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周琴求证陈晓琪说的茅山现状真伪。周琴的哭,让许一山深感到一个女人在政治上的脆弱是那么的弱不禁风。事实上,他自己也有同感,玩政治,女人还真玩不了。真正玩政治的人,首先得有一个强大的心理。说白了就是脸皮要比城墙厚,心要比锅底还黑。缺少这两个条件,力量再大,也走不远。女人总是比男人要脸皮薄一些,这是先天性的因素决定的。再说,女人的心,永远都心怀善念。这也是先天性因素决定的。很难得到改变。许一山找了个机会,给刘教授提出退学的想法,把刘教授吓了一大跳。“小许,出了什么事了?你突然要求退学。”
许一山淡然一笑道:“没什么事,我就是不想继续读下去了。”
刘教授提醒他道:“小许,这次培训有两个目的,一是提升你们的学历水平,毕业后,你们都将取得硕士研究生的学历。第二个目的我不说你也能明白。省里把你们集中起来进行三年的系统学习,不就是把你们列入重点培养对象了吗?我觉得你现在退学不值得。”
许一山苦笑道:“我也知道事实是刘教授您说的那样。但是,我还是申请退学。”
刘教授为难道:“你真要退学,我也留不住你。但是,我是没权力批准你退学的。”
“谁有权力?”
许一山笑着问,“学校领导吗?”
刘教授摇摇头道:“学校领导也不敢批准你退学。你真想退学,还得省委批准。”
这下难住了许一山。去省委找谁批,他不知道。再说,他现在找省委领导申请退学,会给领导带去什么样的印象,他心里没底。他现在要求退学,明显是不将省委的重视放在眼里。这对他未来的仕途究竟会带来多大的影响,他心里也没底。可是,茅山的现状摆在哪里。彭毕已经将周琴架空了起来,他在茅山已经形成了一手遮天的局面。他并非嫉妒彭毕的权势,而是他深知,茅山如果真被彭毕完全左右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彭毕是有能力,但此人动机不纯。一个动机不纯的领导干部,不会给老百姓带来美好的未来。老百姓只会成为他往上爬的阶梯。按陈晓琪的说法,综合周琴的哭,许一山感觉到整个茅山现在已经无人可以制约彭毕。那么,他回去,就是势在必行的事。虽说他现在只是一个挂职的副书记,并不等于他对茅山的事务可以置于身外。可是,刘教授让他退学的想法碰了一鼻子的灰。而且他得到一个准确的消息,那就省委党校都无权批准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退学。许一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书记。王书记作为中部省唯一的一把手,他若批准许一山退学,便不会有任何反对的意见。但是,他又不想惊动王书记。毕竟,这件事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很小。王书记那么忙,他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让王书记分出心神。终于,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陆副省长。许一山没费多少周折,便找到了陆副省长的办公室。梁国明离开陆副省长后,他换了一个新秘书。新秘书与许一山有过见面,因此在许一山提出想求见陆副省长的时候,秘书没多想就答应了。在会客厅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秘书才匆匆进来通知他,首长现在有半个小时的空闲时间,请他进去。许一山按捺住紧张激动的心情,跟着秘书进了陆副省长办公室。陆副省长笑眯眯地与他打招呼,责怪秘书道:“他来了,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秘书连忙解释,因为首长在接待客人,所以他没及时汇报。陆副省长让秘书出去,他要与许一山单独聊聊。许一山没绕圈子,开门见山汇报道:“首长,我想退学。”
“退学?”
陆副省长似乎并不意外,他深深看了许一山一眼,缓缓问道:“理由?”
许一山想了想道:“我现在在党校脱产学习,学习时间一下就是三年,我感觉时间有点长了。”
“长吗?”
陆副省长反问了他一句,“你就觉得多久合适?”
许一山一愣,一下回答不上来了。是啊,多久合适呢?读书这件事,当然是时间越久,学的东西越多。“这就是你的理由?”
陆副省长似笑非笑道:“一山啊,你心里是不是有事?”
许一山老实点头,小声说道:“我想回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