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下去担任领导,遇到的困难和麻烦不会少。”
许一山默不作声了。陆副省长突然说道:“一山啊,我建议你把这些情况反应给衡岳市委知道。我相信,有小胡他们在,衡岳市翻不了天嘛。”
陆副省长嘴里说的“小胡”,自然是胡进莫疑。“目前全省在布局未来五年的规划,每一位同志都肩负重任啊。如果大家把精力都放在权力的争斗上个,会削弱工作的积极性嘛。”
“作为一名领导干部,一定要有大格局。”
陆副省长语重心长说道:“你们要深知作为一名领导干部的使命所在。拘泥于眼前的一城一地得失,是目光短浅的行为。”
陆副省长微微一笑道:“领袖曾经说过嘛,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许一山认真点头,低声检讨道:“首长,我错了。”
“不,你没错。”
陆副省长纠正他道:“但是,你的眼光不能有局限。政治生态嘛,只有不断斗争,才有旺盛的生命力。我倒觉得,大家都行动起来,只要目标一致,方法和手段可以忽略不计的嘛。”
许一山想说,茅山的目标未必是一致的。想归想,他没敢说出口。“对了,听说你这次在少阳考察调研的论文被人撤下来了,是怎么回事?”
陆副省长话锋一转,突然提到论文这件事上来了。许一山赶紧解释道:“没事了,是误会。印刷厂那边工作失误造成的。已经补上去了。”
陆副省长哦了一声,摆摆手道:“一山,你还有事吗?”
许一山一听这话,知道陆副省长在下逐客令了。他讪讪起身,低声告辞,“没事了,打扰首长了。我现在就回去。”
“也好。”
陆副省长叮嘱他道:“好好静下心来学习。不要胡思乱想。”
最后一句话,相当于严厉的批评。许一山的脸顿时如被火烫过一般,热辣辣的滚烫起来。在陆副省长这里又碰了一个壁,许一山顿觉心灰意冷。看来,退学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既然陆副省长这边已经否定了他的请求,他就没必要再去王书记哪里争取了。因为,即便王书记同意了他的退学要求,陆副省长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他?他的心情变得有些失落起来。周琴的哭声犹在耳边,可是他已经没法为她出声了。杜婉秋见他回来了,兴致勃勃问他,“许一山,听说你爱人来了?”
许一山心里一动,答道:“是啊,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我想请她吃饭啊。”
杜婉秋笑盈盈道:“听说,你爱人原来是最美县花啊。我想领略一下漂亮女人的魅力呀。”
许一山不觉自豪起来,笑道:“还真是。在我们茅山,她是最漂亮的女人。”
杜婉秋道:“你快别藏着了,拿出来让我们欣赏欣赏。”
许一山正色道:“她又不是一件东西,什么拿出来欣赏啊。杜市长,用词欠妥哦。”
杜婉秋红了脸,小声道:“是,我说错话了。我听程子华说,你爱人叫陈晓琪,现在是茅山县团委干部,是不是?”
许一山眉头一皱,狐疑地问:“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一样?”
杜婉秋笑了笑,“你们男人,都有一个奇怪的心理障碍,老婆都是别人家的好,是不是?他程子华现在没老婆,他这是羡慕你呢。”
“是吗?”
许一山没好气说道:“他也太关心我了吧。”
“还有,我听人说,你想退学?”
许一山一愣,他的这个想法除了刘教授和陆副省长知道外,他可没对任何人说过。她杜婉秋又怎么知道了?他试探着问:“你听谁说的?”
“是不是有这回事?”
杜婉秋不正面回答他的话,反而质问他。许一山冷笑着道:“有错吗?”
“有。”
杜婉秋想也没想就直接回了过来,“许一山,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别人打破脑袋想挤进来的学习班,你却想退学。你的脑袋是不是装满了浆糊啊,你不知道学习班意味着什么吗?”
杜婉秋连珠炮一样的轰击,让许一山心里很不好受。他固执道:“三年脱产,几乎与社会脱节了。我们可不再是象牙塔里的学生了。再说,三年可以做多少事啊。”
“三年你就可以将中部省带到全国第一的位子?”
杜婉秋冷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有句古话,叫磨刀不误砍柴工吗?”
许一山哼了一声,“磨刀?磨个毛线,等刀磨好了,黄花菜也凉了。”
杜婉秋失望地摇头,叹息道:“许一山,你有这思想很危险。算了,我不与你争论这个话题了。不过,我慎重提醒你,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就是救世主。不要以为地球缺了你许一山就不转了。”
许一山被她一顿削,顿时尴尬起来,申辩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这个事,以后不要再提了。这样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明白吗?”
杜婉秋劝慰着他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现在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好好读完这三年的书。”
许一山听着杜婉秋教训般的口吻,心里有些不乐意起来。他倔强的意志又被激发了起来。“如果我坚持退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