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勇看着桌上的银票,能察觉到对面的姑娘帷帽下精亮的目光,“姑娘还真是豪爽啊,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
云娓一时无语,腰间的荷包就在自己手指边,不知为何,云娓有那么一霎那想到了画棋讲的那个故事。良久,云娓才开口,“我姓慕,至于别的,我也不方便透露。”
对此,康勇也表示理解云娓,没追问,“既如此,那日后这大顺斋也就归慕姑娘了,慕姑娘想如何处置都行。”
“康伯真是爽快人,只是这对外,还须康伯挂个名头,您还是这儿的东家。”
云娓淡淡地笑着。康勇点点头,嘿嘿一笑,“是是是,若是有外人再打大顺斋的主意,老朽必然帮慕姑娘挡了去。”
云娓满意地起身,朝着康勇福了福身子,“既如此,多谢康伯了。”
“慕姑娘客气了。”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云娓也没再过多周旋,而是很快就从大顺斋走了出来,带着画棋匆匆去了霓裳阁换回衣服。出了霓裳阁,画棋心中对云娓满是佩服,“小娘,没想到这生意这么好谈?那康伯还真是豪爽,我以为他还会宰我们一顿呢!”
云娓也没想到事情这般顺利,不过也多亏了有傅文昊给的胭脂佩,她才有了本金去买下大顺斋。“我也以为会很难的,如今我们回去后便好好想一想,这大顺斋该如何才能比天下楼生意更好。”
云娓嘿嘿地笑着。画棋心中自然也是高兴的,忙点头,“小娘说的是,不过小娘还想让那巷口的二人去做生意呢!那岂不是还得去找他们二人?”
云娓抿唇笑着,“现在还不着急,等大顺斋有了样子再说,咱们先回府去,父亲还等着我回去负荆请罪呢!”
说到回家,画棋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担忧,怕云娓回去之后受到云谜山的责罚。“小娘可要给老爷买些什么东西?好让老爷少怪罪着小娘些。”
画棋看着街道上让人眼花缭乱的摊子说道。云娓却是摇了摇头,“父亲不喜欢我便是不喜欢我,不会因为我多买些东西就对我好些,画棋,你别傻了。”
——啪——茶杯落地传来了刺耳的声音,地上瞬间布满了碎片,热腾腾的茶水还往外散发着雾气。“你自己瞧瞧,都是你的好女儿干的好事,如今御史生气,外头都在传武敬候和我们的女儿一同欺负了御史府的小娘。”
谢蓉华站在书房内,心中本就憋闷,如今见着云谜山还这般朝着自己发火,终究也是忍无可忍,“老爷说的也着实有失偏驳,这事我已经问过小娘了小娘绝对不会去欺负了人家,都是那李大娘子先说了我们相府上赶着嫁女儿,小娘才忍无可忍府。”
云谜山站在原地,看着谢蓉华那一副疲乏的样子,这会儿也静下了心,语气也有所缓和,“夫人,我知你这段时间很少辛苦,但是此次婚事不成,只怕太子殿下会勃然大怒啊!”
谢蓉华略显无奈,“老爷,此事不管是成不成,于我心中都难受,毕竟小娘也是我的亲生女儿。”
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直到云娓到了书房来。“云小娘!”
谢嬷嬷正站在门口,很是恭敬地给云娓福了福身子。云娓只轻轻点头,便进了屋子。“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云娓乖巧地福了福身子,眼中淡淡然,让人瞧不出一丝情绪来。谢蓉华斜睨了眼云娓,坐到了一旁。云谜山则是很不喜欢云娓,加上外头云娓的流言满天飞,这会儿已经是很不满,见着了云娓眼中更是不耐烦。“听你母亲说,你前日跟那李大娘子起了冲突?还结识了天安郡主?”
云谜山冷冷地问道。云娓乖巧点头,“是的,父亲。不过我并非与她起了冲突,不过是言语不合不欢而散而已,跟天安郡主,也不过是算认识。”
毕竟小翠的事情云娓还需要曲凝儿在背后帮忙,所以云娓这会儿也不好直接言明跟曲凝儿的关系,更不想云谜山和谢蓉华知道曲凝儿跟自己一见如故。“外头的那些流言,你怎么看?”
云谜山冷漠地看着云娓,仿佛是在怪云娓为何自己本身命硬被算出来一样。对此云娓心中只想笑,云谜山还真是不知廉耻,如今自己的女儿被污蔑了,身为父亲不想着保护自己的女儿,却只想着怎么去责怪。“父亲,那些都是别人编造污蔑的,必然是有人想阻止这门婚事,父亲如今问女儿怎么看,女儿只能说,此事我自己是受害者,父亲若是怀疑这事是我干的,那我也无法辩驳。”
云娓很是冷静,面上毫无波澜。云谜山看着云娓这幅样子,心中只觉面前的云娓有些陌生,“你与那李娘子起了冲突,就是不应该,改日也该好好道歉一番。”
“李娘子说父亲母亲要攀上他们一家这门亲戚,要急着送女儿去做寡妇。”
云娓一顿,冷冷地看着云谜山,“父亲是想让我上门去道歉,说父亲母亲确实如此需要攀亲戚,我不该辩驳吗?”
“你!”
云谜山没想到云娓会说出这么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手指着云娓半天说不出话来。谢蓉华见云谜山吃瘪,心中竟也有些好笑,便开口帮着云娓,“老爷,小娘说的也不错,如今这门婚事也就算了,听说那李公子也是不行了,还免得我们家的小娘嫁过去给人做了活寡妇的好。”
“哼。”
云谜山一手拍着桌子,气的不轻,“什么事情让你去安排,都是这种后果,早知如此你该早作防范才是,如今被人这般算计牵着鼻子走,日后如何成大事?”
谢蓉华闻言心中也有些不满,冷哼道:“老爷这话是何意,如今这些,也不是从外头传出去的,全然是我们自己府里的问题。”
“你这话什么意思?”
云谜山疑惑地瞧着谢蓉华。“我已经查到了那撒播谣言的老道了,此人就是个江湖上行骗的术士,在街头收了咱们云府下人的钱,这可都被人瞧见了,我也是刚刚才查到的。”
谢蓉华定定地看着云谜山,缓缓地站起了身,“老爷,家中也就苏姨娘和孙姨娘两个,孙姨娘素来是个安分的,那背后指使的人究竟是谁,也不用我多说了,只是苦于我没证据,要不然早就上宁园拿人去了。”
“小娘,咱们走。”
谢蓉华冷哼一身,带着云娓便出了云谜山的书房。云谜山愣坐在原地,蹙着眉头,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