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派出去的斥候当中,都有一大半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老爷——”管家跑了进来:“朝廷的旨意又到了。”
崔鸣阳不得不耐下性子:“拿来我看。”
这份旨意的内容还跟以前差不多,一大片文字的主旨只有两个字:催战。将过去的七八份圣旨拿出来,摊开在一起比较,崔鸣阳笑了:“你们这些随君伴驾的家伙,平日是根本没事可干,只顾着研究文字吗?”
“区区两个字的事,居然被你们搞出来这么多话,竟然还没有一句是重样的。这也却是能算是一份了不起的能力了。”
将这些圣旨全部都收拢起来,管家问:“老爷,朝廷催促越来越急,咱们接下来可不能再拖了呀。”
一听这话,崔鸣阳直接怒了:“催?他们催什么催,谁催就让谁亲自来办啊!”
对着空气发泄了一通,崔鸣阳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朝廷催成这样,我们总是得要做点什么的。”
然后他说:“去,让各个衙门派人去把陆氏的钱庄全都查封掉。”
管家感觉诧异:“查封?这么做恐怕不太好吧,毕竟咱们家的股份才是占了大头啊。”
“呵!”
崔鸣阳笑道:“陆川这家伙怎么可能这么老实?把钱庄封了,正好看看这家伙做了多少歪帐。”
“把我们的本金全都收回来,然后将陆川的钱单独拿出来,用于招募士卒兵勇,把兖州卫重新编制。”
崔鸣阳的指令下达,兖州府的各级衙门全都动了起来。公门里的这些家伙,别看他们平日里拖泥带水,但只要是遇到“上命所差”,以及“耀武扬威”这两件事,他们的行动别提多迅速了。短短三天之内,兖州府全境内的陆氏钱庄就被全部查封,所有的钱库直接被抄没。查封行动开始,接下来的全部都是常规操作:有些官吏在钱庄借了钱,借着查封的机会,正好把自己的名字划掉。至于还有些人趁着查封的时候,顺便往兜里装点什么,那就更是明目张胆了。陆氏还有商行、工厂的生意,虽然没有被直接点名,但多少也都受到了波及。见此情景,侯小黑主动端碗,关闭了兖州府的所有业务,及时将财产转移开来。好在崔鸣阳还算有些良心,那些钱庄的储户拿着通票过来,还是可以兑现的,只不过外地来的飞钱的业务却是不承认了。查抄钱庄行动的三日之后,就在钱庄的旧址上,崔氏开设了征兵点。凡是志愿入伍参军者,每人可以一次性拿安家费五两银子,并且按月领薪俸五钱,身长八尺以上者翻倍。告示一出,报名的人无比踊跃,很多穷人家的孩子都想要得到这个机会。看这热闹的场景,崔鸣阳很高兴:“你们看,这么多人都来报名,兖州卫的兵力很快就能补齐了。”
“陆川拿走了我的军队,那我就拿走他的钱,用他的钱,继续填补我的军队。”
可他从没有想过一件事:这些穷人最是拥护陆川的,他们现在只是不明真相当了兵。以后若是真上了战场,恐怕要出大乱子的。兖州府已经动手,冀州府更加不甘示弱。冯翊杨氏也跟着崔氏有样学样,把陆氏的钱庄封了,抄没了银子给自己用度。杨清远将目光聚焦在北方幽州府:“容忍你们够久了,现在该清算了。”
“来人。”
杨清远喊一声:“将杨泰叫来。”
杨泰,是杨氏的一个小辈,自从敖氏没落以后,并州牧的位置就空了下来。刚好魏郡王氏正忙着推举新家主之事,其内部各个派系斗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外顾。借着这个机会,杨氏就把杨泰送上了并州牧的位置上。杨泰临上任之前,杨清远需要对他交代一些事情。“二家主。”
杨泰对杨清远行礼:“我来了,您有何吩咐?”
杨清远问:“你可知道上任并州牧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杨泰答:“该调集并州卫大军北上,将幽州叛军剿灭。”
“看问题的方向是对的。但是,”杨清远呵斥道:“若用剿灭,你可知道要杀死多少人吗?”
杨泰赶紧道歉:“是我欠考虑了。大家主喜爱道玄,必然有好生之德,自然不可妄造杀孽。”
“还是不对!”
杨清治说:“不管是冀州府,还是并州府、幽州府,那里的百姓都是我们杨氏的子民。你怎么能用杨氏的人口去剿灭杨氏的人口呢?”
杨泰这才听懂:“原来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
“待我到任以后,就把并州卫调来支援冀州府的防务,让冀州卫腾出力量来,专心对付陆川。”
杨清治点头:“你既然明白了,那就可以去了。”
十天以后,并州卫赶到了前线,杨泰亲自指挥部队迎击。幽州军应对不及,连败数阵,被迫退兵百里。薛山还想要组织兵力反击,但却一头扎进了杨泰布置的口袋阵里,险些自己陷落敌阵。还是窦盛和李虎带着兵马两路策应,这才冲开了一条路,帮薛山逃出生天。冀州卫被接替下来,杨清远急令部队南下驻扎到汲郡,在各关隘、城池中加强兵力部署。各级军队需要严查库存粮草、装备、兵器等军需物资,如有不足及时上报,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战斗。腾出手来以后,杨清治命人把阴双承带来,可回复的结果却是:“阴双承昨日连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