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对么?”
风铭没好气道。王爷顶着侧妃的眼泪,费了那么大的功夫给王妃准备了两箱笼新衣,她偏偏去穿人家送的旧衣服,这多伤王爷的心啊。难怪王爷昨晚被气得一晚没睡。这事搁他,他也生气。玉竹气结,懒得和他理论,直接问:“衣服呢?”
“自然是哪来的送哪去了。”
“你……”玉竹跺了跺脚,就要往叶澜音所在的厢房走去。风铭在身后提醒她,“人家五少夫人昨日已经送过一次了,你今天还去要,就算她给,你好意思收吗?”
玉竹瞬间顿住了脚步。她警惕地看向身后的男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根本就没有将那些冬衣送回去?风铭看着她身上紫色的衣服,轻嗤道:“真丑,这衣服一点都不适合你。”
“你说什么?”
玉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显黑。”
风铭耸耸肩。“你再说一遍!”
玉竹冲过去就要打人。风铭非但没有躲,反而从身后取出两件冬衣递了过去,“我觉得这两件更适合你。”
一件藏青色,一件浅黛色。虽然看上去灰扑扑的,但更适合玉竹的肤色。先不说穿着好不好看,但看这两件衣服细密的针脚和柔软的内里,便知是暖和的。“我才不稀……”玉竹的话还没有说完,风铭直接将衣服往她怀中一送便一溜烟跑了。留下玉竹抱着衣服在原地愣神。片刻后她才想起来正事,“哎,我家小姐的衣服呢?”
可惜风铭已经走远了,她只能气得跺脚。她不想让小姐穿王爷准备的衣服。小姐明明已经和王爷和离了,若是再继续用王爷送的东西,岂不是落人口舌?尤其青竹院那位如今也在大昭寺。林妙音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没有太多矫情,直接穿上了北宫攸准备的衣服。如今天气这样冷,她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若是再受寒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可不想再烧上三五天。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和谁过不去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刚用过膳没多久,她便听见厢房外面传来一阵咳嗽声。她微微拧眉。丁香不是已经种痘了么,大昭寺怎么还有人感染天花?大昭寺虽是皇家寺庙,香火鼎盛,但自从天花爆发后,京中的贵人便不再出门,自然也就无人过来上香了。因为这个原因,天花肆虐之下,大昭寺里一众僧尼倒是逃过了一劫。后来连日大雨,山洪爆发,京中众人上山避难,也将天花带到了山上。一时间,天花在大昭寺内蔓延。林妙音醒来得知此事后,便准备了医药和痘浆让丁香拿去给治疗种痘。好在发现及时,疫情没两几便控制了。正思索着,外面便传来了张嬷嬷的声音,“侧妃娘娘,这大冷的天,您怎么过来了?”
“我……咳咳……我来向王妃姐姐请安。”
宋清韵一边咳嗽一边道:“我来大昭寺有两日了,一直还未向王妃姐姐问安,于理不合。”
“侧妃娘娘说的有理,只是王妃刚才睡下了,您来得属实不巧了。”
“没关系,我在这里等姐姐……咳咳……等姐姐醒来再进去请安。”
宋清韵说着又咳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晕倒。张嬷嬷怎敢让她顶着冷风等在外面。“侧妃娘娘先回吧,等王妃醒了您再来也不迟。”
她忙开口道。宋清韵摇头。大有一副不见到林妙音便不走的架势,“我昨日就该向王妃姐姐请安的,奈何身体不争气,咳咳……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跟王妃姐姐请安。”
张嬷嬷正欲劝说时,林妙音从里面将房门打开。“王妃姐姐?”
宋清韵陡然愣住。她下意识朝林妙音的肚子看去,没想到短短几日不见,她的变化竟然这么大,不仅小腹微微隆起,就连腰身都圆了一圈,透着孕味。一想到那里孕育着北宫攸的孩子,她就恨不得将手中的帕子撕烂。幼时受寒,导致她终身难孕。她知道北宫攸不会为了她,绝了后嗣。她曾想过他以后会和别的女人生下子嗣,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接受他的孩子。但这个人,绝不能是林妙音。当初林妙音横插一脚,从她手里将他抢走,他是那么厌恶她。如今他却让她生下了他的孩子,这不是打她的脸么?她绝不能让这一切发生!“不是要请安么,还愣着做什么?”
林妙音不知宋清韵心中所想,说完便转身坐上了身后的椅子。“王妃……”张嬷嬷担心。宋侧妃明显明者不善,王妃没必要见她。林妙音给了她一道放心的眼神,如今这么多人在这里,宋清韵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她和北宫攸的关系越僵硬,便越要维持她柔弱小百花的形象。“紫竹,扶我进去。”
宋清韵淡淡吩咐。进了房间后,紫竹便将房门关上了,此时房间内除了她们主仆二人外,便只剩下林妙音和小蝶了。小蝶的身体还没有好利索,所以林妙音并未安排她做事。她平时白天就在房间陪林妙音解闷儿。“奴婢见过王妃姐姐。”
宋清韵一进门,便对林妙音行了个大礼。林妙音眉梢一抬,“宋侧妃今日唱的又是哪出?”
和离圣旨下来那日,她便迫不及待地带着婢女去韶华院抢她的院子,如今又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来向她行妾礼。宋清韵并不是做事自我矛盾的人。只能说明一件事,她今日过来找她另有目的。宋清韵看着她身上缀着毛绒的冬衣,眼底闪过一丝嫉恨,随即讥讽道:“我还以为林小姐是个有骨气的,没想到也是表里不一。”
林妙音极轻地扯了下嘴角,继续听她说。宋清韵却抿住了嘴角,不再言语,倒是她身边的紫竹忍不住愤愤,“林小姐口口声声说与王爷和离了,却还吃王爷的,用王爷的。仗着生病霸占着王爷不说,连我家侧妃的披风都要抢,实在是……”不知羞耻!后面这句话,她没敢说出来,但她眼底的愤怒说明了一切。林妙音轻轻笑了,“我救了他那么多次,都没收他诊金,吃他的用他的怎么了?别说这几件衣服,就是他将宁王府的田产铺子送来,我也不嫌多,宁王的命不值这个价么?倒是宋侧妃,这会怎么不咳了,听说你都病得下不了榻了,这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