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未至寅时,天一片寂静漆黑,约莫凌晨两点半左右,门外便有人叫沈和颂该起了。柳芸也起身服侍沈和颂梳洗穿戴朝服。她指尖拂过那朝服衣领时,触碰到那凸起的丝线,柔情蜜意钻进她心中。她眼神像是会勾人似得,看得沈和颂心痒痒。他临走前伸手揉了揉柳芸的脸,享受着她滑嫩肌肤入手的触感,他眼中带着浓浓情欲:“乖,等我回来。”
柳芸娇羞垂眸,微红的脸颊在烛火下越发动人。许是柳芸太勾人。又或是烛火太暗,朝暮花绣的地方又恰好在他视线盲区。他走时,压根没发现那庄严肃穆的朝服上,绣着一朵小小的,如大拇指盖大小一样火红的朝暮花。从侯府到宫门有些距离。马车摇摇晃晃,车轱辘声音在寂静长夜中有节律的传入沈和颂耳畔。他脑海中乔茗的脸与柳芸的脸交替闪过。乔茗把家中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可她毕竟身份低,身子也不好,甚至都无法与他同房。成亲七年,他俩只是相拥而眠,从未进入最后一步。先前还年少时他尚能忍。可随着年岁变大,知晓的事也多了,后又与柳芸有过一次肌肤之亲,他才知晓,原来共赴云雨这事如此令人着迷。乔茗满足不了他的欲望,那他移情别恋也不是错。要怪,只能怪乔茗自己。脑海念头纷杂时,马车停了下来。前方便是宫门。已有许多大臣在此地等候。沈和颂下了马车。他乃是如今的永宁侯,可侯爵只是虚职,没有实权,不用上朝。而他还担任着正四品太常寺少卿的实职,是他当年考上了二甲进士为自己博出的未来。二十五岁的正四品官员,身上还有侯爵。家世显贵,能力出挑,前途一片坦荡。他毫无傲气,言笑晏晏与同僚们在宫门处寒暄。突然,急促马蹄声在众人身后响起。众人齐齐扭头朝身后看去。那人骑马而来,破开浓重的雾色,如出鞘的宝剑锋利直前。他的眼瞳如墨色一样深沉,尽管皮肤苍白,唇色血红妖冶,浑身却携带着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煞气,似那黄泉路上盛开的花,极尽绽放,却要人性命。他牵住马绳,停在宫门前,视线与沈和颂对上,眸光幽幽,笑容邪异:“二弟,好久不见。”
沈和颂的脸庞在刹那间难看至极。沈以思,他从北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