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就来到了武威郡城。不过来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州牧和郡守,而是那位传说中的西北虎将,王长龄。王长龄官拜怀化大将军,和陆川同为正三品,所以也就不存在上下尊卑的问题,二人只如常相见。同时,陆川也意识到:“这趟凉州府之行恐怕不会简单。”
果然,王长龄指着背后的一支军队说:“陆将军是沙场滚出来的好汉,想必是打仗的行家,你看我这支部队的容貌如何?”
听着这略带挑衅的话语,陆川不打算接茬,毕竟他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打打杀杀的。于是,他故意表现得像是个外行似的,只盼能忽悠过去最好:“嗯,挺好,挺好。”
听着陆川的话,王长龄可不干了。职业军人的脾气就是这么直来直去,你能对他夸赞,也能对他顶撞,可唯独就是不能对他敷衍。王长龄将眼一瞪,用力地“哼”了一声:“陆川,你莫不是在看不起我吗?”
陆川还想继续打圆场:“王将军言重了,虎将之名响彻西北,震慑西域诸小不敢造次,谁敢看不起你呀。”
陆川自以为这话说得没毛病,可没想到却更加激怒了王长龄:“还在敷衍我!陆川,别看你和我同级,可今日你若不给我个交代,我保你在这凉州府寸步难行!”
对于王长龄的脾气,陆川无奈了:“好吧,不知王将军要怎样交代,我接着便是了。”
王长龄道:“听说你曾和宇文家的打擂决胜负,不妨我们也来一场如何?对兵、对将,还是对战阵,我们比一场,分个高下!”
听王长龄这么说,陆川还没表态,身后的温侯太保白劭站了出来:“要比便比,我怕你不成?”
说罢,白劭从一辆货车底下取出了方天画戟,重重地砸在地上:“西北军哪个应战?”
王长龄早就注意到白劭身材高大、气宇不凡,料定此人必然是个高手,可当他拿出兵器来的时候还是暗暗吃了一惊。这杆方天画戟有丈二长短,通体由精钢打造,戟杆粗一寸余,枪尖和月牙的锋刃闪烁着寒芒,显然是一件利器。从这杆画戟的大小和落地声判断,其重量在八十斤上下,此人的力量绝不容小觑。继续打量陆川的阵容,队伍里至少还有十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也是高手。王长龄不傻,他只是受家主之命要给陆川一个下马威而已,现在的他有些后悔了:“早听说陆川手下战将众多,我起先不信,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眼看局面即将失控,陆川立刻叫停:“所有人都把兵器都收起来,此来凉州府当以和为贵,不可随意发生矛盾。”
王长龄至此已经失了主动权,陆川继续说:“王将军,你不就是想看看我陆川的手段吗?我这就展示给你看。”
陆川转过身,对身后的队伍喊话到:“全体都有!”
只一声令下,所有分散在商队周边的军人立刻立正站好。这些人刚才还和商行伙计、车夫打成一片,不分彼此,现在一眼就能看出来与众不同。“换装!”
士兵们扯掉款式杂乱的外衣,露出了内里统一款式的军服。“上刀!”
士兵们拿出隐藏起来的兵器,是陆川专门打造的制式朴刀,可以劈砍,也能穿刺。陆川指着两百步开外的一棵树继续下令:“男兵、女兵,各呈五列横队,在树下集合!”
所有军人拿好武器,全都跑步向那棵树集合,在王长龄震惊的目光中,排成了十列横队。男女兵各有三百,每列队伍正好是六十人。六百人排好了队列,踏着碎步修正站位,当所有人再次立正的时候,全军已经排成了方阵。从横、竖、斜任何一个方向看出去,所有人都站成了一条直线。“向左转!”
听到指令,所有人都以左脚跟为轴,右脚尖为支点,一同转向陆川,然后收脚立正。王长龄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么多人一同跺脚,他居然只听到了一声脚步响。“齐步走!”
六百人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陆川的侧前方行进,行军的过程中,整个队伍居然丝毫不乱。这六百个人是陆川精挑细选过的,男兵的身高都在七尺五寸左右,女兵都在六尺七寸上下,再加上走得整齐,整个队伍就如同刀裁一般,令人赏心悦目。马上就要走过陆川的面前了,陆川再次下令:“正步!”
整个队伍的气势陡然一变,所有人从齐步变成了正步,六百人踏着一个步调把地面踩得“咔咔”作响。王长龄清楚地感受着从脚上传来大地的震动,这不禁让他感觉后背发紧、头皮发麻。随着队伍行进到陆川的面前,陆川又发出指令:“劈刀!”
提刀、定刀、劈刀,三步完成三个分解动作,真个是气势雄浑,杀气腾腾。当队伍走过,陆川再次下令:“收刀。”
直到陆川下达“解散归队”的指令,王长龄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里不能自拔。陆川扭头,非常客气地对王长龄说:“随便走了两步,让王将军见笑了。”
与之相比,郑兴瑶就没这么客气了,她直接说:“王将军,若是你的队伍也能照样走一遍,这就算我们输了。”
王长龄的副将在后面小声嘟囔了一句:“不就是会走个队列吗,算得了什么?真打仗的时候靠这个有用吗?”
陆川还没说什么,直接被王长龄喝退:“下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走队列看起来花哨,可却是能够直接反应整个队伍的士气和组织度,这一点与战斗力直接相关。王长龄是打仗的行家,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兵法云:十则围之。可王长龄分明感觉到:这句话在陆家军面前是用不上的。哪怕是他的西北军,十倍兵力也只不过刚刚具备和这支部队硬拼的资格而已。此时再看陆川身后的队伍,刚才的士兵已经卸下武器,重新穿上了常服。这些人又变成了不起眼的普通人,好像刚才的那一幕从没有发生过一样。王长龄输了,在自己的地盘上,第一次输得这么彻底。把陆川请进城,王长龄卸下战甲,又穿上了一身文官的衣服。陆川到这时才知道:原州牧告老还乡,新官还未到任,王长龄暂代州牧一职。将陆川请进后堂,王长龄问:“陆将军治军有道,我已经领教了。可为将帅者必须懂得调兵御敌之法,陆家主懂得弈棋吗?”
陆川赶紧翻了翻系统商店,通过许愿的方式果然找到了一个下棋游戏的软件。然后他对王长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嘿嘿,略懂,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