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说,这要在平时,有人要搭个顺风车,他是铁定不会答应的,常年行走在路上,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安全第一。
但那天,到底是因为那个人大难不死,自己内心含有愧疚,所以答应梢他一程。 陈明的家在东州,这一趟拉货来了春阳市,回程的工夫顺带拉了一车水果回东州。 那个男人也不挑地儿,说他是出来打工的,在春阳市混不下去了,正打算去东州投奔老乡。 这一路上倒也不寂寞,都说东北人天生自带幽默,一点都不假。 这个满口大碴子味的男人起先并不健谈,当他看到张明摆在驾驶台上那瓶二锅头的时候,犯了酒瘾。 经过张明的同意之后,他将大半瓶子二锅头给干了。 那之后,就跟张明絮絮叨叨地唠起了闲嗑。 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张明才发觉,这人一点都不傻,这一路上自己个祖宗十八代都给那个人抖了个底,而他连那个人姓甚名谁?从哪儿来?要去哪儿都不知道。 车子最终目的地是东州的水果批发市场,那个男人下车离开的时候,说他出来没挣着什么钱,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以感激张明的,等他日江湖再见的时候,铁定肝胆相照再所不辞。 陈明说,那天那个人走后,他才发现那个人落下了一个东西在座位上。 一个手饰盒子,里面就装着这枚戒指。 茫茫人海中这么一个过客,不是陈明不想将这枚戒指还给那个人。而是他压根就不知道那个人去了哪里,这一辈子恐怕都不可能再遇到了。 那个人一身寒酸样,他也没有想到那枚毫不起眼的戒指会那么值钱。 这个手饰盒子就这么躺在车子的工具箱里。 接连跑了几天车,要回家的工夫,才想起这个盒子,家里的婆娘是一个醋坛子,每回回家,她都要将车子里里外外搜查一番,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放过,就怕他在外头找女人。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才想起将这枚戒指给卖了,换个酒钱也是好的。 这么一枚价值不菲的戒指,来头一定不正当,所以派出所的民警不遗余力地查找戒指的主人。 某品牌珠宝的私人定制珠宝,要查到其主人也很容易。 令他们没有想到的,这枚戒指却牵扯出一桩命案。 江洪亮最终在东州一处出租房被找到。 江洪亮被带回了春阳,在审讯室里,他一开始还很嚣张,爆跳如雷的样子让人看了特发笑。 这逼,自己这都进了局子了,他人生的结局已经一目了然,他还如此嚣张。 等这孙子一个人唱独角戏唱了老半天,萧默才进去与他打了一个照面。 “江洪亮,我不知道你还在得瑟个什么?你他妈的犯了什么事心里头没点逼数吗?今儿进了局子就再也没有出去的可能性,老实交待是给你赎罪的机会。”一个小时之后,江洪亮管萧默要了一根烟,这一根烟抽完的时候,萧默说:“你在等什么?说一说你杀害赵明明的过程吧!”
以下是江洪亮交待的内容: 16号那天晚上11点多的时候,我下晚班。 村里的道路不太宽敞,车子也不多,路的两边都是排水沟,我害怕晚上掉水沟里,平时下晚班我都走在路中间。 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头一次上晚班回我租住的地方,就掉到那个水沟里过,水沟里的水臭得要命,我回家洗了一个小时都没有洗去那个味道。 每天下班都要经过那间豪华大宅院,光从外面看就是有钱人家的房子,我羡慕但也不嫉妒,反正我这一辈子也不可能住得上那样的房子。 里面那个富二代也见到过几回,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开着豪车,身边都是漂亮的小娘们。 这一种醉生梦死的生活,对于一个从小就是孤儿的我是羡慕不来的。 那天晚上,我经过那间大房子的时候,门口就停着那辆红色的奔驰车,一男一女在那边拉拉扯扯,说话的声音不小。 隐约听了一嘴,反正不是啥好事。 对于我这一种行走在刀尖上的人来说,这算个屁事,他们杀人越货都跟老资没有关系。 我这样的一个人,不能惹上事,溜了一个边,从路边的树下走了过去。 他们专心的拉拉扯扯并没有注意到我。 没想到,我不去招惹事,事却来招惹我。 赵明明开着那辆红色的奔驰车在拐弯的时候,看都没有看就直直地朝我撞来。 车灯虽然在我后面打着光,但并没有给我躲闪的时间,我一回头的工夫,就被撞到了路边的草丛当中。 这样的一个村道上,我敢打赌她将车开的速度超过了60码。 还好我身体结实,这么一撞,只是让膝盖挂了彩而已。 女人总是不可理喻的动物,我这还没有说话,她那头先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MLGB的,马路是你家后院,想死你他妈的去跳海啊,别他妈的出来祸害人。”
我看明白了,这个乍乍呼呼的小娘们就是刚才在那家豪宅门口与那个富二代拉拉扯扯的女人。 我并不想跟她计较,我带头大哥说过,不要试图跟女人讲道理,每个月流血七天还不死的生物,在这个星球上本来就是逆天的存在,惹上了就脱不了爪爪。 但明显不是我不想理她就能解决了一事情,我从地上爬起来,没理她转身朝前走着。 她在后头叨叨个没完,骂骂咧咧不停,开着车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他妈的朝我竖了一个中指。 靠,我这火爆脾气好久没有爆发了。 老子不出手不代表我就是孬种,我一把攀上了车门,直接将那个小娘们给扯了下来。 她大声尖叫,我自然不能由着她叫,捂了她的嘴,一记手刀将她给砍晕了。 我常年行走在打打杀杀之中,车里那一股味道我十分熟悉,一股浓烈的人血味道。 车内除了一个背包之外,没有别的东西。借着车内饰微弱的灯光,我看到了车后座满是血迹。 这个小娘们和刚才那个富二代铁定是犯了事,我内心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才刚平静下来的生活,又得换一个地方了。 我将这个小娘们从车里弄了出来,背上了那个背包,将她给弄到了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