来极其阴沉,“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是我娘……”阮云懿小脸煞白,眼睛里泪珠直打转,“父亲,我娘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闻此噩耗,阮长颂面上的情绪由愠怒转为惊诧。“什么情况?去看看!”
阮长颂和柳玉容并不亲厚,成婚这么多年到如今,也就剩个夫妻的名头,但毕竟是夫妻,听闻柳玉容危在旦夕,阮长颂脱了官帽扔给小厮,抬脚跟上阮云懿走了。秦玉梅被留在原地,脸色几经变化难看至极。不是救回来了吗,莫非又毒发了?她就知道阮云懿这死丫头没那么大本事,解毒估计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只是偏赶上相爷回府。怎么不早点毒发,早点死了算了!真是晦气!但秦玉梅也不敢表现出来,让阮云柔她们先回去后,也匆匆跟上了阮长颂的脚步。“夫人。”
忽然刘嬷嬷跑过来。秦玉梅脚步放缓,“怎么了?”
刘嬷嬷匆匆凑近小声道:“刚刚有人来传话,说昨天阮云懿去了一趟琦玉阁。”
听了这话,秦玉梅脸色骤沉,惊愕地看向刘嬷嬷,刘嬷嬷脸色也很难看。事情不妙。难不成阮云懿那个小贱人查到了什么,所以故意引了相爷去浮灵苑?不,不可能,琦玉阁最是保密,她不能慌。但秦玉梅还是气恼,她瞪了一眼刘嬷嬷,“你早上怎么不说,她去干吗了,知道你去买过药吗?”
刘嬷嬷听到这件事后也慌了心神,扶着秦玉梅的手,然而自己手抖个不停。“我,我不知道她更多了,但知道这种毒的人不多,她应该不懂吧……”秦玉梅烦躁地打断她,“说这些不确定的有什么用,一会儿见机行事,要是事情败露,我饶不了你!”
眼看着已经到了浮灵苑门口,秦玉梅收起心绪,深吸了一口气,跟着阮长颂身后进入。不过一个小丫头,一个病秧子。她不信,她还搞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