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人帮忙维修家电这是必须的,要不然根本就忙不过来。李红旗就把注意打到几个相熟的朋友身上吗,他们几个都知道她在做什么。“我能行吗?”
许美兰自我怀疑。柴宏伟倒是兴致勃勃的说:“不行就学呗,应该不难吧红旗?”
李红旗:“保证一学就会,先说好,修好一台两块钱,我还养着一帮小兄弟呢。”
许美兰搭着她肩膀翻白眼儿,美女翻白眼儿都十分有风味儿,还说,“两块钱已经不少了,到时候你别肉疼就行。”
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领着人就回四合院儿了。吃饱了好干活,卫国做饭的手艺都比以前有进步,就是那双不大不小的眼睛老色眯眯的望着许美兰,一张嘴搭话就是一股子想搞点什么的味儿。许美兰就好奇了,送碗的功夫偷摸着问他:“你怎么不用这双贼眼看李红旗?她长得可不赖。”
就巴不得被揭穿心思。卫国也不害臊,嬉皮笑脸的的凑过去。“我家老大的眼神你没见过吗?”
他说,“那就是看透一切的不以为然和藐视,她肯定把不少人当成是个笑话,再说了,我老大很强。你不一样,你太漂亮了。”
“姑奶奶这也是藐视行吗?”
许美兰瞪着眼睛让他看,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别提多亮了。卫国不要脸的朝她身边凑,要看清楚点。“哦——”坚硬的厚鞋底把他踩的跳起来,抱着脚原地跳,还是龇牙咧嘴的笑着耍流氓,说:“就喜欢你这样的。”
这样的货色许美兰见的多了,扭过身就走。屋里,李红旗正教郝家旗,半夏,还有柴宏伟怎么检查家电故,说的头头是道。“像是这种通上电没反应的,有几种情况,最常见的就是短路,然后内部老化,受潮,这些最好修,换根通电线的事,”李红旗把通上电不工作的电吹风拆开,铺面的尘土呛的她直咳,笑骂起来,“那个懒娘们儿的东西?积了这么多灰是个炸弹它也受不了。”
满脸满手的灰,她太囧了,大家笑得东倒西歪,半夏还把风吹机上的标签念出来,原来是理发店的东西。呸几口吐出灰,李红旗边找刷子清理,恨恨的说:“我不但要收十块钱的维修费,我还得去洗个头,免费的辣种。”
“这样就要十块?”
郝家旗把拿过来的毛巾递给她。“当然,”李红旗擦了一把就又低下头清理,说:“忘了理发店那个胖娘们占学生便宜的事了?你以后可别去她家理发,男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要小心。”
“去你的,”郝家旗最不会开荤笑话了。“真的假的?”
半夏没听说过这事儿,“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男人占女人便宜叫耍流氓,女人占男人便宜叫开个玩笑,”李红旗看着屋里几个男同胞邪笑,还喊着卫国让他去胖娘们哪儿理发去。“倒找我钱,我都不去,”卫国恶寒,把要的比较急的几个家电拿进屋,朝炉子里添了碳就开始干。大毛病拆吧拆吧换零件,小毛病就是换跟电线的事儿。几个人有说有笑,兴致来了郝家旗还会给他们念诗,声情并茂的背诵短篇,搞到大半夜也不会觉得累。太晚了就男一屋,女一屋挤在一块儿睡了。到了周末更是坚持必须休息的原则,几个人骑着自行车朝机关服务部去,那是书店,供应外文旧书,要介绍信才能进去买。他们这些学生最方便了,到了周末机关部几乎挤满了人,一卖书的地方搞得跟菜市场似的。每每望着高高的书架,李红旗都有一种自己是盗墓贼的感觉。瞧瞧这些书的主人,那个有她这份儿幸运能重生呢?她就是个高级的贼,偷了时光。这些外文书真不适合李红旗,要不是陪着其他人一起,还有顺带学学英语外,她都懒得来这种地方,有几个转头厚的大字典必须随身携带,要不然可看不懂。郝家旗他们就不一样了,学习好的跟什么似的。尤其是郝家旗,每回来这里都能因为书里的一句话跟人争执起来,一点不像平时的他。周六看书,周日就计划这去哪儿玩,什么皇宫,天坛,还有必爬的长城,这些都去过不止一次了,这次就又计划去植物园。带着破相机去,胶片照没了才回来。不管是干什么,尤其是玩儿,李红旗都会从被人照顾的角色变成照顾别人,就像现在,她跑到甬道上给几个站在池边说笑的人照相,一二三,喊茄子。几个洋溢着笑脸的人就被永远定格在一起。正啪啪照单人相,就听后面甬道有人说要开大会了,还说什么平反。现在快十一月底了,难道是……李红旗缓缓放下拍照的姿势,翘着耳朵听几个老人说话。大体意思是群众平反。天呐,不说她都要忘了,1978年不止放开高考一件事,这年在历史上是重要的转折点,其中包括改革开放,大会,和提倡社会现代化建设。这个庞大的国家在这一年与世界还是那么的陌生,但内部却从这一年轰轰烈烈的改变。这一年之后的很多年,整个社会陷入建筑狂热。李红旗要给家里写信,给没冠了坏分子的燕子写信,给大哥写信。“红旗,咱们也合照一张呗?他们都照了,”柴宏伟笑眯眯的走过来,他看起来面嫩,其实已经二十有六,据他自己说,要不是反抗的激烈他孩子都有好几窝了。“照,”李红旗正兴奋,但这种兴奋不能跟别人分享,窝在心里冲的心窝直跳,整个人都带着蜜汁微笑,从植物园出来非得请大家吃饭不可,期间喝点小酒,她就把这事平反的事透露给其他人。许美兰的美貌不是没根据的,她家祖上基因好,以前背景成分很高,得知这个消息在大街上哭的站不住。没过几天,这个消息被证实后又传来一个举国沸腾的传闻。