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秦蓁蓁很满意,没想到,这个时代,还能有这么清醒的男人。“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给你媳妇抓药?”
吴昊气了,恨不得上去踹李春生两脚。李春生舔舔干裂的唇瓣,不情愿地说:“我家银子都在我娘手中,我没钱,药抓,也等我娘回来再说吧。”
吴昊气得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钱袋子扔给他,“赶紧抓药去!混账东西!”
李春生见吴昊扔过来满满一包钱袋子,眼睛都放光,左右看看,笑着说:“我这就去!”
说完,转身跑了出去。就在几人叹息李春生怎么变成这样的时候,一旁的李三多发话了。他说:“你们确定...不跟着去看看吗?”
李三多小心翼翼地盯着萧煜横跟吴昊,说:“我先前,听我之前的朋友说,总是能在场子里看见他...他们家的银子好像也是在他手里的,但是...貌似都输了。我、我好心提醒你们啊,就怕他不给他媳妇抓药,拿去赌了。”
几人不可思议地望着李三多,不敢相信他的话,毕竟,跟一个曾经的无赖想必,他们更愿意相信李春生。好歹是他自己媳妇,哪儿能不管死活?秦蓁蓁挤出来一丝僵硬地微笑,对李三多道了声谢。突然听见屋里传来动静,她跟王烟烟跑进去,就瞧见何翠翠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翠翠!”
秦蓁蓁二人跑过去,将她扶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呀?来,快些起来,回床上去躺着!”
她跟王烟烟一起,将何翠翠搬到床上,“翠翠,别哭了,当心身子!”
“呜呜,我的孩子、孩子!”
何翠翠嚎啕大哭,也是秦蓁蓁预料之内的,却不知要如何来安慰她。何翠翠痛苦起来,也不知哭了多久,兴许是哭累了,躺在床上一言不发,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一旁。“翠翠...这次,先将身子养好,再要孩子吧。”
秦蓁蓁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她一些真相,“先前,你身子还没好,就再怀了,这次小产,身子亏空的也实在是厉害...大夫说,让你先好好调理身子。”
何翠翠依旧不语,就呆愣愣地看着一旁。秦蓁蓁跟王烟烟对视了一眼,说:“我跟吴昊说了,他会去找你爹娘。”
听了这话,何翠翠依旧没有反应。秦蓁蓁跟王烟烟说了一声,来到外面将何翠翠的情况告诉萧煜横跟吴昊,二人听了也是犯难。“那,要不我现在就去找一找她爹娘,先将她带回去修养一阵子。等她心情好些了,再接回来?”
“眼下,就只能先这样了。吴家兄弟,你去吧,我们在这守着。等吴婶或者春生回来了,我们也就回家去了。”
萧煜横说完,吴昊点头,转身动身。萧煜横也让秦蓁蓁去屋里照顾何翠翠,他则先带着赵氏跟萧小小回家去,眼看天色暗下来,看着好似要下暴雨一样。秦蓁蓁让萧煜横在家里,怕有人今日见他们买了布料还出手阔绰,起歹心对赵氏跟萧小小不利,便让他回去陪着。自己等吴婶回来后,再回去。萧煜横走后,秦蓁蓁来到屋里,试了试水温,觉得正好,就喊来王烟烟帮忙,给何翠翠擦拭身子。擦拭好,想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找来找去,都没能找到。最后,王烟烟只能回家,拿了一身自己的衣裳给何翠翠穿上。秦蓁蓁忍不住叹息,过了许久,才听到何翠翠说了一句话,“蓁蓁嫂子,李春生呢?”
秦蓁蓁这才想起来李春生,去抓个药而已,怎么去了这么久?“他...去抓药了。”
何翠翠冷笑一声,道:“抓药,他哪儿来的银子抓药?”
“他说银子都在吴婶手里,你们堂哥便将自己的钱袋子给他了,让他去抓药。”
“什么?”
何翠翠瞳孔地震,随后眼泪都气得掉了下来,“堂哥糊涂啊!现在的李春生,就是个混账东西,他怎么能将钱袋子给他呢!?”
“什么意思?”
秦蓁蓁不解。何翠翠擦拭着眼泪,道:“家里的银子都被他赌没了,根本就不像他说得那样,在我婆母手中!他、他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一定又是去赌了,根本就不会给我抓药!”
何翠翠越哭越伤心,不是哭她自己多可怜,而是哭她根本就还不起这个银子。秦蓁蓁没想到,李三多说的话竟然成真了!很快,她便掏出银子递给王烟烟,“烟烟,麻烦你一趟,去找方才那大夫,抓药回来先给翠翠喝上。”
王烟烟点头,拿了银子跑出去,喊着李三多一起去抓药。“蓁蓁嫂子......”何翠翠不知该说些什么,现在的她,就像一个贴着皮肉的骷髅,看上去有点恐怖。“唉,”秦蓁蓁叹了口气,“放心吧,有嫂子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说完,她给何翠翠倒了杯温水,“先喝两口,润润嗓子。一会儿等吴昊将你爹娘带来,将养几日,就回家待一阵子吧。”
何翠翠苦笑一声,捂着自己的肚子,又哭了起来。看她这副痛苦的模样,秦蓁蓁说:“虽然嫂子这么说有些不近人情,可也是实话。距离上次小产也没过多少日子又怀了这个孩子,本来身子就没养好,怀孕后吃喝也没有,营养跟不上。你看看你现在,都快成骨头架子了!那孩子没营养,就算生下来,也怕会有什么缺陷。所以,现在的这个结果,虽然残忍,但是对你,对孩子,都好。”
“嫂子也知道你舍不得,可你转眼想想,若是孩子生下来,过着跟你一样的生活,你愿意吗?”
何翠翠身子一颤,显然她将秦蓁蓁的这些话听了进去。“你看,你也知道你现在的日子,说难听点都不是人过的。又怎能让孩子跟你一起受苦呢?”
何翠翠小声呜咽着,哭了没几声,就听到吴婶进屋,喊着:“春生啊?”
随即,吴婶进来了,看到秦蓁蓁后一怔,问:“蓁蓁啊,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