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很快便到了腊月二十。
宁远然跟着陆逸潇习武了大半个月,自身实力明显上涨了不少,两人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 腊月二十是吃年糕的日子,两人在吃着年糕时,屋外一阵马蹄声引起了两人的关注,拿着没吃完的年糕便邹克出来,一人不修边幅斜靠着墙壁,一人穿着破烂衣服蹲坐在地上同时看着门外的马车, “老陆,是不是找你的?”“不可能,我上次偷东西的时候没人看到”, “......” 很显然张秦家的青龙木就是陆逸潇偷的,而且宁远然也知道此事,不过却乐见其成, 说话归说话,二人嘴上的动作可没停下。 马车上下来一个商人,约莫不惑之年的样子,只见他身穿青衣衫,腰间系着花纹腰带,蓬头垢面,头发被风雪染上一丝雪白,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身形挺秀, 来人一下马车,看着自家门口的两个“乞丐”,两条眉毛顿时弯成月牙, 宁远然也打量着眼前之人,由于来人实属和二人相差不多,一下子没认出来人, “哎,你干嘛的?”
宁远然还是打算问一下,不然此人的马车挡住自家大门成何体统, 商人听见声音有些耳熟,后退两步,仔细看了看自家大门,心里暗道:“没错啊,上面的字迹还是大哥的字迹”, 商人试探性问了句:“是远然吗?”
听着沙哑但熟悉的声音,宁远然愣了一下,随即哭着跑向来人,“叔叔,是我!”
,多日的委屈心酸此刻全部宣泄了出来,
来人正是宁远然的亲叔叔宁敬之。 宁敬之一把抱住宁远然干瘪的嘴唇开心得笑了起来,陆逸潇见状识趣地朝屋内走去。 ...... “过分!这张秦太过分了!”屋内宁敬之愤怒的声音传来,一旁的陆逸潇提醒道:“这小子有官府撑腰,你们以后尽量不要招惹他,我走的时候会帮你们搞定知府那边”, 宁敬之摆手歉意道:“这段时间多少公子照顾远然,这事我会处理,不劳烦公子了”,宁敬之自然不肯罢休,他自有自己打办法处理此时, 宁远然没听清后面的话,一听到陆逸潇要走,起身激动说道:“你要走了吗?”
陆逸潇宁敬之对自己的称呼,心里美滋滋的,但又被宁远然一句话搞没了兴致,只好如实告知二人实情,“我仇家也有不少,如果连累到你们就得不偿失了”, 宁敬之对宁远然的选择没有制止,反而很支持,便安慰宁远然道:“你师父也是为了你考虑,不要胡闹”。 ...... 宁敬之第二天早早便去祭拜李瑶二人,宁远然每天都会来打扫,所以并没有宁敬之想中那么乱,因此对宁远然更加看好, 回来时给门上贴上春联,吃过午饭,陆逸潇便告辞离去,宁敬之驾着马车将陆逸潇送到扬州城, “乖徒弟,回去吧,我忙完事情就来看你”,陆逸潇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宁远然的脑袋,眼里满是不舍, 宁远然红着眼眶说道:“老陆你别忘了啊”。 大雪纷飞,身穿蓑衣戴着斗笠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中,只有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大雪深处穿来, “门庭积雪三尺深!”
“不及青丝垂胸前!”
“哈哈!”
宁远然扯着嗓子回应着陆逸潇,而回应他的只有一阵爽朗的笑声, 风雪漫天,少年对着远处挥手告别, ...... 知府府邸,宁敬之坐在大厅一旁,宁远然站在他身后, “知府大人,张秦间接害死我李嫂一事可曾听闻?”
宁敬之语气冰冷地说着,目光却落在一旁的县令身上, 扬州知府名为王睿穆,江南道节度使王阳朔正是他父亲,宁敬之与王阳朔相识,自然与王知府也是熟人,当初宁敬之便想借此关系照顾李瑶母女二人,最后被李瑶拒绝,所以才酿成而来后面的悲剧。 王知府眉头一皱,沉声问道:“张县令,怎么回事?”
张县令原本还想狡辩,宁敬之不等其开口,率先抢答道:“张县令徇私枉法......” —— —— 听完宁敬之的话语,王知府脸色铁青, 眼见张县令还想狡辩,王知府怒喝道:“闭嘴!你先回去待着,查清缘由你再为自己狡辩!”
张县令只得悻悻然离去, 宁远然走出宁敬之身后,来到王知府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道:“知府大人,可否饶张,王两家一条生路?”
王知府诧异看着宁远然,随即转头看向宁敬之,宁敬之连连摇头表示不知, 其实宁远然不是同情张秦,而是不想张蛋以后无亲无故,他只是同情张蛋罢了。 王知府为难地看了看宁敬之,见宁敬之点头答应,心里虽然诧异但看在宁敬之的面子上还是答应宁远然。 经过一系列的排查,最终张县令、张秦,王大三人被查获, 二月初,三人各自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张县令因贪|污受贿家产全被没收,其入狱十年,家眷贬为平民, 张秦,王大因贿赂官员被流放到边远地区,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宁敬之带着宁远然搬到了镇上,开了一家药铺,名为“敬然药铺”, 晚上宁敬之找到正在练功的宁远然,宁敬之开始给宁远然规划以后的道路, “你师父是不是很厉害?”
宁远然对于这点毫不怀疑,但宁敬之接下来的话让他无言以对, “就算他是天下第一,在京城那帮老头子眼里他连蚂蚁都算不上,你知道为什么吗?”
宁远然听到宁敬之如此说,心里多少有点不乐意,宁敬之也看到了宁远然脸上表情的不对,随即语重心长的说道:“我没有贬低你师父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权力比武力更重要,武力只能保护自己,权力可以保护你想保护的所有人,懂了吗?”
宁远然自然不傻,回想最近发生的事,如果不是宁敬之认识知府,那恶人将无法得到应有的惩罚,“对啊,如果我有权利,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们了”,随即眼神坚定地问道:“叔叔我该怎么办?”
宁敬之哈哈笑道:“我们普通人有两条路走向山顶,第一条就是去边境参军,第二条就是参加科举,一战成名!”
宁远然结合了一下自身的条件,想了想说道:“要不以后我去边境?”
宁敬之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太危险,你现在多努力,以后去参加科举,这也是一条路,还不行回来和我经营药铺,商人也有出路的,比如卢平节度使,朱禄,只不过成功的人太少,从古至今也就这么几个而已”。 宁远然最终听取了宁敬之的意见,白天读书,晚上练功。 岭南道一处地区山峦叠嶂,云雾缭绕,风景美不胜收。 “宁远然你个杂种,你不得好死!”
张秦一脚踩死脚下的长虫,嘴里咒骂不停,他身后跟着几人,正是张蛋母女以及王大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