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才女的宝座。谁知这些事情竟然被父亲发现了。她不得已提前暴露了女儿身,虽然受到众人追捧,但她也受到了惩罚。父亲嫌她抛头露面,伤风败俗,罚她跪了三天祠堂。冬天的祠堂,比冰窖还要冷。她在那一个雪夜,永远地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不仅如此,一同失去的还有她的锦绣前程。当年,她明明已得大皇子舒王以及陈太师唯一的嫡曾孙的青睐,却被父亲扭送去了江州。万念俱灰之下,她不得已只能重新筹谋。江州虽偏僻,却有武当山。那时,北宫攸正在武当山习武,他再不受宠,也是龙子,总比嫁给贩夫走卒或是年过半百,满肚肥肠的员外老爷强。她深谙有才情的女子是最容易被人怜惜的。来到江州后,她便依法炮制盛京所谓,很快便吸引了北宫攸的注意。他可比舒王和陈公子好得手多了。北宫攸在冷宫长大,多年无人问津,如野草般生长。自幼缺爱。这样的人,最好拿捏。只要给他一点甜头,他便恨不得将整颗真心剜给你。即便只有一分好,他也会回赠你十分。这样的男人,她很难不心动。开春之际,他遭人暗算,受伤坠湖,醒来时,是她在身边照顾,他便认定是她救了她,她没有否认,认下这份恩情,顺理成章的俘获了他的心。那时她觉得,上天都在帮她。十五岁时,北狄来犯,他离开武当山,奉命出征。出发前,他将随身携带的玉佩送给她做定情信物,并承诺凯旋归来便娶她为妻。有了他的承诺,她才敢再回盛京。多亏了他留下的玉佩,不然她回京的第二天就要被莲姨娘哄着父亲嫁给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了。她苦等两年,终于等到他凯旋归来。没想到林妙音却横插一脚,将人抢走了。她有一个做皇后的姑姑和一个做右丞的父亲,她就是再不甘再怨恨也阻止不了。别说是她,就连北宫攸都无法阻止。多么可笑。她筹谋多年,却不及林妙音随口一句喜欢。她告诉皇后她喜欢北宫攸,皇后便大手一挥为她赐婚,甚至还让人毁掉了他留给她的定情玉佩。那个时候,她已经十七,是个老姑娘了。人生再没有七年让她重新筹谋。唯一一根改变命运的救命稻草被毁了,她焉能不恨?于是她时时谋划,处处设计陷害,让本就恶名远扬的林妙音更加声名狼藉,让北宫攸厌恶她,视她如洪水猛兽。终于三年后,即便惹怒皇后,北宫攸也坚持纳她入府。她本以为进了宁王府便前途璀璨。北宫攸为了她,去争一争那高不可攀的位子。待他成就大业,不再受皇后辖制,便废掉林妙音,改立她为后,那她便成为北凉最尊贵的女人,永远地将父亲和莲姨娘以及他们所生的子女踩在脚下。谁知一进府她便失去了他。这让她措手不及。后面的事情逐渐不受她控制,她越是用手段,越是将北宫攸推得越远。如今林妙音有了身孕,他守在她的榻前寸步不离。怕是彻底舍了自己。宋清韵想到这里,艰难地闭了闭眼。“侧妃娘娘……”立在榻前的紫竹看到这一幕,担忧出声。她知道这消息会对侧妃娘娘造成打击,却没有想到这打击会这么严重。她还从未在侧妃娘娘脸上看到这种神情,以前纵使难过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落寞,满脸灰败,死气沉沉。仿佛就此一蹶不振了。“侧妃娘娘,您不要吓奴婢啊……”此时的宋清韵像是一截枯木,从内里散发出腐朽的气息。意识到这里,紫竹将自己吓了一跳。她慌忙看向榻上的人,安慰道:“娘娘别难过,只是有孕罢了,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呢。”
宋清韵听到她的话,麻木的眸子轻轻颤了颤。见她有了反应,紫竹立即道:“娘娘,您要快些振作起来,您和王爷有着多年的情分,不是旁人能比的,更不是她一个孩子就能改变的。”
“你方才那句话说得对。”
宋清韵猛地握住紫竹的手,“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
是啊,能不能生下来还不一定呢!……林妙音在榻上躺了两日便躺不住了,第三天说什么也要下床走动。张嬷嬷和孙婆子见她精神头好,没有阻拦。“孙嬷嬷,我记得你之前说我最初用的那床被褥是陆家大公子送的?”
林妙音说着眸光落在房间内烧得通红的炭火上,“还有这些银霜炭。”
“是呢是呢,那陆家大公子可真是个好人。”
一提到陆知舟,孙婆子便连连赞扬。“玉竹,取一床新被褥,我们送回去。”
她刚吩咐完,那边张嬷嬷便道:“王妃不必忙了,那日王爷已经替您谢过了。”
“他是他,我是我,陆公子帮了我,我总要去一趟的。”
既然被褥换了,那她便带些炭火过去。她记得陆知舟的双腿受不得寒。张嬷嬷知道自己拦不住,便不再阻拦,忙捧来白狐披风,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王妃身体才好一些,可不能再受寒了。外面风大,要多穿些。”
刚穿好,紫竹便坡着脚朝这边来了。她看着林妙音身上的白狐披风,眼底瞬间起了火,她将心头的愤恨压下,垂首行礼道:“见过王妃,侧妃娘娘染了风寒,王爷心疼不已,奴婢奉王爷之命来取白狐披风,还请王妃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