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岁月如白驹过隙,宁远然已经到了舞象之年,待明年中秋一过便年满十八。 三年里宁远然苦读诗书,勤练功法,陆逸潇所传授的基础功法早已烂熟于心,偶尔回来宁远然都会询问埋头算账的宁敬之一句:“老陆回来没有”,然而得到的答复都是否定的。 李叶最近三年变化很大,在外人看来他身上感知到了责任感和超乎常人的冷静,沉着,但在父母和好兄弟面前他依然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敬然药铺。 宁远然早早地便出了门,手里还拿着印有官印的文书。 “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知道了!”
小镇离滁州一天的马车路程就到了,此次目的就是参加州试以拿到进京赶考的门票,除了官学的学生,所有考生都要经过县、州的两重考核才能有资格参加科举,宁远然手里拿着的文书正是王知府颁发的州试名单。 宁远然上了官府准备的专用马车,车里一共六人,都是扬州城附近私塾选拔出来的天之骄子, 一路无话,傍晚众人才到达指定驿站休息。 宁远然闲来无事便打算四处逛逛,走到一处巷子时恰好碰到几名歹徒对两名女子拦路抢劫。 “遇到了自然要管”,这是宁远然的口头禅,赤手空拳的他面对四名持刀歹徒一点慌,很快便将几人打倒在地,嘱咐两人赶紧报官便转身离去,宁远然的自己出手的分量信心十足,保证四名顿时间内爬不起来,因为第二天要参加州试,为此不想多生事端。 “小姐赶紧走”, “有没有看清来人的相貌?”
“天太黑了看不清” 花容失色的两名女子迅速离开,不多时几名捕快赶了过来将四名歹徒带走,四人打劫的正是滁州知府家的千金,还没到官府便被捕快冠以“逃跑”的罪名直接处死。 宁远然对事后的事情并不关心,来到一处茶摊要了一份本地特产的滁茶和一些吃食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叔叔说了,吃饱才有力气好好做题,驿站的饭菜太难吃了”,宁远然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听说陆逸潇去找吴筠了,好像是要挑战吴筠的仙人之姿”, “估计赢不了,吴筠从出山到现在,还没听说他败过,这可是道家第一人,又不是街边的算卦老道士”, “我觉得陆逸潇能赢...不能...” 身后两人的议论纷纷,宁远然听到陆逸潇的名字,差点被喉咙的食物卡住, “咳咳!”
调整好状态的宁远然转身朝二人拱手道:“两位大哥刚刚说陆逸潇挑战吴筠是真是假?吴筠很厉害吗?”
其中一男子见宁远然穿着官府特制的长衫,常年混迹滁州的人都知道这身衣服代表了什么, “小兄弟不关心明天的州试,怎么对此事如此上心?”
面对男子的询问,宁远然笑道:“几年的寒窗苦读不差这一晚”, 男子见宁远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指着一旁的凳子说道:“那你过来,我们慢慢给你讲,反正夜长也无事”, “好咧!”
宁远然屁颠屁颠跑过去和两人坐在一起,随即询问道:“陆逸潇我听过,吴筠没听过,很厉害吗?”
“混江湖的谁人不知陆逸潇,一人连战无名宗师,绝对前无古人,有没有后来人就不好说了,毕竟人才辈出嘛,保不齐哪天就有人超过他了”,男子说道这里满眼崇拜的神情, 宁远然当初只是觉得老陆有点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心里对自己这个不负责的师父又多了几分崇拜, 男子喝了润了润嗓子,随即继续说道:“吴筠是一名道士,几十年前就闻名江湖了,找他挑战的人无一例外全部以失败告终,后面吴筠便销声匿迹了,直至近日才听说陆逸潇找他去了”, 男子说到这里便不再多说,宁远然也没继续追问,几人闲聊了许久才各自散去。 “老陆啊老陆,你可不能被人打死了”,宁远然一脸愁苦地走在路上,嘴里不停嘀咕着。 幽州境内一座不知名的山巅,一名头戴莲花冠的年轻道士正和一名不修边幅的邋遢男子对视,男子腰间悬挂一柄横刀,嘴上叼着一根毛草,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阿嚏!”
邋遢男子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嘴里叼着的毛草也掉落在地, “哪个犊子骂我了?”
男子一边骂着一边捡起地上的毛草塞入口中, 年轻道士嫌弃地看着邋遢男子,转过身说道:“陆逸潇你真恶心”, 男子尴尬地笑了一声道:“嘿嘿,习惯了”。 文启书院是滁州城最大的书院,是官府公立的书院之一,书院的先生比学生还多,平日里根本看不到几个人, 今日的书院格外热闹,门口站满了人,全是淮南道各地前来参加州试的学生,足足上百人之多,但最终只能选出三人,竞争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入场!”
随着考官的一声令下,考生纷纷排队进入考场, “儿子,加油啊!”
“哥哥,加油!”
...... 一时间门口前来的家属打气声不绝于耳,宁远然也看向人群中,只见宁敬之和李叶两人笑着看向自己,李叶身旁还站着孙谋, 眼看进门的队伍就要到宁远然时,孙谋双眉间散发出一道寒芒,“徒儿,动嘴!”
“好嘞!”
“宁远然,加油啊!一定要考第一!”
李叶扯着嗓子在人群中跳起来大喊助威,声音很快就盖过了所有人,宁远然和考官都被吓了一条, 考官脸色一变,刚想上前制止李叶,当看到李叶身旁站着的孙谋时,考官便放弃了这个打算,“这人属牛的吧,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宁敬之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拉住兴头正起的李叶,周围人恶毒的目光死死盯着李叶,但他毫不在意,反而对孙谋笑道:“咋样,厉害不?”
孙谋竖起大拇指连连声音沙哑的夸奖道:“果真英雄出少年”, 两个时辰后,书院的大门被打开,考生排列整齐地走出书院大门,已等候多时的考生亲人纷纷上前询问是否考好,考得如何等话题, 宁远然接受完检查也跟着人群走出大门, “咋样,饿了没?”
李叶和孙谋问的完全和在场的众人不在一条路线,当即就有人反驳道:“不知道关心孩子的成绩,就知道吃”, 一听这话李叶当场准备翻脸,宁敬之急忙拦住将要发火的李叶,拱手对嘲讽之人赔笑道:“让您见笑了”, 宁远然一把挽住李叶的脖子坏笑道:“你今天是不是挨罚了?我看你膝盖上还有灰尘呢”, 李叶老脸一红道:“没有的事”, 宁敬之打断二人的打闹,对宁远然说道:“问心无愧,无需管结果,走吧吃完饭回家了”。 一行四人挤出拥挤的人群朝着最近的酒楼走去,一路上四人有说有笑,从而引起某些人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