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悔对那狱卒道:“你不必害怕,你先将凤姐的尸体带出去,先别安葬,待我出去,我自会安排。”
“哦……哦……”狱卒连连点头。晏无悔看着狱卒将尸体带出去,心头一片冷然。一定要那些人都付出代价,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念头。两日后,晏无悔走出天牢的时候,阳光很刺眼,蓝月和秋月站在门口,见她走出来,一起上前下跪。“郡主,奴婢护主不力,请郡主责罚!”
晏无悔将她们扶起来,道:“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否则我也没这么快出来。”
“陛下已经下旨,说您是蒙冤受屈,当日之事皆是一场误会,不予追究。”
秋月道。晏无悔点头,道:“知道了,我们先回府去,还有很多事要办。”
秋月扶着晏无悔上了马车。晏无悔直接回了郡主府,而不是肃亲王府。沐浴更衣之后,晏无悔要进宫去谢恩,这是必经程序。但是在这之前,晏无悔召见了乐恒。“郡主,属下护卫不力,让您遭人陷害,等王爷回来,属下自去领罚。”
乐恒知道,这一次受罚是在所难免了,晏无悔进了天牢,差点儿死在里面,王爷必然会大发雷霆的。晏无悔道:“是我自己不够小心,怨不得你,当日也是我不让你们跟去南山寺后禅院,怕后妃太多,惹出麻烦来,没成想皇后会对我下手。”
“不管怎么说,让郡主蒙冤入狱,就是属下的错。”
乐恒道。晏无悔道:“先不说这个,我有事要你去查,天牢有个叫李德的狱卒,凤姐的毒酒应该是他做的,但是这几日我的饭食却都是以辰王名义送来的,我要知道,这毒和辰王府的人有人没有关系,所有经手下毒之事的,一个都不要遗漏,通通告诉我!”
乐恒应道:“是,属下立刻去查,定会给郡主一个明白无误的交代。”
“嗯,你去吧,事无巨细,通通查清楚。”
晏无悔挥手,让乐恒退下了。晏无悔又对秋月道:“我在天牢受到一位叫楚凤的大姐相救,她也被我连累致死,我让狱卒将她的尸体收殓了,但是还未安葬,你去安排一下,让她的家人将尸体带回安葬。”
秋月应了一声。晏无悔微微闭上眼睛,她的心里实在憋得难受。“走吧,进宫!”
晏无悔知道,这次进宫,还得面对皇后,还得跟她虚与委蛇,实在叫她恨得心痒头疼。可是不得不隐忍。为了自己,也为了凤姐,她要让皇后付出惨痛代价。见到皇帝的时候,贵妃和皇后都在。晏无悔一一见了礼,贵妃朝她微微点头,皇后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晏无悔道:“多谢陛下,多谢皇后娘娘,多谢贵妃娘娘,无悔能够洗刷冤屈,全托了陛下的恩典。”
“你倒是乖觉,天牢里有没有受委屈啊?”
皇帝一副慈祥的长辈模样。晏无悔道:“不曾受苦,多谢陛下关怀。”
“嗯,朕早知你不是那种胡作非为的人,不可能对皇后存有歹意,让你去天牢待着,也是为了查明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皇上说的冠冕堂皇。晏无悔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口中连连谢恩。皇帝十分满意。“你最该感谢的是贵妃,若非她找到了那个叫紫菱的宫女,说出了真相,你也没这么快就出来。”
皇帝笑着道。晏无悔也不知道贵妃是如何找出了一个“紫菱”来,以皇后的狠毒,那宫女是不可能留着活口的。不过贵妃既然要救她出天牢,肯定会做得天衣无缝,皇后估计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吧?“多谢贵妃娘娘,无悔铭记娘娘恩德,定知恩图报。”
晏无悔再拜下。皇后脸色更难看了几分。皇帝看了一眼皇后,打着圆场,道:“当然了,皇后也不是有意要冤枉你,实在是一场误会,你可别放在心上。”
“无悔不敢。”
晏无悔淡淡道,只是看向皇后的眼神,带了几分凉意。皇后轻哼一声,道:“最好是不敢。”
晏无悔道:“无悔对皇后一向敬爱,从不敢冒犯分毫,又岂会生出谋害之心呢?无悔虽然善用毒,但从未想过用毒害人性命,无非是喜欢钻研罢了,师父教导,我毒门中人,虽不是医,却要存有比医者更仁善之心,方是正道。”
贵妃笑着对皇帝道:“陛下,臣妾就说,无悔是个善良的女子,处处与人为善,怎么会谋害皇后娘娘呢?更何况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乃我辈表率,怎么会惹人憎恨,不惜铤而走险谋害皇后?”
贵妃一番话,说的皇后脸色愈发不好。皇帝自然明白,皇后这一次的确是存了小人之心,为了除掉晏无悔,可是不惜大动干戈。“好了,无悔,在天牢里必然不安生,回去好好歇着吧。”
皇帝安抚了几句,让晏无悔走。晏无悔这才告退。皇后眼神不善地看着晏无悔的背影,眼神里杀意更浓了。皇上有国事要处置,贵妃和皇后也很快离开了。走出宫殿之后,皇后用阴阳怪气的口吻道:“贵妃为了拉拢晏无悔,还真是费尽心机啊!”
“皇后娘娘这话嫔妾可听不懂了,我不过是还无辜之人一个清白罢了,怎么叫拉拢呢?”
贵妃笑得甚至好看,堪称雍容华贵,让上了年纪的皇后被比得一点儿光彩都没了。皇后每次见她这幅样子,就满心的怒火,恨不得撕了贵妃的脸。“贵妃要谨记,后宫不得与王公大臣结交,若是犯了忌讳,别说本宫,陛下也绝不会轻饶了你!”
皇后警告道。贵妃依旧笑容满面,道:“多谢皇后娘娘提醒,嫔妾可不敢犯了祖宗忌讳,我甚是喜欢思安郡主,她可不是什么王公大臣,相信陛下不会责怪的吧?”
“哼,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哪儿是喜欢晏无悔,你不过是看着她攀上了肃亲王那根高枝儿,便生了拉拢之意,可是本宫告诉你,这事儿可没个准,小心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皇后以为贵妃之所以帮晏无悔,就是想要讨好凤九霄。贵妃也不解释,只道:“皇后娘娘的关心,嫔妾记下了,嫔妾也有一句话要提醒皇后娘娘,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说罢,贵妃微微行了个礼,就离开了,一点儿面子也不给皇后。皇后气得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