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兴见何松河被重新揍成了一个猪头,转身回头看着何卿穗,一脸的歉意道:“何姑娘,刚才多有唐突,差点冤枉好人,望你见谅。”
“伍捕头言重了。”
面对官爷,何青穗不会傻得甩脸子,更何况伍兴态度良好,可见平日里也是个为民的好官吏。何青穗把身边的木桶拎了起来,递给了伍兴,里面是刘华山输掉的那对神虾身边放置的一些小龙虾。“我二叔不争气,是我老何家家教不严,我这个做侄女的深感惭愧。”
“他报假案,劳烦各位官爷白跑了一趟来处理我们的家事,这一桶小龙虾,是我给各位官爷的赔礼,还往各位不要嫌弃。”
伍兴看着木桶里的小龙虾,一个个青皮尖钳,活力十足,是上好的美味佳肴。他们虽然在衙门当差,但薪资微薄,一个月七钱银子,这些个海鲜若是想吃,还得紧着点裤腰带才能省出一顿来打牙祭。伍兴当即就笑开了,一张古铜色的脸变得十分温和,“如此,就多谢何姑娘的美意了,我代弟兄们谢谢你。”
何青穗都送礼了,伍兴自然也没心思再揍人,于是吩咐手下收了手,再与何青穗再次道谢后离开。何松河趴在地上像一滩烂泥,连喊痛的力气都没了。“二叔,你是回村呢,还是继续在街上躺着?”
何青穗上前,看着何松河“关切”的问道。她的眸子里沉着浅浅的寒意。何松河困难的抬起头,露出一对被打肿的眼泡,口齿不清的发狠,“屎……屎啊头!我,我一定……”“啪!”
何青穗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一定什么?你下次若还敢打我大房的主意,我一定把你打到爷爷奶奶都认不出你!”
何松河的脸被一巴掌重新扇回地上怼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嚎,嗷嗷哭起来。所有的事都办完了,何青穗拍了拍手,朝城门口方向走去。围观的群众见没好戏看了,也都纷纷散去。人群散开后,唯独有两个身着劲装的黑衣男子相视一眼,默契的紧跟在何青穗的身后,不紧不慢的保持着一定距离。何青穗回到城门口时几乎到了申时。牛伯的牛车已经坐满了,但他专门留了一个座位给何青穗。“牛伯。”
何青穗把手里用油纸包着的糖葫芦递给他,“这是我刚才路过西市买的糖葫芦,带回去给你家孙女儿桃桃吃。”
牛伯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这怎么好意思?这糖葫芦要两文钱呢!”
“没事,我今天卖渔货赚了很多钱,你看你这牛车都被我的东西占了一半地儿。”
何青穗客气的说道,“我占的这些地儿影响你的生意了,一只糖葫芦还补不上你的亏空,你就吃点亏吧!”
“你这丫头!”
牛伯被何青穗说的心花怒放,“嘴怎么这么甜?你们老何家不要你,真是损失!”
牛伯见何青穗逗这么说了,赶紧把糖葫芦接了揣好。村里人都不富裕,哪怕是两文钱也不舍得乱花。桃桃念叨着糖葫芦都快一年了,他每次上县城都没舍得买给她吃。可何青穗却买了,牛伯心里其实特别高兴,对何青穗更加另眼相看了。何青穗跳上了车,看着牛伯专门给自己留的座位,觉得自己刚才的糖葫芦买的是正确无比。牛伯见人齐了,赶着牛车就出发。车后两个黑衣人依旧不紧不慢的跟着。何青穗坐了下来,刘氏就坐在她旁边,侧着身子背对着她,吧唧吧唧在啃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