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和秦蓁两人也慌忙跑了过去,还有围着楼层散步的老头老太太全都凑了过去。大家围在一起,指手画脚地比划着,却拿不出一个合理的方案。“张老头是脑梗了吗,他本来就有高血压,是受不了刺激的。”
“对啊,几年前他不就是以为脑梗被儿女们抛弃了吗,哎,也是个可怜人啊!”
“怎么办啊,我们也不会医术,现在叫救护车还来得及吗?”
“这可怎么办啊,都说脑梗不要胡乱移动。”
张老头的确是个可怜人,苏禾遇见他时,他正因为脑梗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手术费至少需要十几万,光是进重症监护室一天的开销就需要一万左右。儿女们一合计,便直接把他丢在了医院里,再也没有回来过。苏禾见他可怜,给他支付了医药费,等他治疗好了以后,便直接邀请他住进了老人之家。张老头的身体逐渐好了之后,手底下的老宅获得了价值不菲的拆迁款。那几个不孝子多方打听找到了这里,要求把他接回家好生孝顺他,被他全然拒绝了。在他眼里,那帮人早就不是他的孩子了。苏禾撇开人群走了进去,只见张老头的症状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还加重了。她半蹲下身子,眉头拧得很深,捏着他的手腕反复查看着情况,随即道:“不好了,看这状况应该是有机汞中毒。”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疑惑道:“有机汞中毒是什么?”
苏禾边将张老头平放,清理他口腔和鼻腔内的异物,边回应道:“有机汞化合物主要用作农药杀菌剂,其中毒多因喷洒时大量吸入或误食所致,故多为急性或亚急性中毒。”
“吸入中毒者可迅速出现上呼吸道刺激症状及头晕、头痛、胸闷以及恶心腹泻等症状。”
剩下的她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而是招手让秦蓁拿来担架:“待会我们需要带着张爷爷去三楼,紧急抢救。”
一行人七手八脚地帮忙,很快便把老人家通过电梯运送到了三层。张老头还没有诊治好呢,只见远处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苏禾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我刚才回房间,看到小刘他们几个也晕厥了,口吐白沫,和老张的症状是一样的。”
苏禾当机立断地看向秦蓁道:“剩下的几个你能帮你个是几个,有次序地来,这个毒必须要及时送医。我们这在穷乡僻壤的地方,等送到大医院去人就没命了。”
秦蓁接住了苏禾的话,可手还在颤抖着。她有些不自信道:“可是苏禾,我……我是真的什么也不会啊,我……我真的好害怕会闹出人命。”
她一直跟在苏禾身后混,理论知识是掌握了不少,但是实战还是少之又少。实在是不敢上场,她根本做不到像孙一样游刃有余。苏禾看向她,吩咐道:“急性汞中毒多用二胇基丙醇磺酸钠(DMPS)肌内注射,每日一次或二胇基丁二酸钠(DMS)静脉注射,每日一次,可持续一周。”
“他们暂时还没出现急性肾功能衰竭的现象,目前还是挺好办的。”
身后的老人家们也是见多了这样的场景,都自发地拿担架去抬人过来。身后还有人不住地喊着加油。秦蓁紧张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捏住了针管,看着苏禾操作,像模像样地跟着一起,终于下了手。等几个老人都结束了注射,她浑身已经因为紧张而变得汗流浃背了。苏禾也从监护室里走了出来,看了秦蓁一眼道:“慢性汞中毒治疗目前多采用三日疗法,即用上药每日注射一次,连用三天间隔四次为一疗程,根据病情及驱汞情况决定疗程数。他们现在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后面我们还需要多注意。”
“不过目前看来,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只需要观察就好。”
秦蓁微微一笑,有些无可奈何地垂下眉:“可是他们是怎么能接触到这种毒物的呢,即便是我们的药物实验室里也没有这种东西啊。”
苏禾目光平视前方,思忖了一番才回应道:“看样子是那个吴家面馆搞的事情。待会我们就去那里看看情况。”
这几个老头经常去吴家面馆买面吃,刚巧的是,他们今天也去过。老人之家是由秦蓁直接管理,饮食方面这些年没有出过任何问题。如果说老人之家的食材里没有任何问题,那就只能是吴家面馆了。秦蓁听完前因后果的解释,气不打一处来:“这真的太过分了,他们家的面这么难吃,几个小老头也不知道是脑子抽筋了还是怎么的,居然还单单喜欢吃他们家的。”
“这些人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居然还想好下毒害人。”
苏禾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道:“只能说和他们有关联,不见得是他们做的。他们不至于做这么明目张胆的事。”
“怎么不至于了?”
秦蓁眉头皱得很深,“他们原本智商就不高,也许小老头们在吃面的时候得罪了他们,他们才怀恨在心想要置他于死地呢。”
“不行,我们得抓紧时间去看看,不然他们肯定会害更多的人。”
苏禾一副看穿一切,了然于胸地神情:“秦蓁,你这个状态最好了,等我们去了面馆,你就要指着老板娘的鼻子骂。这样指不定还真的能把真凶引出来。”
秦蓁轻笑一声:“好,我去帮你骂人去,你就在后面乖乖待着就好。”
吴春艳正在后厨忙活着。秦蓁和苏禾已经到了一会儿了。她按照苏禾的吩咐,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伸手就拿了个面团子直接呼到了吴春艳的脸上:“你简直是太过分了,居然敢暗地里下毒。知道我们养老之家被你祸害了多少吗,真是无耻,什么龌龊事都能做出来。”
吴春艳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那软乎乎的面团子直接被拍在了她脸上,黏连在一起,坚硬的部分已经有些干裂了。她看起来很是狼狈,花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把面团从脸上揭了下来。吴春艳一见是秦蓁,就指着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有病,居然敢拿面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