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错了,还请夫人饶恕奴婢这一次。”
画琴捧着盒子跪了下来,肩膀也不自觉地颤抖着。谢蓉华有些疑惑,往日里画琴出了错处,画琴也不会这番害怕,莫不是瞒着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云姝见谢蓉华神色不对,立马解释道:“阿娘,今日画琴被吓坏了,阿娘便算了吧,而且是我坚持要她伺候我,别人跟着我不习惯。”
谢蓉华将信将疑,心里始终有些疑惑,但是云姝开了口,自己也不好再过多追究了。“我只是问一句,又没说真就要罚她,你这般紧张做甚?”
谢蓉华笑着,“画琴,起来吧,受了惊今日回去便熬些安神汤,好好歇息。”
“是,多谢夫人关心。”
画琴颤颤巍巍地起身站到了一旁。见谢蓉华不再追问,云姝这才松了口气。谢蓉华瞥见云姝额上的汗,拿出帕子仔细地擦拭,“逐渐便要热起来了,你也得少在外头跑,当心中了暑气。”
云姝乖巧地点了头,“阿娘,这璎珞您花了多少钱赎回的啊?”
“七十两银子。”
谢蓉华轻飘飘地开口。云姝勉强地笑着,回想这东西自己当也就当了五十两,那当铺还真是会做生意,“阿娘,如此真是破费,别的首饰便算了吧,反正我也不缺。”
谢蓉华惊讶地看着云姝,没想到今日云姝竟如此反常,居然也会心疼花钱了。“姝儿,你今日真是很不同啊,竟想着给阿娘省钱?”
谢蓉华呵呵地笑着,“行,都听你的,那阿娘给你支些银子,你再去添置些新的便是。”
“阿娘,你真好。”
云姝笑的灿烂,扑倒谢蓉华怀中撒着娇,一副和气的景象。与此同时,云娓带着画棋从霓裳阁出来,二人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云娓更是头戴帷帽,将脸遮的严严实实的。“小娘,为何我们要这般遮掩?”
身后的画棋戴着面纱,满是不解。从李府出来后,将东西退还,云娓便带着画棋到了霓裳阁换了这么一身行头,画棋格外不自在。“画棋,等会儿你跟在我身后莫要说话,可明白?”
云娓没回答画棋的问题,而是冷冷地吩咐。“是。”
画棋应道。二人一路演着街道来到了大顺斋,云娓也径直就走了进去。那店小二见有客人,立马热情地迎了上来,“二位姑娘里头请!”
云娓直接就朝着二楼的隔间而去,落了座,云娓便直接开口,“这位小兄弟,劳烦你请一下东家过来,我有事找他。”
那店小二一顿,“姑娘找我们东家有何事?”
“自然是好事,你且请来便是。”
云娓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银子,直接放到了桌上。那店小二见着银子双眼放光,上前将那银子拿起,笑道:“姑娘稍等,我这就去请我们东家的去!”
不久后,那店小二端了热茶前来,“姑娘先喝着茶,我们东家马上就来!”
“劳烦小哥了。”
云娓淡淡地笑着,“小哥可清楚这大顺斋为何生意不好?多年前我来,生意可是极好的。”
那店小二给云娓倒了被热茶,道:“姑娘不是京城人士?”
云娓端起热茶吹了吹,“我本是大雍人,只是父母经商一直在孤月国,以前也到过这大顺斋,生意是极好的,只是如今却不景气了。”
云娓脸不红心不跳地喝了口茶,骗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原来如此!”
那店小二见云娓出手阔绰,也乐意多说几句,“姑娘有所不知,多年前我们少东家和夫人都病逝了,如今东家年纪大了,也是孑然一身乐得自在,这大顺斋也几十年如一日,自然不如天下楼有新意,生意自然也就不好喽。”
“那小哥在此,工钱如何?与那天下楼比如何?”
云娓说话很是让人放松,似只是想与店小二唠嗑。那店小二嘿嘿一笑,“小的原本无父无母,本是个乞儿,东家见我可怜,捡了我回来,在这天下楼也是待了个一年多了,工钱多少不论,这份恩情我是要报的。”
“小哥还真是知恩图报,想来这位东家也是个仁善之人。”
云娓夸赞着。云娓不似别的贵女那般瞧不起人,反而聊的不错,所以店小二这会儿也很高兴,“没有没有,姑娘也莫要叫我小哥,我叫初一,姑娘叫我初一便是。”
“好的,初一。”
云娓笑着。须臾,隔间进了个人,便是这大顺斋的东家,康勇。初一见着康勇,立马笑着道:“姑娘,这便是我们大顺斋的东家,我们大家伙儿都叫他康伯。”
云娓循声望去,那康勇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约莫七十的年岁,可是看上去人却很精神,身体应该也算硬朗。“康伯,这位姑娘说找您。”
初一上前扶着康伯落了座。康勇坐在云娓对面,眸子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云娓,“这位姑娘,不知道姑娘找老朽有何事啊?”
“康伯,今日我来,是想跟您谈谈,买下这大顺斋。”
云娓轻飘飘地开口,差点将初一的下巴惊地掉下来。康勇似乎并不意外,和蔼地笑了笑“这几日天下楼的人也找我谈了这件事,我此番还是考虑呢。”
“康伯放心,我不便出面,只是想买下,这明面上的东家还是您,我还额外分三成给您养老。”
云娓话说的很漂亮,“您只需在家安心养老便是,这大顺斋交由我来经营,也好过成为另一个天下楼。”
云娓说的直截了当,的确也很让人动心。康勇本身只喜欢找处池塘垂钓,也就没了别的爱好,也不好酒色,更不爱虚荣的东西,所以钱够花就是了,人也老了,着实不想管这大顺斋。如今自己有钱那,云娓还拿出这般的诚意来,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听姑娘的声音尚且年轻吧?这般做生意家中的长辈可知道?”
这条件着实诱人,康勇是有些不信的。云娓则是淡然一笑,“康伯放心便是,只是我是大雍人,日后的厨子我也会另外安排人,这大顺斋也得翻新再建,不知康伯是否介怀?”
毕竟这大顺斋原也是康勇儿子儿媳在时所建,云娓也恭敬地问。康勇哈哈一笑,“若姑娘所说为真,我自然是愿意的,这大顺斋全权交由姑娘来处置,老头子我就在家中安养天年便是了!”
“康伯真是豪爽,那便开个价吧。”
云娓笑道。“姑娘想必之前是了解过大顺斋的了,姑娘便看着多少价钱合适,老头子我不差钱!”
康勇嘿嘿地笑着。画棋识相地将怀中的银票放到了桌上,“康伯,这是两千两,我还额外给您分成了,这价钱自然是比不上天下楼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