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看着他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里,只有两个字——雪耻。“罗将军,今日之事,我早已做好了打算,之所以没有去劳烦军门,就是我顺天府要自行解决,决不能给军门带去任何麻烦;您不必在这里阻拦我,不管最后出了什么事,都有我一人承担。”
“你何苦如此?”
罗通摇着头叹息道:“卢大人,你今晚这么大的声势,已经被很多人关注;对于朝野势力来说,你得行动甚至关系到了朝廷的安稳;更何况,公子说了,不能让你去送死。”
“送死?”
闻言,卢天明冷笑起来,他清楚自己这样做的后果,必然是难逃一死,可他愿意!“罗将军,我什么都知道,今晚我顺天府一定要缉拿陈渊,再将那杀人的凶手,绳之以法,一来正法典,二为殉职的兄弟报仇!”
说完,卢天明当即大马就要前进,罗通眼疾手快,一把扯紧缰绳,生生捩住了他,“卢大人,你真的不能去,决不能。”
“罗将军,我知道这是军门和你都是为了我着想,但……今天我不听劝,将军你也不要再阻拦我,论及起来,我是顺天府尹,你无权将我拦下。”
这可是卢天明唯一一次冲他放狠话,罗通不免一怔。与此同时,卢天明出人意料的抽出刀来斩断了缰绳,硬生生从他身旁窜了过去!“兄弟们,走!”
见卢天明行动,顺天府的差役立马跟了上去。罗通只是来阻拦他的,卢天明强行闯过去,他能做的唯有叹息之后,带着侍卫们跟上去。时间,能拖延一分是一分,真要是出了啥差头,他们这群人在,也要控制一下场面。“走吧,跟上去。”
叹了口气,罗通带着队伍追了上去。天门坪!军营内,龚长林还有雷开刚刚听过小六的话,以及见到赵飞扬的兵符之后,什么话都没说,立刻点起两千兵马,此刻已在辕门之外,集合完毕。“小六兄弟。”
撩开帐门,龚长林指着外面的兵丁道:“兵马都集合好了。雷开今天晚上亲自带队,我会在这里坐镇,我又纠集了两千人随时待命,这个东西你拿着,一旦出了什么不对劲,马上释放出来,我会立刻带着人赶过去。”
接过他手中的硝烟箭,小六少有的正经起来,“我知道了,龚将军,我们这就出发。”
“好!路上小心。雷开,保护好军门。”
“大哥你放心吧。”
全身披挂的雷开,把双鞭攥在一起,一把搂住小六道:“兄弟,带路吧!”
“好!”
一行人马两千众,自天门坪浩浩荡荡出发,直奔城门而去。“驾!”
月光下,赵飞扬战马狂奔,越过隆道他终于赶上了卢天明、罗通一行,此地距离陈家府邸不过三条街而已!“你们站住!”
一声喝令,赵飞扬猛地一拉缰绳,坐骑人立而其,正好挡在卢天明面前。“军门?!”
卢天明早料到他会出现,不成想竟会来得这么快,深吸一口气,他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今晚的事,势在必行,哪怕是面对赵飞扬也不能改变。“卢天明!”
指着他的鼻子,赵飞扬气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犹豫了一会,他才道:“我告诉你,今天晚上这个事,你太莽撞了!”
“军门,下官知道您是来阻止我的,今天的事,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要做,这关系到您的面子,顺天府的脸,最重要的我不能让我的兄弟们寒心;顺天府正常执法,还要被他们羞辱,寒心啊军门!”
这番话,卢天明说的至情至理,那赤红的眼中老泪淋漓,无声的哽咽,这是他的悲哀!也是朝廷上,坊间百姓很多人的悲哀!轻轻叹了一声,瞧着他的模样,赵飞扬摇着头,脸上流露出同情与苦恼,“天明,你说的对,这的确是悲哀,可是你这一去,想过吗,和送死有什么区别,陈府里有多少高手?太国仗的府邸外,又有多少军队,你这一去,依照陈志安的性格,岂会让你活着回来?”
“军门,生或死,我都要去。”
坚定不改,他这副样子在赵飞扬眼里,是那么的可贵。今晚的局势已落定,卢天明不肯听劝,自己说的再多,他也不可能更改选择,那么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他同去!趁着这个机会再压制一下陈家也没什么不好的,兵部案说到底,还是赵一凡妥协了,这一回的交换,无公平可言,表面上看似陈家受挫,实际而言,委屈自己的是他们。“天明,我知道今晚你是势在必行,我不是来阻止你的。”
说着,赵一凡看了看天色,估计着小六那边也安排的差不多,他道:“今天的行动,我和你同去。”
“不行!”
卢天明刚刚开口,赵飞扬已拦住他后面的话,“大家都知道你我是同一条路上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如果不出面的话,不是会伤了大家的心吗?天门坪、内卫,谁不都在盯着我;我明白你是在为我着想,今日咱们就一同闹上一场;弟兄们!”
突然间的一声高呼,赵飞扬看着顺天府的人马,高声宣道:“今夜本督与你们同进同退;出发吧,目标——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