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让人回去取来了。”
“还有这些被褥,这几日王妃烧得厉害,每每退烧都要出上一身汗,身上的被褥不知湿了几回,您每次一出汗,王爷就换一次被褥,生怕您再度受寒……”林妙音微微垂下眼睑。略微苍白的脸颊埋在昏黄的灯光里,有些看不清神情。许久,她才淡淡道:“我知道了嬷嬷,您回吧。”
张嬷嬷没有动,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张嬷嬷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林妙音捧着手炉,声音又轻又淡,“我们一起患难这么久,我早已把你们当做亲人了,您有话就直说吧。”
她知道,就连手里的手炉也是北宫攸拿来的。张嬷嬷轻叹一声,“老奴知道,从前王爷冷落王妃,让王妃伤透了心……但是王爷知错了,经过这么多事情,如今王爷已经看清了谁才是良配,是真正关心他的人。老奴能看得出来,王爷心里是有您的,您能不能给王爷一个机会,两个人重归于好……”“我知道嬷嬷是为了我好,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以前那个喜欢北宫攸的林妙音已经被他活活折磨死了,如今的她,对北宫攸并无男女之情。她自幼没尝过亲情,也没谈过恋爱,母胎单身二十多年。不知道如何表达爱,更不知如何接受爱。张嬷嬷见她态度坚决,再次叹息,“就算不为了您自己个儿,也为了您肚子里的孩子啊!”
时局如此艰难,她还是留下了这个孩子,说明她心里是有王爷的。只是,不肯原谅罢了。“嬷嬷放心,王爷永远都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林妙音轻轻抚了抚小腹。但,也仅此而已。“王妃,人家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您就当王爷从前被人蒙蔽了眼睛……”张嬷嬷还要说些什么,林妙音将她打断:“嬷嬷,我累了。”
凭什么浪子回头就要原谅?而且就算原谅,那也是原主去原谅。可惜原主已经死了,北宫攸永远没这个机会了。张嬷嬷讪讪止住话头,“是老奴多言了,您休息吧,老奴告退。”
……隔壁厢房。北宫攸躺在榻上,虽然疲倦却没有半分睡意。他的脑海中来来回回想着林妙音在昏迷中的呓语,越想心里便越发不安。饭饭是谁?二十二世纪又是什么时候?什么是医疗系统?她口中的回家是指哪里?林家?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要失去她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北宫攸枕着双臂,幽深地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榻顶。她似乎不是第一次提及饭饭了。上次他还以为她饿了,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这分明是个人名。是她一直寻找的人么?北宫攸再次想到明帝指间的金戒指,以及……南浔。从他纳宋清韵进府,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再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也不再围着他转。一开始她以为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十分厌恶。但渐渐地,他才发现她是真的变了。她不再迎合他,不是耍手段,而是真的没兴趣。与此同时,她还突然会了医术,开刀、接指、缝合,这一切都做不了假。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慢慢地,他以为她一夜之间开了窍。现在来看,现在的她和从前的她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可是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他又无法解释。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门外传来风铭的声音,他忙从榻上起身。打开房门,风铭带着外面的寒霜一同进了房间,“王爷,您吩咐卑职的事情,卑职已经办妥了。只是这样做,您得罪的,可就不止舒王和齐王了。”
“嗯,无碍。”
北宫攸声音寡淡。这些年来,他处处退让,时时掣肘,可是谁又为他考虑过?哪个人不是拿他做棋子?“按计划进行。”
“是!”
风铭重重应声。这些年来,王爷活得何其不易,如今他们总算不用再受这种窝囊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